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湖故里尚书情
鄂东南有两湖,斧头湖和西凉湖,人们习惯把它叫东西两湖。旧时这里是水乡泽国,环湖里巷丹楫相串,自然风物,养育人文。湖东咸嘉社学、湖西李氏义学应时而兴,庠序之教誉满寰中,名骚南楚,人文由是而兴。至明代,东湖吴廷举、西湖李承勋喝湖水得湖风,登科致仕官至明朝尚书,风骚朝野,两湖水乡闻名于世。
吴廷举,字献臣,号东湖。明英宗天顺六年(1462)三月,出生于梧州凤凰山(又名南蛇岭),父吴成,母卢氏,廷举从小过继大伯父吴英为嗣子。吴英早死,靠大伯母骆氏抚养成人。高祖吴隆,湖广武昌府嘉鱼清洪里人。吴廷举远祖长沙王吴芮的后人削爵后,流散在江西、湖广等地,在南宋后期,约公元1220年左右,有一支迁徙嘉鱼县境,先后在今斧头湖和西凉湖边打渔为生。明洪武初,豫章侯胡美将民户抽丁遣戍,三丁抽一,五丁抽二。吴隆在洪武三年(1370)初戍天长卫,六年(1373)再戍桂林卫,十一年(1378)又改梧州所。从此,落军籍梧州。
宪宗成化八年(1472),十一岁以俊秀送入苍梧邑庠生;十六年(1480),十九岁中广西乡试;二十三年(1487),二十六岁会试登费宏榜进士。孝宗弘治元年(1488)授广东顺德知县。九年(1496),调升四川成都府同知。十七年(1504),受命知松江府(今上海西南)。十八年(1505)升广东按察司佥事。武宗正德四年(1509),升任广东右参议、琼州兵备副使之职。其间,弹劾宦官刘瑾专权,反被诬陷。潘忠、刘瑾都切齿痛恨,必欲置之死地而后快。
正德五年(1510)潘忠捏造罪状,进行诬陷,刘瑾矫旨逮捕吴廷举入狱。连续几天严刑逼供,廷举凛然不屈。刘瑾始终找不到罪证,最后只得拿吴廷举从成都返梧州治母丧这件事作把柄,横加“枉道回乡”之罪。刘瑾便矫旨把廷举上枷带锁,罚立在吏部衙门前一连十二天,不给饮食,满以为廷举必死。 时正在京为侍郎的弟廷弼日操饭食,夜卧械下,如是九日。刑部主事宿进见而愤极,上陈廷举之冤,宰相张彩亦主公道,在大众舆论的压力下,刘瑾只得释放廷举,改判谪戍雁门。刘瑾伏诛。吴廷举获得平反,先后任云南兵备副使、江西右参政、广东右布政使、右副都御史、工部及兵部右侍郎。这期间,他对赈济湖广饥荒,立番舶进贡交易法,疏陈江西军政六事以防宁王宸濠叛乱等方面,功绩卓著。正德八年癸酉三月朔日,江西布政司右参政吴廷举,以病告归,感于兄弟廷弼卧械之情,具牲醴来祭故弟荩臣举人之墓。曰:吁嗟吾弟,孝友聪明,考德问业,始于家庭,更就外傅,秋榜登名。予官宪府,为国持平,权奸中祸,被逮北行。弟不忍别,扶掖抵京,极力营救,兄幸得生。骑驴并载,同至广陵,弟住南部,兄归西耕。弟了部事,兄参藩政,万里相会,信宿柳营。语弟归日,亟理先茔,次温所习,以奋云程。岂期客路,一疾遽倾,富闻江右,我哭失声,憾无双翼,飞择佳城。我病归视,墓己草青,溯舟一吊,曷尽此情。汝女我嫁,汝子我成,庶几万一,不负鹡鸰,哀哉。尚飨。”世宗嘉靖四年(1525)八月,吴廷举升南京工部尚书,连上三疏,恳乞致仕,径归苍梧。嘉靖五年,朝廷谓吴不满此官,有快快之怀形于奏牍,允其致仕。吴廷举回到家乡,在屋旁筑建一座书院,取名“东湖书院”,便在这里孜孜不倦地教书,人称“东湖先生”。
