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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古体诗和现代诗歌的一点看法

发布时间:2022-12-14 14:17:03

  这是我从南通诗会归来后的一点感受。

  经常在网络上看到写古体诗和写新古体诗、现代诗的朋友在激烈地争论,都将自己的诗体当做至高无上的,甚至水火不相容,大有对阵相拼的架势。我对古体诗、新古体诗和现代诗的写作一直都很敬畏,觉得不论古体诗,还是新古体诗、现代诗,都是我们这个诗歌国度的精粹,我们不应该将它们隔离开来,不应该厚此簿彼,更不应该唯我独尊。

  在网上看到过这样一篇文章:“不能否认,有的古诗确实有让人称绝的,但是那只属于古人生活的那个时代,他们的生活方式、思维方式、行为方式有可能符合他们所写诗的境界,写诗是一种很自然的表达。可是我看到很多现代人写的所谓的“五言”、“七绝”仿古诗,从现代人嘴里蹦出来让人读了总不是滋味,就像从地窖里挖出的藏了好几年的红薯,是腐败和发霉的味道。因现代人也跳进古人的思维方式里混水摸鱼让我对古体诗以前的好感全无,现代人理应比古人的思想走地更远。”这位作者显然是对现代人写古体诗持不同意见的人,他觉得当今很多人写的古体诗都是“腐败和发霉的”,我不敢苟同。

  以下两首古体诗(或者说是新古体诗),是我从网上随便找到的:"昔日开怀笑语声,留作今日我相思,风雨之间故人去,你在天涯谁人知。"“爱到亭中坐,并非美风景,只是去年秋,邂逅一知音。”谁能说这两首诗词写得很腐朽或是带着发霉的气味?无论从意境上还是从遣词造句上,我个人觉得都是不错的。

  我们不能否认,当今有很多人写的古体诗很不讲究,抛开平仄和韵律,单就诗的意境就难言说。如:“今日相见流泪水,明日离别难离分。”“卫星上天尽欢颜。太空遨游红旗展。”类似的古诗词很难说是佳作,也缺少古体诗的气韵,只不过是将古体诗当作一个形式来模拟,没有以适当的具象意象表达适当的意义,用生硬或口语的字语套进去,既缺少鲜明的个性,又缺乏适合的气质。另外,我觉得现在人写古诗不必太讲究仄平,但是为了读起来顺口,押韵还是必须的。如果现代人还依然沿着古代那些熟语,比如:大漠、孤烟、长河、落日、烟雨、飞花、独倚、斜晖等等,或者嶙峋、幔亭、迢递等等生涩的词汇。好诗不一定非要生僻的词语,只要词可达意,就可以了。生僻难懂的字词未必就显得高深,除非在平仄押韵规定下不得已再使用。如果以生僻字词炫耀才华,反而使诗意难懂,给读者的阅读空间造成障碍,同时,也不易流传和诵读。

  古体诗的形式很精致,语言精练含蓄,用词非常形象,追求的是意与境的和谐统一,又具有开放性,例如李白的那首《静夜思》:“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读完后一幅画跃入眼帘,一个身在他乡异地的人,佳节望月思乡之情。人们喜欢李白的诗词,不仅仅是因为他才情洋溢,读他的古体诗是一种享受,而这种享受只能是精神层面上的,是与灵魂相关联的。

