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与小偷》观后感精选10篇
《警察与小偷》是一部由马里奥·莫尼切利 / 斯特诺执导,托托 / 阿尔多·久弗瑞 / Ernesto Almirante主演的一部喜剧类型的电影,特精心从网络上整理的一些观众的观后感,希望对大家能有帮助。
《警察与小偷》观后感(一):警察与小偷
故事很感人,具有很强的可看性,我看电影的时候完全的投入到故事情节里面去了,邻座的女的还哭了。
电影里的悲欢离合最让人动容,因为电影要在很短的时间里出很好的效果,同时爱情的力量也是伟大的。
电影的取景非常棒,特别是它的特写镜头,把所有人的内心世界都淋漓尽致地展现了出来。
这部电影充满了背叛、痛楚,但是在爱情面前,这些都是渺小的。只有爱情才是伟大的,爱情能帮我们战胜一切。
这部电影让我感慨颇多,特别是结尾,总是出乎意料,但是我觉得有个大家出乎意料的结尾,恰恰能够体现出编剧的能力。
感觉这部电影的色调看起来非常舒服,一点也不花哨,特别的平静而又舒缓。
《警察与小偷》观后感(二):幽默让人掉泪,配音想起邱岳峰
二次大战刚结束后的头几年,,欧洲所有国家(恐只有瑞士在外)都处于极困难的状态,这是完全可想象的。一批意大利电影人将这段困难时期的社会面貌,普通老百姓面对种种困难如何挣扎,用电影这种大众艺术表现出来,产出了一批很好看的电影,(好象)还形成了一派,就叫“意大利现实主义电影”。这本身是件了不起的事。在这些电影中,我看过“偷自行车的人”“罗马,十一点钟”等,还有就是这本“警察与小偷”。
影片表面搞笑幽默,实际令人深思,甚至掉泪。可贵的是,影片充满了普通老百姓的人情味。那个小偷,迫于生活,要养家糊口,去骗去偷,风趣油滑,却不失本性,诚实善良,挚爱妻儿。那个警察,忠于职守,而对老百姓即使是小偷也充满理解和同情。整部电影,很有教诲意义。
我想,真实反映时代面貌,描绘颂扬普通人的善良本性的文艺作品是永不会失去其原有的光彩的。这也让我想起,十年浩劫时,只许“三突出”,实在荒唐,甚至可怕。
影片中为小偷这一角色配音的是上了点年纪的上海人都知道的邱岳峰。他的配音太精彩了,可以肯定,如换了别人,再怎样也到不了他的水平。可惜,邱岳峰只活到五十八岁,且他已熬过了那场浩劫,却未能挺过一场低级风波。要不然,他会给世上留下多少精彩的译制片的配音啊。有点让人欣慰的是,网上有很多怀念追忆和赞扬他的文字,且不少是他的同道写的。
《警察与小偷》观后感(三):哀矜勿喜
拿起《鸽子/粒粒皆辛苦》,看到《鸽子》的演员阵容中有杜杜,即时想起迈克在《影印本》中谈上世纪五十年代的“意式喜剧片”中谈到,他是那时的首席谐星。然而碟机不读这碟,颇为郁闷。随即省起:前不久买到过杜杜主演的《警察与小偷》,也就是迈克所说的《兵兵贼贼》。于是找出看将起来。
影片自然拍得很好,反映战后小市民捉襟见肘的困窘生活,情味沁人,不期然令人想起小津安二郎的“喜八”系列片,以及中国上世纪三四十年代的《马路天使》、《十字街头》,还有六十年代邵氏的《七十二家房客》,都是淡淡的笑声遮不住长流的泪痕的影片。《警察和小偷》后半部尤其好,特别是尾声两家人聚会一场:警察和小偷的家人欢声笑语打成一片,她们并不晓警察和小偷之间紧张的猫鼠游戏,小偷的家人甚至不知道他的职业。小偷整部片逃来逃去,警察逼于形势不得不抓他,双方摊牌,两人同样都是天涯沦落人。小偷终于情愿被擒,警察倒犯愁,如何不伤他以及他的家人的自尊将他带走。在两家人的欢声笑语不明就理中,双方悄然达成默契。结局是辛酸而苦涩的。
到底还是迈克说得好,这部战后的意式喜剧片,溶入了新写实主义的神韵,虽然是喜剧,“苦日子的烙印无处不在,笑起来犹有余悸。大癫大肺的时候几乎没有,反而有种近乎矜哀而勿喜的淡淡愁怀,笑过后有种错综复杂的回味”。剧中虽然有明目张胆的煽情,观众却不会觉得过火,一切的欢声笑语在战后大萧条的大背景下,只显得是苦中作乐的无奈。而两家人之间的交流,人情味特浓,是影片中细致感人笔触,这种贫民间的相扶相携,“喜八”系列、《十字街头》、《七十二家房客》中也都有出色的描写。这些对于现在的观众而言,都是早已失落的旧时风景,看时慨叹不可能没有,然而也只能一叹,若真要以目下的境况与此种温馨交换,人人都会耍手拧头的。自然,每时代有每时代的喜怒哀乐。我们还是哀矜而勿喜吧。
《警察与小偷》观后感(四):能躺下来的就是有福气的人
这是部意大利的老片,黑白电影。电影开篇警察与小偷追逐的桥段感觉有些拖沓,看着剧中的人物都胖胖笨笨的,不十分喜欢。当看到老警察波多尼腆着水桶一样的大肚子边追小偷费迪南多,边气喘吁吁地说:“能躺下来的就是有福气的人……”我笑了。
怎么理解这部被标签为意大利式的喜剧呢?讲真,这部戏的笑点不多。嘲笑却意味深长。
“谁给钱?”
