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恋的男人4
世界之所以精彩,是因为有那么多人。每个人的思想不一样,走的路也不一样。
2012年6月3日,星期一,风轻云淡。
昨夜又失眠了,以前小时候,总是一觉睡到天亮。有时候起床上厕所,会看到妈妈睁着圆圆的眼睛望着窗外,我便问妈妈为什么不睡。那时候妈妈总会微笑的对我说,“你还小,不会想那么多事,人长大了,身体也大了,脑子也跟着长大,然后里面就会装很多很多不是你肉眼所能看到的东西,但它又真实的存在你脑海里,挥之不去的,于是你就睡不着。”
这个问题一直存在我脑海里,这二十几年来,许许多多我不明白的事,都随着失恋的到来而渐渐明了。长大后,妈妈告诉我一个道理:恋爱,可以使人充满信心。失恋,可以使人怀有爱心。
早晨。我和程满去大洋路97号德邦物流公司拿东西。这是程满在宁波的两个朋友的行李,还有程满的书籍。
程满开着他哥的电动车,每开一会就得停下来看手机,然后在地图上找标志性建筑物。他就是这样一个人,即使在深圳待上二十年,估计也跑不出整个沙井。我坐在后面张头四望,兴致勃勃,因为我终于可以出来走走了,看看这个陌生的城镇以及陌生的人,虽然见不到那个漂浮在我梦中的女子,但总比一个人待在空荡荡的房子里吸烟强的多。
每当程满停下来看地图时,我就会不由自主的想起胡彦斌的那首《失业情歌》的MV来,想起斌哥坐在摩托车后面,戴着个头盔,一副因工作不顺而焦头烂额的样子。而我不同,我看着马路上来往的车辆,行走的人群,都会令我感到兴奋。也许,她就在里面,只是顽皮的跟我开了个玩笑罢了。
当我们开进一片出租房后,工厂也就慢慢的呈现出来了。单调的颜色,没有海报,布满灰尘。见到这样的房子我就会很感慨,包括排列整齐的出租房都能使我沉默。或许不久之后,我又将重新进入这些灰色的房子中,一如从厂门口出来的人群一样,把自己变成一个面如菜色的人。即使如此,对我而言,再没有什么画面能比这更使我觉得温馨的了。
记得刚到北京时,由于没有工作经验,便在一个工厂里做了几个月的员工,然后认识了很多年纪相仿的朋友。放假我们一起出门爬山,或是去泡浸在后海酒吧里,有时候一群人躲在宿舍斗牛。现在想想,虽然当时都挺穷的,上班时间没有自由,但我们无忧无虑,都过得很开心。如今我虽然身在工厂外,一个自由身,可是在我醒时与梦里,心都无时无刻监禁在回忆的囚牢里,那是一堵高不见云的墙,无边无际。
阳光洒在大地上,我和程满一个一个门号的看。然而到了98号后就没有97了,而是94号,这使焦急的程满大声的埋怨着。当程满在骂因为道路窄而不得不在马路上横拐进幼儿园的司机‘有毛病’时,我就突然想起了鲁迅,当没有矛与戟时,也要拣个石头来投狗。而我很喜欢这样的性格,心里有什么便表达出来,那是因为我过于的怯懦,什么都得过且过,假如当初答应余佳去丽江过年,或许我已经拿到她只属于我的红本本了。只要给政府几块钱,她就是我的了。
然而,世上没有假如,因而也没有或许。
程满坐在办公室里跟一个女子在争辩,因为提货需要身份证,他没带,我的又不行。程满一直在叽里咕噜的说,那女子一个劲的给他倒水。我坐在外边掏出手机看余佳的照片,心就像被人掏了出来丢在仙人掌上一样,千疮百孔,不知痛处,又处处都痛。
当我们回家时,我背靠背的坐在程满后面,在我的左右两边是宁波那两位即将到来的先生的箱子,程满双腿间夹了箱书,开着他的电动车。这是程满所能坚持的,他觉得能够带我,他就带上我,虽然走的是摇摇欲坠。
我坐在后头,总担心有人在拍我们。后来我想如果真被人拍了,传到了优酷上,或许余佳就能看到,她就知道我来到了深圳,而且混成了如此模样,定会心疼的一边哭着鼻子一边骂我傻子的来找我了。
程满没有我那么多矫情的想法,他眉头紧锁,时不时回过头来看我,深怕我掉下去。几次停下来扶正箱子时,我便说我自个可以回去,不会迷路。但程满挪了挪屁股,执着的往前开,而这份对生活的执着正是我所缺乏的,我该勇往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