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
张爱玲说“有美的身体,以身体悦人;有美的思想,以思想悦人,其实也没有多大区别。”
初读这句话的时候,第一感觉就是赞同,但细细品味它时却越发糊涂了,不知道自己赞同的是什么,也不知道它想表达的是什么,到底人美呢还是思想美?就像有时候看一个汉字,特简单明了,所有的人都认识它,但是忽然就会有那么一回,它蓦地跳到眼前,看着它也会蓦然地陌生,清晰的笔划呈现在眼底却不知道它念什么,脑子在那一刻就被盅惑了。
古往今来,凡是将人的外表和思想相比较,历代大家崇尚的几乎都是思想美,连托尔斯泰不也说了吗,人是因为可爱才美丽,而不是因为美丽才可爱。可张爱玲说,美的身体和美的思想等同。看到这句话的时候就仿佛看到了她嘴边那一抹轻蔑的微笑。我知道,在这里,她特指的是女人。再仔细看这句话,最重点的两个字原来是“悦人”。悦,取悦,让别人高兴。美丽的东西生来就是让人高兴,快乐的,像花像草,以鲜明的颜色悦人。而女人,最优先的就是以美丽的容貌悦人,美丽的容貌可以让人第一眼就如沐春风,而心底里的东西则要慢慢释放,那实在是需要一段时间。感谢张爱玲在这里还能将美丽的思想划为能够悦人的这一堆,怀疑她那时那刻是不是想抹杀了它。因为初想,将以身体取悦于人和以思想取悦于人划等号简直是对人性的亵渎。在这里,她既肯定着思想的作用又蔑视着思想。但是初想毕竟是初想,她毕竟有她的寓意,她的寓意寓于那时那刻,那时那刻她有她特定的人物,特定的人物就有特定的思想,她的人物就和她的思想一样充满了世俗的沧凉,所以她说“生命是一袭华美的袍,上面爬满了虱子”。
其实对于女人来说,有貌无才相对于有才无貌要优越得多。一个漂亮的女人如果她空洞,大家便可以认为她单纯,单纯的女人也是美,花是无罪的,美更应该无罪。反过来,一个既不漂亮又空洞的女人看起来就乏味了,没有人会说她单纯,只能认为她平庸,甚至傻。另外还有不能抗争的命运呢,有时候你纵然满腹经伦又如何?所以女人啊,女人,你总要拥有点什么。
一本书上说“女人如果不性感,就要感性;如果没有感性,就要理性;如果没有理性,就要有自知之明;如果连这个都没有了,她只有不幸。”这句话倒是和张爱玲的论调不谋而合,它把性感排在了第一位,看来她真的是先知先觉啊,再或者说也许任何一个时代都存在着大同小异的沧凉。不管怎么说,我们只有拥有点什么才能悦人,哪怕是性感。你别说你活在这世上不需要任何人欣赏。悦人的意义不仅仅在于取悦于别人,更是自身价值的体现。不管是美的身体还是美的想想或心灵,即便它们真的没多大差别,你仍是要有点什么,无论你身处何境,哪怕是一块普通的玉米地呢,也要让它长出最饱满的玉米。否则就真的只有不幸了。也愿仁慈的上帝真的能关一扇门就开一扇窗。
这曲子有一点哀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