这是影片中一个令人啼笑皆非的问题。
费迪南多骗了一个美国人的钱东窗事发,被警察波多尼和事主追赶,他果断打的逃跑,而后又弃车逃命,但扔被追,而且追捕的队伍里又多了那个的士司机。最后费迪南多累的像滩烂泥一样瘫坐在地上时,这场追逐才终于结束了。
那么问题来了,谁来支付的士司机的车费?
小偷说:没钱。警察说:不该我付。事主有钱,但也不愿支付。这问题一直闹到了警察局。最终谁付了钱呢?
的士司机,唉,自认倒霉吧,现实就这么残酷!
“走吧,走,放勇敢点。”
这是另一段极具讽刺意味的对话,发生于费迪南多感动于波多尼对其家人的帮助,在自愿前往警察局的路上。
警察向小偷再三解释:“因为我的职务,你懂吗,我最好不这么做,你懂吗?”
“懂了,懂了,全懂了,你讲通了,已经讲通了……”“走吧,走,放勇敢点。别拖拖拉拉的,快走吧……”小偷在前面拉着警察的手向警察局走去。
“千万不要生我的气呀!”警察依旧不停地征求小偷的谅解。
感觉此时的费迪南多不是小偷,而是个英雄。波多尼不像是捉贼的英雄,而是个做了亏心事的警察。
战后的意大利百废待兴,百姓的生活捉襟见肘,每个人都迫于生活的压力,努力地为家人创造最好的生活条件。在人们的心中亲情还在,爱情也势不可挡,而友情则显得弥足珍贵。警察与小偷代表着两个阶层的意大利人,似乎从无往来的两个阶层。但由于一个难以启齿的目的,使这两个家庭之间产生了友情,越来越浓的友情,两家人的生活也过得越来越有滋味。
如果,当两个男人的妻儿得知真相后,这段友情还能延续吗,还能延续多久,两个年轻人的爱情还会继续吗,生活将发生什么样的变化呢?
生活真残酷,也许真的像电影开篇老警察波多尼说的那样,能躺下来的才是有福气的人。
其实,片名该叫:警察与骗子。
《警察与小偷》观后感(五):这个结局我喜欢
不知道为什么有人说不喜欢这个结局,那么要怎样呢?
皆大欢喜吗?
那只能说这部电影还比较写实,甚至还带点浪漫主义了。
很多人喜欢的四人追赶那里我倒觉得没什么。反而是一些非常有趣的小场合。
1、一开始美国人轻易上当很不屑~但是路人捡到硬币还要他的朋友分辨又乐了
2、他没有门票在那耍嘴皮子真是厉害极了,把别人糊弄的脑袋不清,和那小孩也是对答如流呀~
放狗那里也很欢乐
3、真是超级小机灵的小偷
4、百度了一下不知对不对-肺病肺炎都不算传染病,但是肺结核病菌就会通过呼吸道传播,如果肺结核没有治愈医院是不会放人的
5、上厕所跑掉也比较老套了
6、这个警察的确是个好警察啊,连规定都倒背如流,这个地方也很有意思
7、接下来的两个电话也有点啼笑皆非,执着的美国人---
8、然后基调就开始变得低沉了,警察一直很没有底气,可是他又有点傻里傻气,我一直不太明白为什么他废话那么多- -总是不说到点上,导致他一直是单独行动,而小偷那边至少家里人还是很清楚的。
9、那个理发师也是典型的意大利人麽么么,身材修长~
...
总之这部电影我很喜欢,唯一不太喜欢的是两个男人通话的末尾那里
也许是有点歇斯底里的悲剧感
让人非常烦闷。
总之,这个警察真是个老好人。
肯定总吃亏,所以30年还只是个警察。
结局也很好
最后俩人惺惺相惜、、各种诡异也是醉了^^
但是小偷--艾斯波西多最后没有逃跑,让我感到很欣慰。他只是个小偷,并不是个坏人。
他在拿花的时候祷告,非常的真诚。
能诚心祷告并忏悔罪过的人就不是坏人。
相比起来,警察虽然没有太好的运气,但是他的家庭非常美满
福气的妻子,漂亮的女儿和小儿子
他们也像他一样善良充满正义感。真是让人羡慕。
在他们双方都不情愿的情况下,警察--波多尼将小偷一家人的条件都改善了...
