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评:下妻物语(Kamikaze Girls)
全世界最风格化的民族就是日本了,日本的男生女生,不管长的多丑,穿得多简单,头发多凌乱,多么脏兮兮,可是怎么看,就是很“有型”。就像日本的传统戏剧、建筑、艺妓、女摔、杀人哲学,甚至寿司、刺身、和果子的摆盘装饰,全部都风格化得不得了。看《下妻物语》的实时印象,就是两位女主角身上截然不同却高度风格化的展现。日本青少年风格时尚,充满在台湾拍卖网站上,但是在这部电影中,风格也可以拿来利用,变成一面免死金牌。
本片的主角,是两个寂寞的女孩。深田恭子饰演的桃子,爸爸是个窝囊废,妈妈跟别人跑了;另一个女孩小草莓在学校被排挤。两个沦陷在残酷青春的少女,都各自找到了救赎,那都是日本流行文化,或者说,一种风格。桃子选择了『罗丽塔』风格,穿着折裙、花边、帽子、阳伞,像个洋娃娃,她不用和人讲话,不用社交,只要沈浸在这种风格中,她就可以自得其乐,找到安全感。另外在学校被人欺负的小草莓,选择了『阳鸡』风格,就是当小太妹、混黑道、骑机车、动不动就吐口水,『阳鸡』族的衣服和机车上一定要贴上几个汉字才够帅,或者够ㄙㄨㄥˊ。这两个女孩并不是只会作梦的蠢妹,她们选择脱离现实的原因,是为了要表达自己对腐败外在世界的强烈不满。这部片呈现了这种青春情怀,在一个崇尚消费和极度风格化的日本文化中,所投射出来的特殊现象。她们对于对这种可视化符号和外在风格,展现了强烈依赖性,几乎把风格当作一种所向无敌的武器,有了她就可以抵挡一切。想到这里,也就不难了解,为什么日本街头那么多酷帅男和卡哇伊女?为什么日本青少年愿意花下这么多时间金钱,把自己装扮得那么炫?这种特殊的文化现象,也出现在美国黑人身上,黑人也利用非常独特风格的视觉穿着,表达自己和白人社会的区隔。而日本青少年和黑人,刚好也是东方和西方风格时尚的两大领导者。
这部片就是这样一部充满着流行文化符号的电影,导演对日本当代流行表现出相当的自豪和自信,片中出现的电视节目、柏青哥、尾崎丰,还有东京近郊的各种层次的卖场、名店街,都值得好好解碼。比较特别的是,这部片并没有选择时尚中心东京作为背景,反而都是在东京近郊的边缘地带,例如女主角居住的下妻市,离东京并不远,但是搭车过去也要花一点功夫。住在下妻郊区少女,会去代官山(东京市区)买衣服,去牛久大佛(东京近郊)前决一死战。原著╱编导似乎也在藉由地理位置,透露出一种边缘╱中心的辩证。
这部片也是两个女孩从各自的梦幻中互相扶持成长的冒险故事,但是这种虚幻╱青春╱不成熟╱武器╱逃避╱风格时尚混杂在一起的奇异本质,最后并没有被否定掉,反而升华成另一种积极正面的意义。此外,日本美少女也是日本文化中的至宝。我们在日本(甚至美国片如《追杀比尔》)中,看到了太多少女革命的故事,或是日式恐怖片中吓死人的少女(女儿)恨。《下妻物语》以我们都爱的要死的可爱美少女,以及极度风格化的视觉,再度证明了日本美少女神奇甜蜜的威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