  有很多写现代诗的人,对古体诗不屑一顾,认为过于讲究平仄和韵律的古体诗已不适合现代人的思维方式和创造环境,说现代诗可以不受限制地表达情感、抒发内心的世界,比起古体诗来,现代诗不必以古诗古板的标准来左右个体的写作,它更适合当代人的语言习惯,思维套路与情感宣泄。喜欢古体诗的人则认为现代诗大多没有音韵美、视觉美、节奏美。现代诗形式过于散漫,看起来很不规矩也不规范,读起来也没有朗朗上口的音乐美感,极其散文化,随意性,诗句不严谨,而且,趋于私人化写作倾向,抒发的都是个体的隐秘性的小情感,并认为,中国的诗歌还是应该回归古体诗上来。“古诗往往是用一首诗来塑造一种意象,而现代诗往往是在一首诗中写多种意象。这确实使现代诗的表现内容丰富了,但也使得它的表达力度和意象的丰满程度远远不及古体诗。现代诗对于自然环境和人文环境的丢失也使得它在一定程度上没有了那种清新明丽,让人心旷神怡的阅读感受。从某种意义上说,古诗是对人的精神世界和自然世界的完美阅读,而现代诗则更多了对语言的玩味和取舍。真正写到情不自禁的时候,现代诗一不小心就可能变成一场文字游戏。这也正是当今诗界和所有真正的诗人所要竭力避免的。”(王永志:《关于古体诗与现代诗》节选)

  从本质上讲,古体诗和现代诗并无区别,区别只是表现的形式。我们不能不承认古体诗在形式上比现代诗歌要规矩得多,可以说是形式与内容达到了相汇相融的境界;而现代诗还处在发展的阶段,基本上是中西合璧的产物。但我们又不能不承认,中国现代诗在近百年的发展过程中,在借鉴和传承中国古诗词的过程中,也相继产生和创作出了大量的优秀现代诗歌作品,如徐志摩的《再别康桥》、戴望舒的《雨巷》、卞之琳的《断章》、穆旦的《发现》、艾青的《大堰河——我的保姆》、。食指的《诗人的桂冠》、余光中的《乡愁》、舒婷的《致橡树》、北岛的《回答》、海子的《面朝大海,春暖花开》、寒烟的《遗产》等等,尤其是汶川大地震出现的大量优秀的现代诗歌作品,可以说,在中国诗歌发展史上是值得载入史册的。

  无论是古体诗、新古体诗还是现代诗,重要的是诗作者要能从内心世界里抒真情,不能虚情假意,玩弄意象,更不能靠营造光怪陆离的玄虚意境来“独树一帜”。也就是说,不论写古体诗、新古体诗还是现代诗,其诗歌文本体现的东西应该与时代精神相契合,同时,要能让读者在其诗的情境中赋予诗中意象以不同的涵义。

  “新体古诗是古诗与新诗之间的一种新的中国诗歌形式。它继承古诗的语言风格(浓缩、简练、较整齐、有韵律)与句型形式,但是它不遵循古诗的平仄格律,它并不属于古诗。不必以古诗的标准来要求它。它应用中国现代语言,表达思想与感情。新体古诗的形式,可以用几句话来加以概括:采用古诗的句型;大体押韵;不讲究平仄;体裁多样化;使用当代语言;言式多样化(三言诗;四言诗;五言诗;七言诗;杂言诗等)虽然,新体古诗这个中国诗的新形式,在当前中国诗歌界还没有得到广泛的承认。但是有一些中国诗歌界、文化界的很有声望的前辈,是承认这种形式的。当代中国诗歌界的泰斗臧克家先生就将新古诗(新体古诗的一种)誉为中国诗在今天的三大流派之一。于右仁、聂绀弩、邓拓、吴祖光、李慎之等中国现代文化界的许多名人都喜爱写作新体古诗。当代海峡两岸的著名诗人范光陵、丁芒等至今仍在积极倡导新古诗或新体古诗。正同任何新生事物一样,新体古诗也将在成长过程中从不被承认到逐渐被较多的人所承认。新体古诗至今在中国的诗坛中还是一支幼嫩的小苗。她的成长,还有待于爱好新体古诗的诗友们的共同努力。”(高亮之:《新体古诗的形式》节选)

  这是一个多元化的时代,也是一个开放而包容的时代,我个人觉得无论是写现代诗,还是写古体诗、新古体诗,希望大家都能记住朱光潜先生提倡的“诗贵在意象显,而意义贵隐和深”的美学标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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