你侵入了我的家庭,夺取了他们对我的尊敬和信任...
这小偷也是个非常感性的人呐~宁愿失去一切也不愿意失去自己的家庭。
-我父亲,他并不像你们想的是个美男子(胡扯什么
-他自己曾经对我讲过,有一次在公共汽车上,有人叫他醉鬼(这算什么
-我父亲的工作很简单,我从家里出去,回来就带着各式各样的衣料、手表、还有汽车轮胎(等一等
-我父亲出门的时候总要四面望望,没把情况调查过他不冒险(等一等
-他在外面有什么事总是要打电话回来
-他始终是(哎呀,够了!--拿过来撕掉
-爸爸,你这是干什么啦(就得这么办,我不喜欢,写东西必须带有幻想,你懂吗?要有激情,要优雅,要高贵,那才行。把生活细节都写出来,那那那那多不愉快)
-可是先生对我们讲过一定要忠实(不错,心底应该要忠实。不管怎么说,也不能写那些蠢话
《警察与小偷》观后感(六):简析<警察与小偷>
每天挑选要看的电影是一件比较烦人的事情。有时候从堆积如山的塑料片里随意挑出一张塞进DVD里面,感觉好也就看完了,感觉不好还是要放回去等下一个有缘日。昨天看完B级恐怖片大师George A. Romero的〈The Crazies〉后,发哥的《梦中人》和另一部40年代的美国法庭片都没能在碟机里逗留许久。回到自己房间准备看美剧,百无聊赖之际却从自己房间的碟机上堆着的塑料片里看到一张漫画封面的老电影——上译厂配音的意大利电影《警察与小偷》。不知怎么,洗漱停当,恭恭敬敬地爬上床看了起来。
很好看,真的很好看。
这部电影应该也能算是意大利新现实主义喜剧的代表,奇妙的编剧,精彩的表演发生在一个真实的社会环境之下,邱岳峰的配音更是锦上添花。1951年的黑白电影放在现在毫不过时,好几次让人笑出声来,也有好几次让人叹气思索。
最让人感叹的是该片的编剧,巧合之下产生意外,荒诞之中又是真实。容我简单分析一下。
影片发生的年代在二战结束后不久,意大利经济萧条,各行各业均不景气,且唯美国是瞻。影片一开始两个骗子在古罗马古迹上以假古币骗一个美国人的钱被识破而逃之夭夭。这个场景的任务是主人公之一“小偷”的出场,也是之后所有事件发生的起因。
之后,逃走的两人去街上找来一群孩子冒充自己的孩子,准备去一个儿童慈善会上去领取慈善包裹。但主人公“小偷”却没有入场券,这导致后面入场时担任入场保安的另一主人公“警察”与他的第一次冲突,最后警察放他进去了。
在慈善会上,小偷才发现发放慈善包裹的慈善家就是被他骗的美国人,于是仓皇逃窜,而在慈善会上警察的家人出镜,这为以下故事发展做出铺垫。
小偷逃上一部出租车,警察和美国人则驱车追赶,之后是一段“精疲力尽”的追逐战。小偷终于跑不动而被捉,警察由于太渴铐着他去了小酒馆喝水。小偷借口上厕所而逃走。美国人对此大为不满,威胁警察要为此负责。
警察局内的场景让警察这个角色的出场目的明确起来,由于美国人的“神通广大”,供职已30年的警察面对撤职的惩罚,除非他三个月内在业余之间将逃走的小偷捉拿归案。
之前的四个场景连环相套逃不拖沓。
警察找到小偷住所之后暗自监视其家,在看到小偷的儿子在玩耍之后他匪夷所思的行为来了,他让自己的儿子去和他玩儿,并把小偷的儿子带到了家里,还给了他一件外衣。
他的“慷慨”行为的后果是小偷的父亲、妻子、儿子和小舅子一起来到他家致谢,而小偷的小舅子竟然还看上了自己的女儿。
小偷和警察在小偷家楼下的理发店偶遇,小偷再次逃跑。然后小偷在妻子的要求下带着花到警察家致谢,并在警察家借用电话打电话回家与妻子说要跑路一段时间,而此时,警察却在小偷的家里。直到现在,小偷还不知道一直资助自己家人的是在一直追赶自己的警察。
故事的高潮是周末小偷一家准备招待警察一家,小偷感觉家人不再需要自己而黯然神伤,生气离家。却在楼下看到警察明白事情真相……
