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暖(随笔)
《说暖》紧扣主题,寒冬腊月,由于“我"生病去医院输水,在输水过程中,见到的看到的那种父母对孩子的爱,老公对妻子的爱以及大家伙和睦相处,相互关心,虽是医院却因为这种博爱让大家感觉温暖。
寒流袭来,蓝色天气预警一早上播报了两次。今天应该是今年冬天里最冷的一天了吧?最高温度下降到零下二十一度。打电话叫了出租车,十分钟后,车子稳稳地停到了急诊科门前。我一迈下出租车,风像刀子一样割在脸上,空气中流淌着寒冷的味道。遂赶紧裹紧了大衣一溜烟跑进了急诊科。
女儿在告诉医护办我的名字后,陪着我到了输液室。和往常一样,我还是来得最早的。我坐到了一号床上,等着护士给我配药打点滴。一号床靠近窗户,尽管屋外隔着一溜密闭的走廊,我还是能感觉到窗户缝隙里透进来的阵阵寒意。脸往窗户那边一扭,似乎有风。我赶紧掉过过身来,拉开床上的被子盖在了腿上,侧卧在床上,上身用我的貂皮大衣捂了个严实。
十多分钟后,护士端着托盘走了进来,她给我扎好针,把点滴调得比往常慢了些,告诉我天气冷,别输太快。看着护士离去,又看了看另外两个空床,偌大的房间里就我和女儿两个人,似乎有点冷清。往常这个点,要输液的人已经陆陆续续来了。今天天气太冷,大家可能会晚点来。
大约九点钟的时候,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男人抱着一个小女孩走了进来,后面跟着小女孩的妈妈,手里提着一个大包。他们的身上带着一股冷气,房间里吹进来一股冷风。女儿赶紧给我把衣服和被子又掖了掖。
男人把小女孩放在2号床上,孩子的妈妈赶紧把包里的东西掏出来,整理好放在床尾。
孩子的爸爸给孩子摘帽子,解围巾。然后他给孩子脱鞋,准备给孩子换一条略宽松的裤子。他把裤子从床尾拿了过来,就准备给孩子脱掉腿上那条略显精干的裤子。孩子的妈妈突然掀起了衣襟,拿起那条准备要换的裤子塞到了肚子上。刚从外面带进来的裤子是冰冷冰冷的,她不由得“嘶”了一下,动作却未停下来。裤子贴着女人的肚皮钻在了衣襟下。她的肚子瞬间就像怀了孕的女人,鼓起一个大包。她紧紧地把外套捂在肚子上,约莫两三分钟后,她把裤子掏出来,又换了个面塞进了衣襟里。还是和刚才一样,她把外套紧紧地捂在肚子上,生怕漏掉一点点热气。感觉裤子和自己体温差不多了的时候,她才把裤子从衣襟里掏出来,给小女孩换上。
小女孩约莫三四岁的样子,长得眉清目秀的,两个冲天辫在摘掉帽子后喜气地在头顶上晃动。一会儿的功夫,护士端着托盘走了进来。小女孩的母亲攥着孩子的小手,鼓励着孩子要坚强。孩子的爸爸则在护士给孩子消毒扎针的过程中一直逗着孩子,给孩子做鬼脸,借以移开孩子的注意力。
当针尖穿进皮肤的一刹那,小女孩咧开嘴哭了一声,然后看了看做鬼脸的爸爸,扭头对妈妈说:“妈妈,薇儿乖,薇儿坚强。”说这话的时候,她的脸上还挂着泪珠,但她还是冲妈妈笑了笑。
看着他们疼爱孩子的情形,心里不由得一暖。爱,便是这世上最温暖的力量。
不大的功夫,3号床的小姑娘也输上液了。房间里人多了,话也多了起来。父母逗孩子的声音在空气里流动。大人们讨论天气,说这种天气病人肯定会增多。谈论医院应该再增设一些床位的,两个房间六个床位远远不能满足需求的。
突然,又有一个男人搀扶着一个女人推开门进来了。床已经满了,他们坐在了一边的椅子上。女人看起来四十开外的样子,穿一件黑色羽绒服,松松垮垮地扎着一个马尾,脸色蜡黄,有气无力的。她坐在椅子上,耷拉着脑袋,眼睛也懒得睁,就紧紧闭着。男人紧紧握着她的手,让女人靠在自己的肩膀上,说护士马上配好药就可以皮试了。
不大功夫,护士走进来,把托盘递到男人手里。男人为了不影响护士的光线,就站在了一边。但他的眼睛却紧紧盯着女人的手腕,神情里满是紧张。似乎扎在女人手腕的针传递的痛感已经到达了他的心窝。护士蹲在女人身边,手里的针尖刚一穿进皮肤,他竟然咧开嘴长长地”嘶”了一声。他一嘶,瞬间把屋里人逗乐了。
薇儿的父亲问:“大哥,又没扎你,你‘嘶’什么啊?”
