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剪秋情,不诉离殇
当故事,终有一天要跟随时间沉淀,却早已不懂,该如何落笔写下一个山河永寂的结尾。因为知道,再也没有两片相同的叶子,可以让心与之温情的邂逅,而后还能紧紧的依靠。
-----题记
入秋,已许多时日了。秋是素的,就连风都安稳起来,少了盛夏的浮躁,变得清爽宜人。院子里,有一垄绿绿的菜,很精致的小花一丛丛亭亭玉立的开着,不娇不媚,也是素素的白,多像是一个女子守着半朵明媚静默的姿态。
记忆里的秋,那是雨水与树木的清欢,可是我懂得,那秋阳明烈的光里,最难以掩盖的,还是想念。席慕容说:人一生至少该有一次,为了某人而忘记自已的存在,不求结果,不求同行,不求曾经拥有,甚至不求你爱我。。那是我最喜欢的句子,就如秋天树木对雨水的情怀,朝朝暮暮间等待,而后,一个人把念念而生的华彩极致的渗透进季节的筋脉。
某一时刻,总想躲在文字后面,抛开华丽丽的外衣,将最挚真的情感深邃的演绎,而后,在故事近幕之前,仔细的丈量我与这个世界的距离。那一花一叶的静好,那一风一沙的肆虐,不论怎样的诠释,都好似是一种灵魂的对白,且让所有的相互依赖都风生水起的存在,我们没有理由去评判好与坏。
这世间的况味,就是坚守着自己的梦,心放宽,脚步放缓,极目四野,有风袭来,有花盛开,有无端的游走及等待,而我,只做一枚安暖的种子,喜怒哀乐都在红尘之外。还可以选一隅,静坐,倾听,在长天一碧的秋色里,看一朵秋阳正好,掬一弯秋水润喉,踏风起舞,击掌而歌,惟愿,所有的纷杂自此之后被一一的摒退,时光中的相遇或分别都可以不遮不掩,不念不贪,不悲不怨,只让心与山水同欢,从容以待。
清秋的霜露,在屋檐上形成厚厚的痂,只等着阳光温柔的倾撒,便可用初心吻红一枚青果的脸颊。薄雾的烟色,在花的睫毛上画一道没完没了的牵挂,又在蝴蝶的翅膀上结出一缕美丽的发。当时光转角,那多情的雨滴蛰伏了一个盛夏,终于等在仲秋的时令里蓄意而发,而潮湿的念,总是要在内心里经过一次一次的冲刷,才会写成草木相依的情话。这原本就是白露为霜的季候,清凌凌的陪伴,一如呼吸中的花香与杯里的清茶,在半窗幽寂里反复的捻起又斟满,赋予其情感的韵味,宛若是女子最美的韶华。
如是你说,秋就这样的来了,风就这样的凉了,一场冷雨之后的情感呢,会不会也就这样的薄了,淡了,风干了,最后,还有什么能让我隔着天涯悄悄的记下。我们,总是喜欢将某些悬而未决的念交给岁月来解答,这世界变化的太快,灵魂慢一些,脚步急一些,心就会出现分叉。如何做,才不会心猿意马,唯有学会坦荡,一切都用从容不迫来净化,如此,写过的字,以及付出的情感,才会如深秋枝桠上的花,开没开满,落没落下,都不再苦苦的挣扎。
光阴,一寸一寸的重叠之后,秋的风声也日渐浓郁。院落里,依着半截矮墙晕开的那些花,还在清晨的湿润里努力的生长。那些花,开在秋阳明烈的光里,开在悲欢横斜的梦里,虽香气不似夏日时的芬芳,却如一袭寒霜背后无法囚禁的渴望,全然不顾秋已薄凉。日子,如洗白的衣裳,总要留有一些熏香的印记嵌入隐约的诗行,我呵手,安抚于掌心,仔细品味尘世间的清凉,那种烟火的味道便在呼吸里悄然酝酿。晨曦中临窗,莞尔一笑,温一盏清净的时光,可否,再陪我饮一杯茶,让野白菊细碎的惦念唤醒梦里的猜想。言说,光阴是一寸一寸的绵长,秋意,是一眼一眼的惆怅,待这盏茶微凉之时,便可以起身离座,奔赴下一季轮回,于冬天的广漠里布置道场,让凡尘的念一路走过,都能悠悠然开满岁月的尘香。