基本影片就是以上两部分,后半段故事有些超现实,喜感十足。但穿插其中的细节仍然是反映社会的萧条败落。尤其是最后警察与小偷在楼道里的对话,真情感人。谁不是为生活所迫,谁不是为了养活一个家。
总结一下可以发现,影片是将一个略有些荒诞的喜剧故事置于现实背景之中,喜剧来源自夸张的表演和幽默的语言,而故事的原动力是两位主人公各自两难的境地。然后用众多支线人物(美国人、司机、警察小头目、酒馆中人等)来反映社会现实。
《警察与小偷》观后感(七):“只有滋养心灵的东西才能使他快乐”——悼念马里奥?莫尼切利
马里奥?莫尼切利,一位乌发浓眉的意大利帅哥,时光暗换,转眼成了一位须发如雪,满脸皱纹的老人,2010年11月29日,他在罗马的圣乔凡尼医院跳楼自杀,享年95岁。
他的眸子在每一张定格的照片上都闪烁着永恒的穿透人心的光芒。年轻的时候,那是自信、专注、警惕和质疑的光芒。他弯弯的两道眉毛像一副笑眼讲述着幽默的故事。年老之时,眼睛的光芒犹在,却似蒙了一层清泪,如洗过一般。他的褐色瞳仁溜圆,仿佛两轮满月照亮了他衰老的面庞。一望而知。湖水是大地的眼睛,而马里奥的眼睛就是湖水。
他真是让我感到好奇。
一位喜剧大师,嘴角没有一丝嘲弄的微笑。深陷的法令纹,尤其是他的眉眼,都是关于冷暖人生的绝妙的暗语,仿佛他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分裂着悲悯。
其实,如果了解莫尼切利的生平以及意式喜剧的品质,就不难理解他何以被时光偷换成这样。莫尼切利出生于1915年,一战爆发以后的第二年。当他24岁的时候,第二次世界大战爆发。意大利处在战争的漩涡当中,社会动荡,经济萧条。二战以后的50至70年代,意大利电影经历了一个黄金时期。莫尼切利在这个时期执导了数十部电影,在一个人才辈出的时代,他跻身成为意大利式喜剧导演的代表人物之一。可见,他的才华征服了多少观众。
何谓“意大利式喜剧”?据莫尼切利自己来说,他认为喜剧并非他的发明,而是意大利文化当中重要的组成部分。据说,他们最重要的一本书叫做《喜剧》,可以说喜剧是意大利的国民性。如果这样说有些抽象,不妨让我们想一想《美丽人生》这部著名的意大利电影。主人公圭多是一位生性乐观,对生活充满美好向往的犹太青年,然而纳粹反动势力的阴影笼罩着意大利。他与妻儿被强行送进了犹太人集中营。圭多在集中营里面表现出了惊天地泣鬼神的人格魅力。他以游戏的方式使得儿子的童心免受伤害。这便是意大利人的豁达、幽默的生活态度。
用宗白华先生的话来说,就是“以一种拈花微笑的态度同情一切;以一种超越的笑,了解的笑,含泪的笑,惘然的笑,包容一切以超越一切,使灰色黯淡的人生也罩上一层柔和的金光。”
我以为莫尼切利拍摄于1951年的《警察与小偷》也体现了上述特征。值得一提的是,莫尼切利不但是这部电影的导演,同时也是编剧,该剧于次年的第五届戛纳国际电影节获最佳剧本奖。扮演小偷的“多多”获意大利国家电影新闻记者联合会最佳男演员银绶带。
莫尼切利在接受采访的时候说道,这部电影的灵感产生于50年代的意大利,作为战败国,他们受到美国的援助。电影当中便安排了一个美国人叫罗库曹,小偷埃斯波吉托用一枚假的罗马古币骗了他50元美金。谁知罗库曹正是美国慈善事业委员会的主席,他是到意大利来向贫民发放救济物资的。埃斯波吉托也想骗一点救济物资,却没有料到对方是罗库曹,于是两人碰了个正着。罗库曹大喊起来:“啊,你这个骗子,抓住他,抓住他。”埃斯波吉托慌忙逃窜,罗库曹撇下救济现场,紧追其后,在场维护秩序的警察波多尼也跟了出去,于是,一场妙趣横生的追逐好戏上演了。
小偷跳上一辆的士,躺在后座上以藏身,司机说:“你在捉迷藏啊?小偷说:“嗯,是啊。哦,不,不是,我晕船。哦,不,我晕车。”细细体味这句话,你会感到小偷的诚实的本能以及慌乱,令人忍俊不禁。