“哎呀,老弟,你别笑话啊!我家这口子胆小,她一疼,我就心疼。再说了,皮试本来就比扎针疼嘛!”护士看了下怀表,接过他手里的托盘摇了摇头走了出去。一腾开手,他赶紧从兜里掏出一块卫生纸,坐到了妻子身边,关切地给妻子擦拭手腕里溢在皮肤上的液体。然后他把妻子揽到自己身边,让她靠在自己的膀子上,一直磨叨:“没事哈,十五分钟就知道结果了。等一会儿给你输上液,你马上就不难受了。十五分钟很快的。”女人并未说话,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歪在了他的怀里……
看着他疼惜妻子的样子,所有人没有说话,默默地投去了赞许的目光。那个小女孩的父亲,伸出大拇指,连着伸了三下。眼前这个略显谢顶的男人长得看起来也不帅,看衣着打扮也应该是个普通人。可是此刻谁又能说普通人就没有幸福呢?
刚刚听故事睡着了小姑娘,突然被屋外的哭喊声惊醒了,她的母亲赶紧哄起了孩子。声音越来越近了,接着一个胖女人抱着一个胖胖的小女孩推开门走了进来。这个胖姑娘脸蛋红扑扑的,一直在声竭力嘶地哭喊着:“我不打针,我不打针……”
她们身后跟着一个驼背男人,走路还一瘸一拐的,手里提着一个鼓囊囊的袋子。胖女人抱着哭闹的胖姑娘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男人往他妻子身边靠了靠,给这母女俩留下更多的地方。驼背男人靠在窗台边,把手里的袋子放在了窗台上,嘴里不住地念叨:“唉,这孩子,可真能哭。”
众人看着他们,一时也理不清他们的关系。这驼背男人是小女孩父亲?又不像,这男人看起来有五十多岁的样子了。胖女人看起来也年纪不小了。难道是爷爷奶奶带着孙子来看病的?
”快不要磨叨了,烦不烦啊?“胖女人没好气地回了句。
驼背男人一时也不做声了,赶紧出去把护士找了进来。
看见护士端着盘子走进来,胖姑娘哭得声音更高了。
“妈妈,妈妈,我不要打针啊!”
“乖,别怕啊。输上液,一会儿艳梅就不难受了哈!”胖女人一个劲儿地哄着孩子,一边握住孩子的右手递到护士手里。
谢顶男人帮护士端起了药盘,护士蹲在地上拿碘伏药棉给孩子手背上擦拭,胖姑娘开始闹腾了起来,又哭又踢。一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劝起了孩子:“小姑娘,不疼哈,你看这个床上的小妹妹,比你还小呢,她就不哭。”此刻,胖姑娘才听不进半句话呢,一个劲地蹬着自己的腿。驼背男人赶紧蹲下来,握住了孩子的脚。幸好护士技术不错,一下子就扎好了,她还特意为孩子多贴了几道胶布,怕万一孩子哭闹把针穿透。护士刚刚走出屋门,不知是由于害怕还是什么原因,胖姑娘又开始跺脚哭喊:“不行了,不行了,我要尿尿,我要尿尿……”
驼背男人赶紧掏袋子,才发现压根就没带便盆。他一时着急地要去买便盆。看这样子,胖姑娘是去不了厕所的。薇儿的父亲赶紧拿着自家的便盆走过来,递到驼背男人手里,说:“快用这吧,这出门在外,谁都有不凑手的时候。你也别去买了,等你买回来,丫头就该尿裤子里了。”
驼背男人感激地点了点头,接过来便盆,帮孩子把了尿。
我原以为那孩子只是打针,看见她也是输液,又是一个孩子,就把床让给了她。一开始的时候,孩子妈妈说什么也不用。我说:“大姐,别客气的。要不你哪能一直抱着她呢。让孩子躺床上,你躺在她身边招呼着就行。我这就剩一瓶了,也就个把小时的事儿。”
见我已经坐起来,让女儿替我收拾了,她也就不再坚持了。女儿帮我把液体挂在了支架上,我挪到了椅子上,让小女孩躺到了床上。
看着胖姑娘终于不哭闹了,安静地躺在那儿输液,我心里欣慰了不少。
窗外,寒风凛冽,呵气成冰,屋里却有一种暖流在流淌着,每个人的脸上都面露微笑。虽是在医院里,但因为有一份份人间真情在空气里传递,病房里却是暖意融融。那种浓浓的爱,是人与人之间那种发自内心的爱,无需刻意,自然而然。有爱,人心就是暖的。爱,是力量,爱,是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