尺素故人【魂断经年】
这是最清晰的记忆,没有应该,没有可能,就是最清晰的。
想了很久从哪里开始写起,还是觉得应该从她的那句在我心里印记最深那句话开始,她对我说:“后来那么地去深爱一个人,才知道当初的你多么不容易”。
我听完这句话时,心里许是前所未有的复杂。
年少时自诩“人不风流枉少年”,处处留情总说莫负韶光,当我与她相守三年,最终留下隐隐作痛时,我反复思忖,人讲到“爱”字的时候,到底如何理解,并不是占有,乃是因之所爱,而心意便满,然后放下所有的怨与黯然的状态,此阶段恐是用了两年才缓解,当我衷心地看着她去爱其所爱时,她却黯然来告诉了我这句话,那一刻,我曾自认为她对我的感情似是被全部否定,然后获得了一个一言难尽的理解,有酸涩,有难过,有感动,有高兴。
与她是小学校友,初中一段时间的同班同学,高中校友。她说在我曾经“叱咤风云”的是个学校风云人物时便早已认识我是谁,我都忘了我是在哪一个不经意间发现这个女孩有着雅俗共赏的气息,如果说以前遇上的女孩和经历像是诗和艺术,那么这个恐是最像生活的,她是那么真诚地告诉我心里的忐忑、焦虑的不安、难过的家事,她会那么真实地呈现一个青春少女的样子在面前,没有做作的文艺,没有装佯的早熟,她把所有那个年龄应该有的状态旁若无人的自然流露,人面桃花相映红。
又想起那首《在雨中》:“有相聚,也有分离,人生本是一段戏,有欢笑,也有哭泣”。
这里,恐要细数一下自己的苦劳了。
她头脑简单,却武艺高强,在此基础上,嚣张跋扈打到人家班门口,一招大力神脚揣碎人家班门口的消防栓玻璃,还能安然无恙的把脚抽出来,我陪她去财务处还钱;记得给她第一次过生日时,学了很多手工,例如假花、香囊,平时极是豪放派的我做这些显是有些笨拙,但我觉得那时很有耐心并且很享受那个过程,她极是满足的笑了;记得一次一起回家路上,下腰用手为她抹去公主鞋上的泥垢,她似是有些羞涩的满足;她突感猩红热,我带她奔走看病,备好阳伞、盐水、牛奶,定时电话提醒吃药,不知道她笑没笑;从不讲究的我买些水果极是费心的给她做了沙拉果盘,她吃惊的笑了。我记得与她悄悄溜到其它小城,我记得担项搂膝将她横抱起来,我记得她简单到喜欢一份扬州炒饭加一份紫菜蛋汤。嗯,她笑了。
若是如有人所说我是楚留香第二,我便希望她是张洁洁。简单的依偎便好,我喜欢她活泼的胡思乱想,胡说八道。
只是世事未能尽如人意。
缘事在天,分事在人,我记得那天本是与两个妹妹相约赴朋友宴会,无奈我状态十分消极而不去了,我极是颓废地躺在沙发上单曲循环周蕙的《约定》“你我约定,难过的往事不许提,也答应永远都不让对方担心,要做快乐的自己,照顾自己……”两个妹妹看着我的背影,不知所言,不知所措。我数十日面若冰霜,心如死灰,觉得整个世界似乎都已坍塌。人在脆弱的时候的感觉,就如苏轼言“心似已灰之木,身如不系之舟”,对谁都说看破红尘,却最是在红尘深处而不能自拔。
我记得,我们都经历许多后,月下柳园,抱头痛哭,却彼此明白,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