当然,偷窃几乎也成为了埃斯波吉托的本能。影片中有两处细节体现出了这一点。一处是埃斯波吉托在逃跑的过程中遇到一群鸡拦路,他顺手偷了一只,双手捧着它继续奔跑。另外一处是他去给波多尼太太送花,但是他并不知道她是警察太太。他在波多尼家里偷了一个灯泡。多多在此处的表演特别精彩,仍是让人忍俊不禁。
诚实,偷窃,同时还有尊严。埃斯波吉托虽然是一个小偷,但是,他没有丢弃尊严。这也是从一些细节当中看出来的。
在警察抓小偷的过程中,出现了这样一段出人意料的对话。
警察:“你还往哪儿跑啊,混账东西啊。”
小偷:“哎,你别骂人,你文明一点啊。”
警察伸出一只手来,几近哀求道:“那你就别跑了。”
看到这里,我并不觉得小偷的可恶,反而觉得他有几分可爱。他的可爱,就在于他的渺小处及矛盾处,看得出来莫尼切利的良苦用心。
说到警察,他也不过是一个小人物。为了尽他的义务,他去抓小偷。最好玩的是当他和小偷都跑不动了,他们俩反倒坐在地上聊起天来,聊得甚至有几分亲切,可是他们之前并不认识。这时,罗库曹赶到了,他说:“你们有什么可聊的啊?”是啊,警察与小偷之间能有什么可聊的呢?可是莫尼切利却让他们两次坐在地上聊起了家常。
然而,没有冲突,就没有戏剧。小偷最终还是被抓到了,但是又在波多尼的手下逃掉了。罗库曹气得要去向波多尼的上司告状。波多尼被卷入了一场官司。除非他再次抓到小偷,否则他就要被革职。丢掉饭碗的波多尼又靠什么养家呢?他和小偷一样,有一个妻子,一双儿女。
波多尼仍然有些犹疑,他的同情心暴露了出来。他对上司说:“我一定要抓他吗?我能不能抓两个别的小偷?更大更坏的?”上司没有同意,在法律面前,只有公事公办。三个月内,波多尼必须抓到小偷,否则他将被送上法庭。
在这种“两个只能活一个”的尖锐矛盾当中,波多尼和埃斯波吉托人性中的善良都闪现了出来。最后我们看到了两个男人的背影——小偷拽着警察去投案的背影,注意,并非警察拽着小偷,影片结束。
莫尼切利的喜剧往往就是这样。它充满了笑料,但是结局并不愉快。他关注小人物,使人难过的小人物,但是这些小人物也让人喜欢,让人想要支持他们。
我想,莫尼切利让我懂得了宗白华的一句话——“‘幽默’不是谩骂,也不是讽刺。幽默是冷隽,然而在冷隽背后与里面有‘热’。”为了这份冷隽的深情,为了他带给我们的欢乐,莫尼切利永远值得我们尊敬与怀念。
《警察与小偷》观后感(八):《警察与小偷》电影剧本
《警察与小偷》电影剧本
文/布朗卡蒂、弗莱雅诺、法布里奇、马卡里、莫尼切里、斯苔诺
译/蓝萧子
古罗马的集议所遗址。
埃斯波吉托和阿米尔卡莱在废墟上争吵得非常激烈。阿米尔卡莱拿着一枚古钱。
阿米尔卡莱:“你能肯定这钱是奥古斯特大帝时代的吗?”
埃斯波吉托:“Yes,very well!OK!”
阿米尔卡莱:“哦!”
埃斯波吉托:“是一枚很古很古的钱啦!”
阿米尔卡莱:“是呀!”
埃斯波吉托:“是奥古斯特大帝时代的。”
阿米尔卡莱:“你要多少代价?”
埃斯波吉托:“不,不……您怎么啦……我是不肯卖的……我不做投机生意!”
阿米尔卡莱:“可是我很想买它!”
埃斯波吉托把钱拿过去。
埃斯波吉托:“我不能,我已经答应给另外一个人了……另外一个人……off limit!”
阿米尔卡莱:“可是我对这钱很感兴趣。”
埃斯波吉托:“这跟我没有一点关系……我已经收过这枚钱的订金了。”
阿米尔卡莱:“这么说,不成?”
埃斯波吉托:“不成!”
阿米尔卡莱:“没有一点可能?”
埃斯波吉托:“没有一点可能!”
阿米尔卡莱:“OK!Good-bye!”
阿米尔卡莱沮丧地转过身去,想要走开。埃斯波吉托一把捉住他的胳膊。
埃斯波吉托:“别走!”
阿米尔卡莱:“干什么?”
埃斯波吉托:“你别跑啊!”
阿米尔卡莱:“为什么?”
埃斯波吉托:“你扮演的是美国佬,何况还没讲完话,怎么能突然就走呢……你走了,我怎么办?”
