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评:永久居留
《永久居留》是《无野之城》导演云翔的最新作品。从前作到新作,虽然只有两部作品,却已经可以窥出性别凝视、情欲书写、时代轨迹、自我投射,是导演作品一贯会出现的电影语汇,似乎也默默标志云翔他身为“作者型导演”的野心。
坦白说,我非常不喜欢《无野之城》这部作品,“挂羊头卖狗肉”:讲的是棒球,呈现的却是男色;讲的是同志,内容却又恐同。不过来到本片,内容虽然还有些许瑕疵,但可喜导演在片中有非常大的进步,并于影片投注大量“诚意”;处理人际之间的情感,也变得非常细腻。光是从香港拍到日本,再从以色列拍到泰国、及至澳洲,如此跨国际的拍摄,并非导演钱多就可以挥霍,而是透过这些国家所发展的剧情,皆有其意涵,毫无任何废拍。
本片女演员几乎包得紧紧,反观男演员每位都“脱很大”。虽然涉及同志情节,但如果以“同志”电影来给本片贴上标签,或许就太小看这部电影。纵使片中有大量裸露画面,但却“脱”得毫不造作、毫不扭捏、毫不突兀,反而还会觉得演员们非常调皮可爱。一如《无》片,想必演员们一定非常信任导演,才肯做出如此为艺术的“奉献”,而非“牺牲”。
影片讲述“生命”,讲述“死亡”,而且还是一种很深层的死亡探究,提问“人们为何会死亡?人们能否永久居留?”另外也探讨“情感”-男人与男人之间的情感,亲人与亲人之间的情感。在一系列香港商业电影当中,这样的题材并不多见,也算是较为禁忌的话题。而且这样的主题,从片头持续到片尾,都未悖离。一如方才提到的跨国拍摄,不论是日本樱花与温泉的浪漫(男同情欲),以色列的哭墙与死海(死亡意象),抑或男主角在泰国脱衣舞吧的留连(内心孤寂),皆有其特殊意义。再者,跨国拍摄是十分累人的事情,这些情节大可在香港处理完毕,但导演却肯花费时间与金钱远赴当地拍摄,除了诚意,同时也丰厚整部电影的血肉。
剧情聚焦主角云海(李家濠饰演)的情感变化,以及对自我情感的私密挖掘,更带有导演云翔的自我投射。他爱上异性恋男子,两人发展出一段比恋人更加亲密的情感。不过同性恋与异性恋能否结为连理?人与人心的距离又是多么似近实远?且待各位观众观赏本片来作感受。
本片确实值得一看,不过挑剔的我依旧存在些许微词,觉得导演想在片中分享太多观点,于是让影片后半变得拖沓,少掉刚开始时的紧凑。或许导演真的想表达太多理念,但碍于片长限制又无法一次说清,于是干脆在影片最后来了一段“世纪大预言”,内容非常劲爆,观众能否接受因人而异,但对我而言倒是不太能接受。
最后附带一提,本片是导演“同志三部曲”的首部曲,之后还有探讨爱情的《安非他命》,以及另外一部探讨艺术的《艺海寻生》。光听片名《安非他命》就觉得很有争议性,且看导演到时候端上什么菜,让我们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