吴廷举在广东顺德做知县的弘治五年(1492)时就开始筹备复籍清洪里(时为嘉鱼)。在大屋吴靠西凉湖的山丘九秀山南立望祠碑,造吴主庙,建福神祠。九秀山北修祠堂,办祭器,开府基。尚书吴廷举的府第在祠堂边,后人将府第与祠堂连起来,成为一座宏大的家族祠堂,祠堂三进三重,每重大门上都有扁额,第一重扁额书“尚书第”,第二重扁额书“惠泽重润”,第三重扁额书“吴氏祠堂”。大门两边都有楹联,据载为尚书李承勋和文化人李承箕所撰写,此后尚书故里名扬四方。正德三年(公元1508年)承勋服母丧家居三年,读礼之余,与承芳承箕相与戮办建世祀堂于朱砂桥,买学田置塾学,立家范,申明先世遗训,仿朱子义仓,以济宗亲匮乏,吴廷举为李氏词堂题铭楹联:
圣世天民万种英裔传海内,
郁林仙李一枝老干发湖西 。
成化十七年(1481)赴礼部会试,后期送国子监。在京期间,通过湖广会馆,拜访在京做官的嘉鱼人李田,从此与嘉鱼李氏名人结下深厚情缘,与李承勋李承芳李承箕成为挚友。。二十三年丁未(1487)进士及第后,回嘉鱼时专程拜访李田家人,“丁未(1487)之交,公始甲科,展墓来嘉,而拜吾母于北堂也。”(李承勋《祭东湖公文》)。后来经常交遊往来和诗寄意。诗曰:
我屋黄公咫尺分,渔歌风送隔波闻。
明朝欲谢闲来往,走共先生钓白云。
弘治十五年(1506)李承芳去世,吴廷举亲自拜墓,并赋诗表达崇敬之情,诗曰:一舸西湖破浪行,炙鸡絮酒酹先生。
青蛇尚吐生前气,乌石难埋死后名。
杖马秪今多伏枥,嘉鱼于世孰争衡。
我台欲对黄公筑,薄宦驰驱犹未能。
正德二年(1507),因裁革兵备,暂居嘉鱼。清洪里的里治在净堡咀。吴廷举回到家乡深怀乡情,游览故土风物感概赋诗曰:
牡丹灿烂梵王居,情此春光共赏之。
冷雨凄风来寺路,晴天皎日看花时。
幽深西洛先天数,敏捷东吴百咏词。
景好酒深人不醉,大都妆点太平基。
正德九年(1514)吴廷举上《因灾自劾荐贤代任疏》,谕荐公自代。“今臣访得都察院右副都御史李承勋,负豪杰之才,有经济之略,由县而郡,历试诸艰,陟省而台,屡著名积。年方五十五岁,养病于家者也。”“伏望圣明,察臣老衰无状,动即愆尤。乞敕吏部,放回原乡致仕,就于汪伟、李承勋二人之中,疏上各请简用一人,前来交代。”九月廿二日戊寅,起改南京右副都御史。
嘉靖四年(1525)吴廷举上《因灾自劾荐贤代任疏》,谕荐李承勋自代疏曰“今臣访得都察院右副都御史李承勋,负豪杰之才,有经济之略,由县而郡,历试诸艰,陟省而台,屡著名积。年方五十五岁,养病于家者也。”“伏望圣明,察臣老衰无状,动即愆尤。乞敕吏部,放回原乡致仕,就于汪伟、李承勋二人之中,疏上各请简用一人,前来交代。”九月廿二日戊寅,起改南京右副都御史,斧头湖、西凉湖从此成为享誉满寰中的尚书故里乡 。
两湖水乡湖韵孵化的人文涛声,是千百年来鄂东南的人文乐章。她留在历史的时空中,时代的风云将为之起舞, 历史的星光将照亮千古湖光山色。
李建雄撰稿
2014年6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