而秋天来的时候,我也常常会忘记了写字,只安心看枯叶蝶单薄的翅膀,在寂寞的时空里渐次凝固,北风掠过,光鲜的羽翼干瘪,衰败,只得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抽丝,做蛹,然后,蛰伏了一个冬天漫长的静寂之后,再破茧,成蝶,去追赶下一季的风,开始一场崭新的修行。
秋韵蔓延的时候,我总是喜欢躲在一片树叶子后面聆听。听远空的候鸟,又带走了谁的梦,听月下独自安歇的风,可曾将前尘旧梦读懂,听花瓣子的心事,是如何的自浑浑噩噩里苏醒,听谁的故事,又被写在秋水上吟颂。那曾经的多情,突然就带着青涩走入了懵懂,记忆的深处,亦开始有风雨的变迁如火一般来回的滚动,燃烧着三千烈焰背后的一朵苦情。佛说,万种纷杂都不过是世人制造的心情,得一厘欢欣雀跃,失一寸草木惊心,每日里,苦苦缠绕其中,只等着因果轮回来唤醒,只是时机未到,故此尚未被世人看懂。其实,这世间的事,原本都不需要太过于纠结,风喜欢的就还给风,雨想要的就送给雨,红尘忧欢只当做是一场梦,只要心中有大爱,眼里有苍穹,何必让半点阴霾愉悦了曾经的笑容。
有时候,当繁华远逝,当时光深锁,我们也可以换一种方式去思考,不要让心无端的走入逆境,那些带着生命体温的故事和花朵的颜色,在月光初起的夜,在心潮拍岸时,还是会一遍一遍的汹涌,又何尝不似破澜而出的生动。光阴是如歌的行板,山一程,水一程的距离,都是指间的片刻忧欢,每一次相逢的喜悦,我们只需用心铭记。待走过,到那暮落之时,依着岁月,我们仍旧可以种桃花几朵,心事二三,影影绰绰的韵律,在水墨林溪的意境里独自氲氟出美丽。倘若你懂,纵使一声清叹,我顺水掬起,也足够温暖心迹。
听你说,你一直在风雨轮回的路上寻找,恍若,对于前尘旧梦,只要你一直都锲而不舍,一朵花就会依香而至,可与指间里轻触,可与眼眸里想念,亦都是岁月的韶光,安然无恙的静好。曾经,为了某种遇见而欢欣雀跃的舞蹈,也为了某些心事而寂寞到无处可逃,当有一天,时光终究会兀自老去,或许,我便可以静坐在繁华的两岸,将往事修修剪剪,然后,只静静的聆听光阴跌落指间的清欢,感悟一段花开的尘缘,在烟火的深寂里如星月流云一般的参禅。
如果,可以在秋天的素净里安坐,备一纸笔墨,温一盏茶香,然后与时光对望,听老槐树用沧桑的声音讲述风的故事,或遥远,或深情,都已是流年里最古老的影像。如果,时间的段落可以在笔下自由的滋长,那么,我愿画一朵花香给白云做嫁妆,给清风做温床,让心情时刻都能携满阳光在眉宇间飞扬。
时光走远,宛若风拂过的生命曲线,桃红,整齐的在素棉上铺开织成华美的锦锻,青翠,也早已隐入进水墨画里做清浅的远山,唯有那一页页的句子仍滞留在心间,在眼里美到落泪,在唇边读到哀伤,在蓦然回首的片刻之间,还可以默然相依,寂静喜欢。
文字/花谢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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