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九高中生作文
汤在桌檐的一角,老人先是站在一桌前,接着便弯下腰,拱起那瘦小的背,将整个的胸脯紧紧地贴着满是汤水的台面上。他的脚尽力向前踮着,手臂直直摆在方桌之上,指头艰难地向前勾着。 “怎么这么慢。”排在三号窗口打饭的同学几乎异口同声地说道。是啊,看着邻排的四号窗口又怎能不急呢?四号窗口打饭的是一位年轻力壮的小伙子,白白净净的工作服被漂洗得近乎泛青,为了好看,还特地编上了几枚星型图案。
一头长发挤出了瘦小的工作帽,半露在人们眼前,伴着不知是哪位流行天王的名曲,他的打饭动作好像是一气呵成,既快又漂亮。将饭盒从略高处撂下,好像成了他标志性的动作。或许是观赏价值较高,每次打钱,他总会多打。
凡此种种,又怎么不叫人心动。且看三号窗的师傅,这是一位年近七旬的老人,同样是一尘不染的衣裳,但是显然不够小伙子花哨。艰难迟缓的动作犹如一头朴实的黄牛默默地耕作,打饭对他来说本就是一项辛苦的工作,但是他仍然坚持戴上口罩,排在窗口的学生,听到的不是唱歌声,而是老人的喘息声。老人艰难地打完钱,跟价表上的稍有偏差,但是只会少,从不会多。
可这好像并未打动赶时间的同学们。他们纷纷排向了四号窗,当那些流走的同学买完饭时,就会朝三号排队同学嬉笑:“别排了,没前途的。”可我和另外几个同学仍毫不动心,这皆因那个下午。
我们原来也是排四号的。那天下午,我们小跑着离开教室,外头天色已晚,朔风阵阵,“食堂还会有饭吗?”我们哈着热气互相询问。到了食堂,我们望向四号,小伙子果然走了。但是三号的老人还在,低着头用勺子摆弄着饭菜。我挺难为情地先走了上去,当走近时,老人半提着大勺,慈眉善目地看着我。我更难为情了。
“三两饭……土豆汤。”接着,老人便笨拙地转向后面,好像是提着了那又长又重的大勺,先是艰难地在近处几个庞大的菜盘中绕行,接着又拿着饭盒走向了远处的那个荤菜盘,小心翼翼地将菜填满了菜盒,又用勺的背面压了压,好像觉得还少了些,于是再次将大勺展开,舀了一点,此时,我的眼眶湿润了。
“什么汤啊?”老人踮起脚,用手撑着前方的大理石台面,半探出满是白发的有些秃的头,向窗外头张望着问。
“土豆汤啊!”我的声音有些哽咽。
汤在桌檐的一角,老人先是站在一桌前,接着便弯下腰,拱起那瘦小的背,将整个的胸脯紧紧地贴着满是汤水的台面上。他的脚尽力向前踮着,手臂直直摆在方桌之上,指头艰难地向前勾着。好不容易勾着了,便将小银碗撩了过来。
我双手颤抖着,捧过饭盒,脸上已满是泪水……
随后的几天,我留心观察,四号窗老人每天在很晚的时候都还在!他为的是钱吗?不,不是。他为的只是让每一个学生能吃上饭,有充沛的体力去学习。即使已是六十多岁的人了,是该享福的时候了,但是他总是默默地用瘦小的身躯和那把大勺撑起每个学生的物质天地。殊不知,撑起物质天地的同时,他也撑起了一片精神天地。
“大凡物之不得其乎则鸣。”但是老人从未鸣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