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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住渐渐逝去的乡愁记忆

发布时间:2024-08-20 05:44:34

  随着社会现代化的飞跃发展,儿时初见的故乡“原始”乡情偶或被大多人渐渐淡忘,有些几乎没了历史的印痕。前些时日,我有机会到了湖南资兴市五岭农耕文明博物馆,在那里我看到了久违不见的儿时印象,潜藏的的乡愁记忆忽然被唤醒,强意识里我很想写点什么,拟为后人记下些故乡乡事、乡情、乡愁的历史碎片纪录,留住渐渐逝去的乡愁记忆……让年轻人悟历史,学感恩;让年长者忆岁月,释乡愁。

  人常说,故土难离。离开故乡几十年后,我愈来愈感到乡情难以割舍。故乡地处湘南,位居美丽的江南鱼米之乡。这里是中华民族的重要发祥地,这里的传统文化博大精深、源远流长。然而,自改革开放以来,农业、农村、农民面貌发生了重大变化,传统生产生活方式正在渐行渐远,人们,也在不经意之间不再去拾渐渐逝去的乡愁记忆。

  有一种心情只属于游子,没有离开的人不会明白,等待重逢的时间有多久,对故乡的期待就有多深。

  然而,迁徙却如同无法阻挡的历史洪流,正粗线条地推移全球亿万人口从乡村走向城市。又是一年“回乡季”,游子对乡情的回望、对归宿的疑惑,都是在对农耕社会向工业社会转身的审视。

  近乡情更怯,怯的不仅是物变,更是人非。一位媒体工作者描绘着新的农村:打麻将的多了,种地的少了,文化出现断层,精神信仰丢失,“穷不丢书富不丢猪”的传统被抛弃……

  印象中的故乡乡情是浓浓的,虽然记忆不是很全面,但有些经过了历史的镌刻就很真切。

  “近40年来,好些乡事、乡情已渐渐从农村消失了,再不注意记录并保存,我们的后人会看不到这些东西的。”三叔公曾对我说。

  岌岌可危,我心痛啊,有些历史的真迹!是啊,我今天竟然是那么强意识感到,我们不能让后人看不见这些……

  我先说说现在已经不复存在的一些农事。

  我小时候看到过人拉犁犁田,尽管是偶见,却是实实在在见证过。拉犁,不是有牛吗?也许有人会说。殊不知当时历史条件有限。说到这,我头脑里马上浮现出一幅画面,烈日当头,一名老农犁架背在身上,他只管出力拉犁。另一头犁架顶在第二个人肩上,他不但要出力,还要扶犁。扶犁的一定要是老手,否则犁头浅了效果不好,深了又拉不动。最重要的一点是,两人步伐必须一致。两人背着绳子顶着太阳在齐膝盖深的水田里拉犁整田,脸上的表情显得很疲劳和冷漠……想想四五十年代出生的的男儿,估摸部分人有这样的经历,也不会忘记这样的经历。

  我小时候还看到过打禾桶。打禾桶最好是壮劳力,有条件的话,每人配一个“小劳力”捡禾,负责递送。打禾人两手搂稻禾,扬至肩头,向下朝桶板用力摔打,掼一下,抖动一下,稻粒便落进桶里,你起我落,嘭嘭作响,渐渐地,禾桶角垒起几个小谷堆,待桶里落满黄沉沉的稻粒,挑稻人立即畚起,担到晒场。打禾人这才休息片刻,掏出干瘪的卷烟吸起来。这样的场景我看得很少,后来脚踩打稻机、电动打稻机渐渐发展并取代了打禾桶。

  我小时候还看到过打碓臼。碓臼的功用一般是用来舂数量不大的糙米、杂粮、米粉和面粉,还兼带着打糍粑。现在随着社会的进步,碓臼渐渐退出历史的舞台,但是,我们那个年代美好的记忆,永不会消退。

  然后我说说我自己曾体会过的劳作经历。

  对农村人而言,天下只有两件最苦的事,一是双抢,一是杀柴。相信能过得这两关的农家孩子也就没有挺不过的劳累了。

  首先说双抢。每年最炎热的七月中旬到月底,是南方最潮湿闷热的抢收早稻,抢插晚稻季节。上世纪七十年代至八十年代初在农村,双抢是件大事。下至七八岁的孩子,上到六七十岁的老人家,都要参与这项重要的农事。其场面挥汗如,热火朝天,早出晚归。

  集体化时双抢要半个多月,完成“双抢”过“八一”。分田到户时一户人家从收完稻到插下秧,一般是3到5天。这段时间,累是难免的,因为中间还有杀柴,守夜谷,放夜水,灌园水,挑家肥等等事必须要做。

  大集体的时候,对哨声后未能及时出工的,早退的,未完成任务的是要扣工分的,那时,按工分配。双抢时管得更严。农业学大寨,干劲冲天,但也有出工不出力的。我是六十年代中期生的,因为后来外出读书,生产队定的最高底分是三分五。

  双抢累归累,但却实实在在地感受到了丰收的喜悦,看到田野的希望和闻到新鲜空气及土地禾苗的香。这一切都给所有的感官留下难以磨灭的记忆。

  如今夏天到来,又会勾起我对那时夏天的记忆:几乎全都是双抢往事和对劳作、土地、老家的怀念。我真羡慕现在农村人的悠闲,随着社会的进步和机械化程度的提高,劳作强度大大降低。昔日刻骨铭心的双抢之苦还像昨天的事,但已远去。当年盛夏田野的蝉鸣鸟叫时劳作反成了几分诗意风景的回味。