阿米尔卡莱:“你一口一个‘不成’、‘不成’……我只好走啦。”
埃斯波吉托:“好啦,好啦!我是因为练习才说‘不成’的。”
阿米尔卡莱:“喂,我可要提醒你,……把钱接到手以后,可不能马上就溜,那样会被人家看出破绽的。”
埃斯波吉托:“别给我上课啦……”
传来汽车唰叭声。
阿米尔卡莱:“准备吧!……”
一辆漂亮的美国小汽车在集议所围栅外面停下来。罗库曹从车里走出来,他是美籍意大利人,同来的还有两位太太。
埃斯波吉托:“我看这家伙有门儿!”
阿米尔卡莱:“我也这样想!”
埃斯波吉托和阿米尔卡莱一齐跑开,藏到一块大理石后面。
阿米尔卡莱:“快点!”
埃斯波吉托:“是的,准备!”
阿米尔卡莱走到一边去。埃斯波吉托摘下帽子,脱掉雨衣,把它们放在残断的古建筑圆柱上,然后戴上向导员的制帽。
阿米尔卡莱:(画外)“喂,费尔丁南道!”
埃斯波吉托:“还没什么事?”
阿米尔卡莱:(仍然在画外)“把钱放在什么地方?”
埃斯波吉托:“放在老地方吧……”
阿米尔卡莱在废墟中选择放钱的地方。
埃斯波吉托:(继续说)“……就放在这个圆柱下面,妤吗?”
阿米尔卡莱:“好吧!”
阿米尔卡莱把钱放在圆柱脚下的草地上。
埃斯波吉托戴着向导员的制帽,口里吹着哨子,望着钱。罗库曹陪着两位太太从远处走来。埃斯波吉托迎上去。
埃斯波吉托:“哦!太太和先生们,你们好。”
罗库曹:“你好。Good-bye!”
游客们停下来。
埃斯波吉托:“我是罗马的导游员。有执照。”
罗库曹:“啊!”
埃斯波吉托:“您愿意我来给您做向导吗?”
罗库曹:“Well,well……”
埃斯波吉托在前引路,罗库曹和两位太太跟着他在废墟中走。
埃斯波吉托:“诸位,在你们面前的是古罗马的集议所……也就是议会和罗马人民……”
他们来到一座庙宇的废墟前,停了下来。一个中等身材的瘦男子从远处向着他们走来。远处的汽车鸣着喇叭。
埃斯波吉托:“我们在这里看到处处都是坟墓……都是墓穴……这个古墓……是铁督大帝的陵墓……对了,是铁督……不,是铁督,铁督,……铁托是另外一个人,在别处!”
中等身材的男子停下来。他发现圆柱脚下的钱。拾起来,仔细察看。又往前走了。这时埃斯波吉托还在“讲解”。
埃斯波吉托:“这是塞甫奇米·塞维尔的陵墓……这是庞贝门……这是铁达奇的陵墓……就是抢夺……”
古建筑的颓垣。挨着墙根站着的阿米尔卡莱不能不做出失望的手势。埃斯波吉托在继续讲解:
“……就是抢夺法拉·沙宾那(注1)的那个人……这是凯撒大帝的陵墓……这个古墓是克里斯托芬·哥伦布的……”
埃斯波吉托转过背来,一边走下台阶一边说:
“……诸位,正如你们所看到的,这里破坏得非常厉害……是的是的!这都是阿维卡诺的地震造成的!”
阿米尔卡莱藏在圆柱后面,把另一枚古钱放在一块石头上。
埃斯波吉托:(画外)“……这里也都是断壁残垣……不是古代建筑的废墟,就是近代的废墟……先生,请你看看这个废墟。”
埃斯波吉托弯腰在地上找钱。罗库曹在他身旁也弯下腰去。太太们和另一位游客望着他们俩。藏在墙角处的阿米尔卡莱给埃斯波吉托做手势。
埃斯波吉托:“他放哪啦?……这是古代石建筑的废墟,是石建筑废墟。请你们看看它,记住它吧,诸位……请看,诸位!……见鬼!放哪啦?找不见啦!……请看,请看这些石头……这里曾经是庞贝的浴室……庞贝,就是绰号叫胖妃子的……请看!”
他转过身去,走开。罗库曹和其余的人尾随着他。
埃斯波吉托:“维阿·阿卑阿……这是阿卑的大道,阿卑阿大道……阿卑的或阿卑阿的大道……怎么样?”
藏在墙后的阿米尔卡莱仍在向他做手势。埃斯波吉托在废墟中找钱。
埃斯波吉托:“在这里吗?啊,在这儿……诸位,正如你们所看到的……不,什么也没有……”
埃斯波吉托在一个残断的圆柱跟前停下了。
埃斯波吉托:“这是罗马的圆柱。”
罗库曹:“是真的吗?”
埃斯波吉托:“用拉丁话来说,圆柱叫Kolonnum……”
他弯下身去。终于找到了钱。得意地挺起身来。
埃斯波吉托:“吓!请看,我找到了什么东西啊!……密斯脱!(笑起来)哈哈哈!……”
罗库曹向他走去。阿米尔卡莱也自远处走来。
罗库曹:“你笑什么?这是什么?”
