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中情思
昨天,天气预报上说,今天是二十四节气中的“大寒”。可是,在这儿,在这个六朝古都,怎么看也不像是冬天最冷的时刻来临。白天这天上的太阳虽然不像夏天那么毒辣,但照在人的身上还是暖绵绵的,根本就不像冬天那么有气无力。而且,现在下课去食堂,如果穿着大衣,尽管只是一里多路,但仍然要走出汗来。在宿舍,不少战友埋怨:这哪儿是冬天,感觉比夏天还热。眼看放假的日子越来越近,看来这2015年的第一场雪注定是在家里看到了。
可是,事实还是发生了变化。这南京的天气也像是小孩,说变脸就变脸。昨天还暖阳高照,今天就天气就转阴了。而且,天空还飘起小雨来。虽然没有家乡的刺骨寒风,但冬天的韵味还是有的。没过多久,这雨停了,天空开始稀稀落落飘起了雪花。常在教室里坐着,竟然对窗外的世界毫无察觉。感觉学习疲倦了,向窗外瞥了一眼,外面的世界发生了很大变化,白毛毛的雪花随意飘舞着,落地即融化。这次,我本以为和去年一样,自己在家和亲人围坐在炉火旁共赏外面的雪白世界。不过,这次在南京,还是让我给赶上了。
现在,差不多是年终岁尾了,这轰轰烈烈的期末考试也拉开了序幕。在紧张备考这期末考试之余,我也不免尽情欣赏这窗外的雪景。看着它,我感到的不是寒冷,不是出门在外就缩着头,而是,一种微风吹拂的轻柔。看着它,我似乎也像这雪花,在阴沉的天空来回飘荡,漫无边际。只是从天上来,到地里去,中间有一段自我的历程。在这自我的历程中,我也像这雪花一样充满魔力。不过,我进入的不是白雪公主式的童话世界,而是对过去的回忆,情感的深层解读。在我看来,雪也是人类情感的一部分,落到人的身上也是暖暖的。
说起这雪,我不得不提起儿时的回忆。真好,有时我真庆幸自己出生在南方,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每天冬天都是可以见到雪的。每天冬天,下雪的时候,这丘陵的地带就被覆盖成白茫茫一片,昔日的树呀,小山丘,田埂绿色的麦苗,浓绿的油菜都被藏起来了,感觉就像是和大自然做游戏,和人类捉迷藏。这雪,我是不怎么喜欢看它下的,每次抬头仰望天空,感觉灰蒙蒙的,很脏。我喜欢看落下的雪,喜欢让雪在夜里慢慢地下,下得那么轻盈与沉稳。第二天,从暖和的被窝里起来,推开门,顿时一个白色的世界映入眼帘,真像是一个让心灵触动的惊喜。
这时,村里的小孩可都出来了,那儿都少不了他们,他们永远是大自然里最快乐的精灵。家里大人们可都在床上睡懒觉呢,他们却早已穿好衣服,在这雪中你追我赶,打起雪仗来。一下子,偌大的村子,全部被他们的笑声所覆盖,把整个村子搅得鸡犬不宁。累了,就约定在一定地方,滚起雪球,堆个雪人,作为自己冬天的礼物。童年里,正是有了这雪,我们才能最美好的回忆。以后看到这雪,也是看到了故人,有一种说不出的亲近。
随着年龄的增长,我们对雪也有了更深层次的领悟。去年,我在12月份报名参军了,离开了家乡,也离开了那个冬天里的雪。我是12月份入伍的,去北京当兵的时候刚好是寒冬季节。要知道,这北京比南方还冷,每天也是比南方提前好多天进入冬季。这次,去北京当兵,看雪也应该是能够得到满足的。家乡的天气像江南的少女,美丽,含蓄,连下的雪也像女子的纤手,美丽轻柔。不知这北方的雪是什么样,而且,北方的天气很干,就像陕北的汉子,粗犷,豪放。这次,到了新兵连,刚好有三个月的时间是在河北度过的。那一天早晨,连队值班员吹哨起床,我忙着穿衣叠被子。在慌张之余,我抬头看了一下窗外,外面虽没有白茫茫的一片但正飘起雪花来。“下雪啦!!!这可是北方的雪!!”我禁叹着。
这次,我可不能像儿时那样和小伙伴们嘻嘻闹闹,你追我赶。但是,我也采取了一种军人的姿势来迎接它,迎接它所带来的人生真谛。上午,按照计划安排,是要进行队列训练的。尽管现在是在下雪,但也不能影响今天的训练进度。自从当了兵,也有了一种说不出的责任。在排长的组织下,我和其他战友一样,穿着军装,戴着帽子,扎着腰带,在这下雪的时刻站军姿。这站军姿可是军队里要求最严的一个科目,干什么都是要从站军姿说起。就像是人出生后要做的第一件事一样,有了走路,才有了跑步和跳跃。雪越下越大了,我们的帽子上都落满了雪花,不时还有挑逗性的雪花进入眼睛,弄得有一点痒。
我向上仰望着天空,看着这白色的雪花从遥远的天际而来,最后与大地融为一体。这时,也许是担心我们坚持不住,排长就在一旁逗我们,说:“以前,你们在家可都是宠儿,冬天几乎都窝在家里不出门,别说是下雪了。现在,这雪就是你们改掉娇气,变得坚强的第一步。到了军营,就没有抵挡不了的寒冷,有的只是军人的血性。”也不知站了多长时间,感觉手和脚都麻木了,可眼睛还是在看着远方,注视着这个下雪的天空。突然,排长让我们休息一会儿,跺跺脚。在我们放松之余,他说:“和你们同龄人看来,你们可能吃的苦较多。
但是,现在吃的苦就是以后超越他们的资本。以前,我一位战友的同学把他的照片发给他的女朋友,最后,他同学的女朋友竟然不要他,说是那个雪中站军姿的人更不错,更有安全感。刚才,我偷偷地给你们每一个人拍了一张照片,等过年了,就让你们把它寄回家。说不定也能找到自己未来的媳妇呢!”排长的一番话,顿时让我们笑起来,天际弥漫着我们的笑声。这个北方的冬天不寒冷,北方的雪更多的是一种责任和担当。
感觉就像是恍惚之间,我已经脱离了北方,重新回到了南方。可是,回到的并不是家乡,而是一个有历史厚重感的城市。今天,这天空也开始下雪了,雪也越下越大。学习累了,站在窗前,看着这满天飘舞的雪,我也知道雪是有感情的,像动物一样有灵性。自己也觉得像这雪一样,从遥远的地方而来,为一个目的而在天空飘落,最后化归尘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