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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梅雨,品着杨梅听蝉鸣-乐乐100

时间: 2011-07-04 15:34:40  分类: 开心日志  天气:晴天 

七月梅雨,品着杨梅听蝉鸣-乐乐100

  七月流火,闷热难当。好想像小时候那样,找一个没有太阳的树荫下,放一把躺椅坐定,吃着自己亲手摘的冰镇杨梅,听着树上的蝉鸣。人的记忆真的很奇怪,近在眼前的有时会忘却,而遥远的却记得非常清晰。

江南的七月,被称为梅雨季节,那倒不全是下雨天特别多的缘故,也不是东西容易发霉的原因,而是因为杨梅熟了。

梅雨不停地下着,东山上的杨梅悄悄地由青变红,从里头红到外头。它们红中透紫,紫中带黑,甜甜的不酸,像一个个小灯笼,分外诱人。我小时候最喜欢吃,其他任何水果都比不上。

记得那时,东山的杨梅树特别多。乡下孩子没有什么水果好吃,口馋得紧。每到暑假,邻近村子的孩子,都会赶到山上摘杨梅。大伙欢声笑语响遍山林,惊得鸟雀扑棱棱乱飞。

那山上林深树密,光线幽暗,路面湿滑。我们一路用手扯着柴草,还不时摔倒。当好不容易找到一棵结满果实的杨梅树时,我们又惊又喜,激动得大嚷大叫。大伙一个个脱去鞋子,争相往树上爬,踩得枝条乱颤,一些熟透的杨梅纷纷坠地,狼藉不堪。但我们毫不惋惜,一个劲地从枝头上摘取最新鲜的杨梅。

当时,摘杨梅主要是直接往嘴里塞,那滋味酸中透甜,甜里带酸。实在吃不下去了,我们便将它们塞进书包。装满书包后,我们又将它们塞进口袋。口袋满了后,我们便将它们塞进背心。那时,我们男孩子穿背心总将下摆夹进裤腰内,背心便成了一个大口袋。我们将大把杨梅从背心领口往里塞,越塞越多,塞得背心鼓鼓的,活像一只大青蛙。

等到太阳下山,我们也带着战利品回了家。祖母急忙取下杨梅,洗净,用井水浸泡,以待晚上乘凉时享用。还有一些,拿去晒干,再用糖腌,那口味比城里卖的袋装杨梅差不多。最后剩下一些,连同冰糖、生油一块浸泡于土酒中。一两个月后便可开坛,酒色通红,又粘又稠,又柔又醇,口感极好,但后劲特强,容易醉人。

我最喜欢的便是晚饭后拿把竹椅,坐在树荫下,吃着井水里泡过的杨梅,吹着凉爽的夜风,听树上的蝉鸣,那真是神仙也似的生活

其实,我那时并不知道蝉鸣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只知道七月梅雨时,蝉叫得更响。东山一片绿意葱郁,生机盎然。在诸多生机中,蝉唱是领了衔的。无论是太湖边,还是东山脚,到处都沉浸在蝉唱的交响乐中。大蝉嘈嘈,小蝉唧唧,最撩人的是俗名“夜思多”的,一咏三叹“夜思多、夜思多”,便如痴男怨妇的声声呐唤。

我时常会找一个僻静浓荫处坐定,品着杨梅,细细把玩起漫山遍野此起彼落的蝉唱声。

蝉是弱者,吸风吮露,栖息林间,是黄雀、螳螂和蝉这一生物链的末端,弱小无援。小时,我常用竹竿顶端涂些面筋,循声一粘,蝉便成了俘虏,悲鸣半天一天终于死去。于是总觉得,这蝉真是可怜又可悲。

东山的蝉唱,声情并茂,犹如在唱江南的昆曲、评弹或越剧。字正腔圆,让人品赏不已,陶然忘机。

这当然是我的想象,因为跟着祖母常听弹词、昆剧,也就喜欢上了这些传统艺术

品梅听蝉,当时不知道这是一种自得其乐,现在想想人或许是需要有这种境界的。大千世界,景物无穷,谁都没有能耐一一亲历。何不来点自得其乐,拟物状景不求真切,只须切合心神,自造境界,带几分模糊反而韵致独具,人也就会处处满足,事事自得。

东山在一片蝉噪中显得分外宁静,我的心也沉醉在蝉唱中,在荡涤下得到净化。后来读大学时,常与附近的一位老和尚斗机锋,他夸我悟性高。其实,应该说我小时候的听蝉,早就实实在在听到了一个字——禅。

于杨梅中品酸甜,嚼出生活的滋味;于绿叶中听蝉唱,从蝉唱中品韵味。管他事过境迁,一切空幻,至少在那一段时间里得到了莫大的享受。

后来到了上海,去东山少了,因此杨梅也吃得少了。惯常于耳的大多是汽车的轰鸣,蝉唱也少了。

然而,记忆中的梅雨天,有摘杨梅的兴奋,有品杨梅的快乐,也有听蝉鸣的悠闲。

记忆中的童年往事,虽然陈旧得发黄,却是难忘,有许许多多不可及的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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