埃斯波吉托:“这是一枚古钱……”
罗库曹:“是真的吗?”
埃斯波吉托:“这是罗马的古钱……古钱……你说,这不是太好啦吗?”
罗库曹:“是吗?”
埃斯波吉托:“这是……奥古斯特大帝时代的古钱。”
罗库曹:“拿给我!”
埃斯波吉托:“它是奥古斯特大帝时代的……”
罗库曹:“给我看看!”
埃斯波吉托:“请看吧!”
阿米尔卡莱:“请听我说……对不起,先生……你要知道,卖古钱给外国人——可是一个老把戏。当心上当。”
埃斯波吉托:“对不起,您为什么要多管闲事?另外,又是谁请你来的?是谁对你说,我要卖这枚古钱?我拾到的,它是我的,我是不会把它卖掉的!”
阿米尔卡莱:“那么请你让我看一眼……可以吗?您知道,我是个教授,是教授,明白么?唉!……我是个考古学教授,古钱学教授……”
埃斯波吉托:“考古学家和气喘病患者(注2)?”
阿米尔卡莱:“这的确是一枚真古钱!……是真的!……”
中等身材的男子也走过来很感兴趣地倾听着。
埃斯波吉托:“怎么样?”
阿米尔卡莱:“不,不……我本来以为这是一件骗人的把戏,其实是我想错了……这的确是一枚古钱……是克拉甫提大帝时代的。这是有名的罗马双币……是罕见的!”
埃斯波吉托:“我还以为找到了一个普通的罗马古钱,想不到是双币!”
阿米尔卡莱:“一点不假。”
埃斯波吉托:“简直难以想像!”
埃斯波吉托和罗库曹并肩站着。阿米尔卡莱站在他们的对面。
中等身材的男子站在不远处。他对阿米尔卡莱做手势。
阿米尔卡莱:“我出三万里拉,卖给我吧?”
埃斯波吉托笑而不答。
罗库曹:“不,教授!”
阿米尔卡莱:“啊?”
罗库曹:“不要同我开玩笑……我买了……我出三十块美元……”
埃斯波吉托:“三十块美元?不,我不卖!”
阿米尔卡莱和中等身材的男子走到一边去。
阿米尔卡莱:“有什么事?你要做什么?”
中等身材的男子拿出他在圆柱附近拾到的铜币。
男子:“您知道吗,先生,我也拾到了一个古钱。我没有想到,它会这么值钱!”
阿米尔卡莱:“上帝保佑你!难道你那枚和它相同吗?你那枚是假的。你以为古钱到处都可以拣到吗?”
男子:“我在那边拣到的。”
阿米尔卡莱带威胁地抓住他的衣领。
阿米尔卡莱:“你听着,朋友,现在是我们在这里做生意,你明白啦?不要跟我耍心眼!”
男子:“可是我想,既然我这枚和你们的那枚一样……”
阿米尔卡莱:“怎么能一样呢!……滚开吧,滚到一边去!……去找你的主顾去好了!”
阿米尔卡莱说着,用力推他的背,把他推开。
埃斯波吉托和罗库曹面对面地站着。
埃斯波吉托:“这样的事不是每天都可以遇到的……哦,我的天哪,假如您是位一般的买主,是位过路的旅客……但,您明白吧,这个钱……这个钱是卓里蒂(注3)时代的……”
这时阿米尔卡莱回来站到他们二人之间。
阿米尔卡莱:“是克拉甫提时代的,克拉甫提……”
埃斯波吉托:“是么,一点不错……我是说,克拉甫提,卓里蒂时代的。”
罗库曹:“够了,别辦啦……要知道,你找到它的时候,也有我在场!”
埃斯波吉托:“那又怎么样呢?”
罗库曹:“拿着吧!给你五十块美元。不过你肯定它是克拉甫提时代的吗?”
埃斯波吉托:“当然!我不是说了吗。就连这位气喘病患者教授也肯定这一点!”
罗库曹:“OK!买卖讲定了……”
埃斯波吉托将美元往腰包里塞,罗库曹收起古钱。
埃斯波吉托:“那么就再见吧……我们走啦!”
阿米尔卡莱阻止住他。
埃斯波吉托:“啊,对了!您还要看什么?是不是要看其他古迹?”
罗库曹:“不啦,我没有莳间。”
埃斯波吉托:“我也是呢!”
罗库曹:“天已经不早啦。”
埃斯波吉托:“是已经不早啦。”
罗库曹:“委员会里还有个会呢。”
埃斯波吉托:“啊,是呀?”
罗库曹:“我明天再来。”
埃斯波吉托:“这样就对了!”
罗库曹:“你明天还在这里吗?”
埃斯波吉托:“我总在这里。您随时来都可以找到我。”
阿米尔卡莱:“当然啦,当然啦!”
