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离美文随笔
室友在电话里漫长地说着新鲜,肉麻的情话,投稿的如牛毛入海,我一个人盯着屏幕,不知道说着什么。草草地浏览学校的几个主要网站后,才发现自己的眼光太狭隘。心里热血沸腾,想冲出一条血路,一抬头才发现周围一片混沌,连眼里也蒙上了水汽。
我总觉得我是可以做些什么的,即使不可能改变什么,至少我努力过。过去的我像一只鸡蛋,小心翼翼地守护自己的世界,努力辨清爸妈脸上的表情。现在的我也是一只鸡蛋,端端正正地坐在教室里,茫然地看着高深莫测的老师,只是空气里酸酸的,我嗅一嗅,发现有什么东西改变了。
画面是一片青绿的沼泽地,中央是一小丛孤独的树。天空是灰色的,布满了大朵大朵的云,只在几处透出清亮的底色,投射下似真似幻的光。天空和地面各占一半,这是天堂之光。
谁说尘世是天堂?我不信的。淄博的天空总是灰色,很少哭。不么,就是大片大片的阳光,把天空占得满满的,让人溺在干冷的风里。我刚来的时候,带着字典,笔记本,钢笔,全部的学习用具,脸上有些落寞,但心里是暖的。我走的时候,空落落的,所有神圣的热忱丢在了山理工这个大大的校园里。
妈妈说教师资格证要考,会计证要考,什么活动都去参加,多多锻炼自己,要学一门过得去的爱好。我长长地叹一口气,终于无数次答应了。我没法说,我丢了兴趣,没了方向,现在找不回自己。我看着那个在人群里冷漠地走着的人猛烈摇头,时间偏着头看我。我站在青黄不接的关口。
耳旁人声嘈杂,我静不下来,只好把耳机里的声音开得很响,震耳欲聋。我觉得自己不断地被甩出去。
室友侃着流俗的情事,尝试新买的春装,藕似的胳膊露在空气里,苹果型的银饰在灯下闪闪发光。我有时候很投入,忘情地侃着阳台对面树林里吵架的情侣,说小时候遇见的,严格的,温柔的,看起来无害的老师,旁敲侧击地讲着那些在我心中荡开一圈圈涟漪的男孩子,有时候很无奈,室友们相视一笑好像认识了一辈子。
小时候无聊的游戏是在大段的空白里温习那些生动的记忆一个人偷笑,没想到一直保留到现在,只是嬉笑过后,有越来越长的沉默。像一只苍蝇绕了一圈又回到原地。
人睡熟的时候会有影来告别。絮絮地说着,抚摩着我们粗糙的手指,眼角滑落泪光。于是,我总是在醒来的缝隙里找我的影子。我想和她谈谈那个午后,那册书,那趟远行,那场考试,还有那个男孩。
我知道重复的情节让人乏味,硬是从中咀嚼出苦涩。这是一个噩梦。你是不安的,在那样一个明媚的午后闯入我的视线。你说总会有这样的经历,总会有异样的心动。我又茫然了。一如看见头顶上披着天使光环的薛老师。
北方的天气很干燥,风吹得我手上的皮肤皲裂。我抹了木瓜味的护手霜,眷恋又略带厌恶。哎,香自然是香的,只是我还不习惯。
“牲畜和鸟都灭绝了,他们曾说,他看不到我们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