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评:布拉格之恋(The Unbearable Lightness of Being )
发布时间:2024-08-25 08:45:12
一部好的真正有价值的影片在看完之后,是绝对不会让人感觉到轻松的。
这是一部改编自米兰·昆德拉《生命不能承受之轻》的影片,因此本身就因为著作的原因透着一些迫不得已的内涵,或者说是为了追求电影的神似而挖掘的原著的灵魂。当然,我们也并不是坚决的执着于原著而刻意的去追寻瑕疵,毕竟“一千个人中有一千个汉姆雷德”。虽然,影片明显的带有时代和环境的印记,因此而拘泥于特殊的群体和年龄,这也是所有电影所要面临的问题与突破。
大众化的观影要求是电影要有最大的适合度,就是希望有最多的人来愿意欣赏影片,可是也正是由于大众化是的影片失去了大量的艺术性。大众化是行而下的,艺术性是形而上的,对于两者的对立,似乎很难找到一个解决的办法。但是,影片却给出了一个令人颇为满意的答复。影片将一个庸俗的爱情故事、婚外情等置身于一个值得深思的年代,再加上对生命的讨论,使得影片在大众化下而不失艺术性。因为,无论在什么年代生命都是一个不得不去认真斟酌的命题,更何况是在一个动荡的年代。那么生命在苦难之余就开始了不停的呐喊、呼号。
在影片中若论单个事件发生的多少,毋庸置疑的就是性爱了。汤马斯与沙宾那,汤马斯与特丽莎,特丽莎与工程师,几乎带有轻薄的挑逗与愉悦,将一组组镜头排列着。然后,女性的躯体、男性的躯体、两者结合的躯体相互交替的出现。是否这就说明了电影的轻佻,亦或者在爱情面前影片缺乏严肃性与正当性,这显然都不是的。
尽管,中国人向来谈性色变,甚至有大难临头之祸,总是突破不了欲望的禁锢。但是,对于性中国人早就有了自己正确的认识观。《孟子·告子》篇中“食色,性也”,就已经意识到食欲和色欲是人的本性。而孔子在《礼记》中的:“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对于人生的看法明确为形而下的。而叔本华也在其著作中提到:“因为性欲是生存意志的核心,是一切欲望的焦点”。所以影片只不过是借用肉欲来表达人的本质欲最原始的愿望。
同时影片也刻意的展现了在面对性与爱的抉择中,不同的群体不同的表现:青年画家沙宾娜性格开放,对于性的追求远大过对爱的追求,她对汤马斯的爱是基于性的基础之上的。她毫不在乎汤马斯会爱谁或者与哪个女人上过床,她只在乎汤马斯会欣赏她,会欣赏她的礼帽,也就是她的魅力所在。因此当一个法国教授因为爱上她而抛弃了自己的妻子,却又因为没有关注到她的礼貌,使她弃他而去;汤马斯则是一个风流倜傥的城市青年,他有着青年人所具有的轻佻和浮世。对于性他是热烈的,而对于爱他又是浪漫的。他在性与爱中毫无选择的能力,他用一句“脱掉你的衣服”征服了无数的女人,却又深深的爱着自己的妻子。于是就是这样一个浑身有着混杂香水气味的男人,给出了我们生命孰轻孰重的答案;至于特丽莎,这个影片的灵魂和事件的突发点,因为骨子里的传统,使得她不得不想象着全身心的占有着汤马斯。特丽莎从出场到结婚再到故事的高潮,无不是她在推动着剧情的向前发展,我们可以理解为她是整个故事中的一个活棋。因此,围绕着这个灵魂,影片给出了我们一个合理的性观念:我们在追求爱情的时候是否将性至于无上,或者说爱情并不简简单单的是一句“我对你负责”就可以了事的。到此,我们就可以理解影片中性爱不仅仅是为了感官刺激,而是“肉体不过是意志的客体化,亦即它是通过表象形式的意志”。当然这也少不了对生命的关注,在这里影片显然的受到叔本华之生命的理念的影响,因为性爱本身就有着求生意识、种族延续的意味,只不过在美丽的表面下,我们很难更深刻的去理解这个原欲。
影片拍摄于1989年,也就是冷战刚刚结束,因此影片难免的存在着视角的意识形态。1968年在布拉格之春的发生很好的给影片了一个切入点,其实,在事件发生事件之前影片就给出了暗示。当一群被称为友人的俄罗斯人在舞厅里谈笑风生,俄罗斯舞曲响起时,布拉格人露出了鄙夷之色。同时,汤马斯在与朋友说起俄狄弗斯时,表达了自己对言论自由的向往。这些就已经预示着布拉格之春的发生。导演在拍摄布拉格之春这段影像时采用了纪录片的手法,自觉的追求画外之意、镜外之镜,在静中见东,于动中出情,利用全景式的长镜头、大景深镜头来开掘事件的内涵。这显然受到了意大利“新现实主义”与法国“新浪潮主义”以及海德烈·巴赞的“现实主义”的影响,要求真实、自由和民主地反映现实,有着强烈的意识形态倾向。因此,我们在这些镜头中会看到主人公会和大众一样走在茫茫的人流中,镜头画面有原来的亮丽的色彩转变为暗淡无力的黑白。尽管缺少了解说词和旁白的字幕,但是我们依然能感受到事情的真实性和我们的满腔热血。如果我们摈弃意识形态的观念,单单得看事件本身或一帧帧的影幕,再加上后面的宁静的乡村,我们就可以体会到生命的轻重。即我们有着怎样的生活态度就有着怎样的生命重量。所以,可以说这两段是整个影片的升华,在动乱与静谧中积极的快乐的人生是我们所需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