  然后说杀柴(就是上山砍柴)。

  小时候,故乡没有煤,更不说煤气、燃气了,有的只是稻草和茅柴。那时的农村,生活非常清苦,许多同我年纪差不多的孩子,有些甚至比我小很多的,都上山去杀过柴了。

  我们的村庄,没有山,只有田野。所以到山里去杀柴,需走平路约20多华里,才到山的边缘。而平地地区,人烟稠密,所以靠近平地处的山上,根本没柴可杀。要再从山涧小路进入山的腹地月6华里以上,才有柴可杀。一天来回至少要走30里路以上,且三分之一是山路,时间是很紧张的,中饭也需带到山上去吃。记得有一次,我与邻家一小哥去砍柴,到天黑了,还不见回家,结果家里派人进山去寻找了。

  杀柴这样的事我是经历得少些,但刻骨铭心。特别是第一次上山杀柴的事的记忆,陪伴着我的一生。回想起来,当时整件事的过程、情景历历在目。

  印象中,我童年还有深刻记忆的是放牛(我们那称作看牛)。小时候,我父亲因是国家干部,在外工作。在人家眼里,我们做子女的是当时“仕属户”受照顾的,但农村童年的寂寞和苦恼成为我深深的记忆。为了少听话,少受排挤,我从六岁起就开始给生产队“看牛”,帮妈妈拿点工分。这一“看”不要紧,一直“看”到了14岁……这阶段的记忆是深刻的,我一共放过七头牛,有的还有了深切的感情。我们那没有山,没有草原,田野中都是稻,放牛要牵着紧随,否则牛“吃了禾”或“吃了田埂上的豆”会被骂的。特别难的是,我读初中了,上课要赶到六、七华里以外的地方,牛没吃饱生产队上的人是不准我去上学的……

  最后聊聊乡愁记忆中难忘的乡味。

  一说尝新。说起尝新吃新大米,最难忘的是当年在农村地道的感觉。那时的人没有油水,所以几乎家家粮食不够吃。虽然是稻米产区,但过了春天,就没有米可吃了。好在政府有些返销粮,能够掺合自济度命。那时的反销粮数量不多,更多的是自种红薯和其他什么的。好多人饥肠辘辘,饿得一个个面黄肌瘦,蔫头耷脑的。所以人们就盼着收割新稻。盼啊盼,盼着田里的稻子泛黄,盼着早点能吃顿新大米饭。

  那时新稻刚熟,生产队都是先割点稻子打出来,给每人分个二三斤,改善改善伙食,秋后才能分粮。印象中,新稻米那是真香啊。做出来的大米饭是乳白色的,米粒上好像涂了油脂,都不沾饭碗。那饭一开锅满屋就充满了香气,吃在嘴里肉头头的,清香可口,什么菜也不用就就能吃几碗。大小伙子一顿没有一斤米绝对不够吃。吃完饭人的精神头都不一样,腰也挺起来了,脚步也快了,干起活来特别来劲。休息时小青年还能聚到一起掰掰腕子摔摔跤。记得尝新的时候,家里条件好的还能买点肉,没条件的用茄子就饭,其中用茄子把头充当现在的鸡腿那也是自觉美味极了。现在想想粮食是不缺了,大米也可以可劲吃。但再也吃不到那个味儿了。

  二说过年。“大人望莳田,小孩盼过年”。过年了,浓浓的喜庆,敲窗而入。年后的心情如飘过脸颊的空气,如辗过历史的木辄,深深浅浅。

  小时候,过年是纯纯的期盼。可以美美地大饱美食;可以穿漂亮的新衣服;可以把爸爸妈妈压在床头崭新的压岁钱打开数了又数;可以牵着爸妈的衣襟走访亲友,赚得满满的糖果和满满的赞誉;可以和姐姐、妹妹收集很多漂亮的玻璃糖纸折成各种模样的花朵,串起来挂在床前做自己的一帘幽梦;可以跟弟弟一起玩放鞭炮……面对如此简单实在的得到,过年的心情期待而欢喜。

  长大后,过年揉进了思念的味道,尽管是淡淡的,我还是会找个安静的时刻,在日记里记下自己一点点小心情。抑或,独自守在窗前,许下自己新一年不大的愿望。

  如今,过年成为一种意义。过年是为了和父母团聚,释放久违的思念;过年是为了向小辈们看看生活中的色彩,带给他们喜悦;过年是为了一次次寻回自己的归属感。于是又明白了,无论是什么样的心情,我们还是需要过年,需要一年中有这样特定的日子,能够让我们袒露出孩童一般的快乐,表达积压已久的情怀。过年,与其说是一种节日,还不如说是心情的释放,它藏在时间的某处,等着你和它相遇。所以,无论人们怎么评判它,我们还是需要过年!

  还有很多,如此的乡味,那么特别,有了深深体味,让人永生难忘……

  席慕容说过:“故乡的歌是一只清远的笛,总在有月亮的晚上响起。故乡的面貌却是一种模糊的惆怅,仿佛雾里的挥手别离,别离后,乡愁是一棵没有年轮的树,从不老去。”社会发展,时事变迁,历史终得远去。割舍不下乡情,可能留住渐渐逝去的乡愁记忆?望得见山、看得见水、记得住乡愁,那么多的乡事、乡情怎么可能轻易忘却?我期待,留住乡愁,守住古朴是故乡这片土地上的后人们在穿越了历史的长河后,依然能秉承和坚守的一种精神理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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