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缘人
独坐于红尘与轮回间的边缘,遥望虚幻浮华,回首间,为行人弹唱一曲“清尘恋”。“清尘清尘”,清洗红尘之恋。
沁人的旋律瞬间融入灵魂深处,却在一根断弦上嘎然而止,唯有惋惜一叹!
试问世间有多少人能够脱离红尘的羁绊。
伤心绝望之时,总是信誓旦旦地说要彻底忘记。在某年某月后却还能忆起曾经的誓言,是早已忘记还是时刻铭记,是决心遗弃还是不敢拾起?
世人都说时间是不会停下它那前进的脚步的,可是谁也知道,唯一能够把时间留住的是记忆。于是,时间总是在记忆中挣扎,试图摆脱记忆的束缚。记忆亦在不知疲倦地留住时间。于是,人成了时间与记忆的战场!
人,只能站在时间与记忆战场的边缘观望,没有激情澎湃的渴望,只是默默地望着望着。时间若赢了,记忆却会随之消失;记忆若胜了,时间也走到了终点。
谁输谁赢,承受战场过后的荒凉废墟,始终是人!
望穿雨巷
行走于边缘,就注定要徘徊于边缘。这是边缘人的宿命!
世上有一种缘分叫不期而遇,然而亦有一种缘分叫失之交臂。
青鸟不传云外信,丁香空结雨中愁。
回首绿波三楚暮,接天流
那条古老而又幽深的雨巷,演绎了一场相遇却瞬间相离的惆怅的梦。
撑着油纸伞,独自彷徨于雨巷,雨巷那头,是否有位丁香一样的姑娘。出现了,她从雨巷那头默默地彳亍着,带着丁香的芬芳靠近了。可是,为何她的眼神如此凄婉迷茫,为何她的表情如此忧愁无奈,为何她像梦一般轻盈而不留痕迹地飘过去了?望着望着,那远逝的脚步零碎成一滴滴雨,在阴霾的天空中飘落,消失于雨巷深处。那逐渐黯淡的光线和消失的芳香,最终化为了雨巷深处的一声轻叹!
丁香姑娘早已消失,古老而又幽深的雨巷回荡着雨的哀曲,默默地伫立在空荡的雨巷,然后一直深深地凝望,凝望,直到把那幽深的巷尾望成眼眸中盛开的丁香花。
许久许久,还是迈出了那沉重的双脚,沿着雨巷的边缘一直走,踏着古老的巷道,或许再也遇不到丁香一样的姑娘,或许只能徘徊于雨巷,只为重温那一场不朽的期遇。
那条路走了好久,一走就走了一千年!
梦回千年
行走于边缘,就注定要孤独于边缘。这是边缘人的宿命!
千年修行,千年孤独,是谁痴痴守望了千年,是谁在梦的边缘孤独了千年,抱憾了千年?
夜深人静时可有人听见我在哭
灯火阑珊处可有人看见我跳舞
千年前的黄昏,一只受伤的白狐如同折翼的蝴蝶无力地坠落于书生的怀中,颤抖地哀鸣着,眼角滑落出哀怜与乞求。是谁忍心伤你怎么深?书生撕下一片烂衣袍裹住它的伤口,谁曾想到,这片烂衣袍缠绕白狐千年的命运。
传说,世上有一种酒叫醉生梦死,我情愿一醉不醒,在生与死之间孤独地守望,即使千万年!
千年前的相救之恩幻化成千年间的苦苦守望,却在千年后如烟般随风湮没。
洞房花烛夜,千年的守望原来只是空等。眼泪夺眶而出,似乎在无奈地嘶哑,公子金榜题名时,千年的情缘已尽,一恩消一恨。临别再回顾,那渐已斑驳的往事在红尘中化为了虚无。月下,那凄然的歌声是为谁而唱,那凄艳的舞姿是为谁而舞?翩翩白影,如梦似幻,最终消失在深夜。
海誓山盟都化做虚无能不能为你再跳一支舞
只为你临别时的那一次回顾你看衣袂飘飘衣袂飘飘
千年等待,千年孤独,痴情的白狐欲在灯火阑珊处,为他再跳一支舞,展现为他保留了千年的美。
千年的空等只为曾经的相遇,千年后,为谁再哭,为谁再舞,为谁再等。梦,持续了一千年,千年后才发现,那个梦太遥远,早已偏离了轨迹。不敢触摸亦遥不可及,只能退回梦的边缘再度孤独,再度守望。沿着梦的边缘翩翩起舞,
为那千年前的相遇,为那千年后的抱憾。
那个梦梦了好久,一梦就梦了一千年!
泪枕潇湘
行走于边缘,就注定要埋葬于边缘,这是边缘人的宿命!
梦醒时,才发现枕头已经湿润,泪水已凝结成一枚枚琥珀,晶莹般滑落于床沿。
可怜谁为潇湘解千愁,一杯净土掩埋风流。
无尽头本无香丘可觅,一腔痴怨付与谁?
问桃花,桃花只垂泪以谢当日葬花之举。
因当日一滴甘露之惠,甘愿降落凡尘,为其流尽一生的眼泪。公子可曾知否,那一滴滴胭脂泪包含了多少女儿心,女儿情?一部红楼梦,一座大观园,埋葬了多少痴情泪,谁人能解?
侬今葬花人笑痴,他年葬侬知是谁?她看见了漫天的飞花,一朵一朵地坠落,仿佛在向她演示着死亡。如果说流泪可以换来奇迹,那么她愿意流尽一生的眼泪。可是,坠落的残花是否还可以化成蹁跹的蝴蝶,又有多少人可以挣脱命运的轮回幻灭。
轻拨琴瑟,哀唱一曲《葬花吟》,以慰那颗孤寂的灵魂,生是还泪而来,死亦还泪而去。今生注定与公子无缘,何必无缘一叹。
一枕泪水是否可写成一纸潇湘,潇湘雨夜,是否早已将其埋葬?无尽头,何处有香丘?相对两无言,只凝泪眼。泪水合着红楼一梦入了潇湘夜雨里,亘古的哀怨将被埋葬在泪的边缘。
行走于边缘,在边缘上远远地观望。今生,愿成为红尘边缘的使者,在边缘路上,种下一颗相思豆,以忆前世与今生之缘。可是,能否告诉我,下一个轮回,是否有我寻觅你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