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评:香水(Perfume: A Story Of Murderer)
《香水》是德国作家徐四金最脍炙人口的代表作,这本以“嗅觉”为主题的长篇小说,表面上为世俗眼中的恶魔作传,却刻画了天才式的秉赋与魅力,吸引了无数读者崇拜!
主角葛奴乙,是一个出生在恶臭的鱼市却天生就能能分辨细微气味的孤儿,他透过气味来认识周遭的世界,也被诱人的香味吸引得不能自己。在历经命运磨难后,生命力坚韧的他如愿进入香水铺,以敏锐的嗅觉调配出门庭若市的香水;却为了学习提炼让他朝思暮想的香味,千里迢迢去到传说中的香水之城格拉斯当工人。然而当他找到方法,并察觉世上最诱人的香味是来自那些含苞待放的少女时,这个无法自拔的天才开始了一桩桩冷血又宛如祭祀般的谋杀。
徐四金不仅利用嗅觉的执迷,创造了一个黑暗又迷人的世界;精彩的文字技巧,更把主角与周遭人物的关系,变成检测人性的复杂网脉。
电影版的《香水》虽由德国导演汤姆提克威执导,却采英语发音,而故事的背景则在法国。既然是一部以嗅觉带出命题的作品,电影也刻意从主角鼻子的大特写,拉开电影的序幕。虽然汤姆提克威过去最著名的作品《萝拉快跑》系以疯狂的快节奏和不断反转的叙事,开启了一个影像的新世代;但《香水》却安分地以类似说书的形式,保守而按部就班地进行,虽未明分章节,却遵照时序且段落化地述说着主角葛奴乙的出生、孤儿院的生活、皮革学徒经历、初入香水世界、出师后更上层楼的梦想。讽刺的是每当男主角经历一个关卡,离弃他的上个主人总会得到不得好死的下场(如果以中国命理来看,他恐怕要被视为命中带煞)。而他徒步迈向香水之城的朝圣,虽经历短暂的自我放逐,但也让他在发觉自己原来是个没有气味之人后,更执着于寻找绝世香水,而有了后来的学习、实验、以及一发不可收拾的谋杀、入狱,最后则是匪夷所思地以香水令众人倾倒、也令众人将他吞没。
电影没有香味,除却叙事结构,依靠的就是视觉和听觉。汤姆提克威这部份执行得颇为成功。他以大量的玫瑰、熏衣草等原料所形成的壮观场景,以及展示提炼香水的各种方法道具,来激发观众对香味的想象。葛奴乙藉少女胴体提炼香水的秘诀,听起来虽残忍,但表现手法就当今电影尺度而言,还不到怵目惊心的地步,甚至带点恋物式的洁癖,产生了一股怪异的美感。反而是当最后被判处极刑的葛奴乙在刑台上一挥沾了他独门香水的手帕,就让所有等着看好戏的教宗、官僚、贵族、平民一律陷入迷乱拜倒的状态,甚至当街裸身造爱的场面,更接近奇观成分。
也许有人认为最后这场群裸大戏足以名流影史,但我反而觉得它破坏了全片原前的基调,少了暧昧与想象的空间,尤其当失去女儿的亚伦瑞克曼,这位常常令人不寒而栗的英国演员,闻到香水后,从原本要替女儿报仇到抱着葛奴乙的双脚喊出「我儿!」时,令人不禁哑然失笑。亦即最后这道极致香味的电影呈现手法,出现了黔驴技穷的窘况,太想用众人行止的癫狂来表现香水的魅力,却反而变成了一种虽有视觉奇观却没有余韵的结果。相较之下,达斯汀霍夫曼细腻又带有喜感地在影片前段表现出第一个被葛奴乙的嗅觉天分给吓到的香水师,就戏论戏,实在有味道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