罗库曹:“再见。”
埃斯波吉托:“再见。”
罗库曹:“Good-bye!”
阿米尔卡莱:“祝您顺利。”
罗库曹走了。埃斯波吉托和阿米尔卡莱向另一个方向走去。
台阶上。罗库曹、太太们,和另外一个游客正拾级而上。
中等身材的男子走过来。
男子:“对不起,先生……”
罗库曹:“什么事?”
男子:“我在那边拣到这个钱。”
男子把钱递给罗库曹。罗库曹从口袋里掏出自己的那枚来比较,他双手各拿一枚钱。
罗库曹:“啊!”
在画面里:罗库曹,二位太太,游客和中等身材的男子。
罗库曹:“那个坏蛋哪去啦?……等一等……这是骗子!喂!”
罗库曹跑下台阶,其余的人跟在他的身后。
埃斯波吉托和阿米尔卡莱在废墟中的一条小路上正在分钱。画外是罗库曹的喊声,随后,他也出现在画面的远处。
罗库曹:“我要你们知道我的厉害!”
埃斯波吉托和阿米求卡莱回头去看。当他们认出是罗库曹的时候,便一齐撒腿快跑。
罗库曹:“站住!……站住……扒手!……”
罗库曹在小道上一边追,一边喊,他一会儿讲意大利话,一会儿又讲英语。
罗库曹:“警察!……老骗子!……骗子!”
他不追了,停下来喘气……气得高声咒骂:“我还是生平第一次遇上这样的强盗!”
十字街头。一群男人、、女人、小孩、拥在戏院门前的人行道上。戏院门前的队伍拉得很长。旁边还拥满看热闹的人。人群的嘈杂声。
埃斯波吉托也排在队伍里。他看怀表,表不走了。他把表放进衣袋里,然后又从另一个衣袋里掏出另一块表。不难猜到,这两块表都是偷来的。埃斯波吉托发现阿米尔卡莱,就向他奔过去。
阿米尔卡莱:“我来了。”
埃斯波吉托:“找到啦?”
阿米尔卡莱:“找是找到啦,可是并不像你想的那祥容易!”
埃斯波吉托:“他们在哪呢?”
阿米尔卡莱:“在那边的小胡同里。”
埃斯波吉托:“走,去看看他们。”
阿米尔卡莱:“不过还得再对他们好好地解释一下。”
埃斯波吉托:“放心吧,我们去跟他们谈。走吧!”
阿米尔卡莱:“走吧!”
两搭档往人群外面钻。他们从怀抱哭泣着的婴儿母亲身旁挤过去。
小胡同里没有什么人。埃斯波吉托和阿米尔卡莱匆匆走来。他们突然停下。
阿米尔卡莱:“到啦。就是他们。”
画面里:一群孩子正在游戏。这是一群街头贫儿。
埃斯波吉托:“哼!……这是什么?这是战时留下来的剩余物资吗?”
阿米尔卡莱:“为什么?”
埃斯波吉托:“我的孩子,就因为是些陈货。”
孩子甲:“你说什么?”
阿米尔卡莱:“没有什么!……我有什么办法?我只能找到这样大的!”
埃斯波吉托:“没有办法……孩子们……喂,孩子们!”
埃斯波吉托说着,围绕孩子们走了一圈,仔细地观看他们。最后停下来。
阿米尔卡莱:“孩子们!”
埃斯波吉托:“你们听着,我对你们讲话……反正……”
孩子甲:“去你的吧!”
埃斯波吉托:“什么?……我给你一记耳光!……”
他举起手做出威胁的样子,但是不论这个男孩或是其他男孩对此都毫无反应。
埃斯波吉托:“你们听听,我说什么……你们都应该是欧洲的小孩。”
孩子甲与众孩子:“你说什么?……你说什么?”
阿米尔卡莱:“先都别嚷嚷……我讲给你们听……现在,在那边拐角的戏院里正在发放救济袋……是从美国寄来的……”
埃斯波吉托:“你们要充当我们的孩子。”
孩子甲:“你们给我们什么?”
埃斯波吉托:“喏……一个救济袋。”
孩子甲:“两袋,不然不干!”
阿米尔卡莱:“好吧,就给两袋。”
埃斯波吉托:“你发疯啦?”
阿米尔卡莱:“有什么办法,只好给两袋!”
埃斯波吉托:“你让步啦?”
阿米尔卡莱:“怎么的?”
埃斯波吉托:“不要忘记,每一个救济袋,可都是救济袋呀!”
阿米尔卡莱:“我知道……否则他们不答应……就决定啦,两袋吧!”
孩子甲:“现在做什么呢?”
阿米尔卡莱:“现在这祥……你,你,还有你,是我的孩子……你们是他的。”
埃斯波吉托:“你给我留下了一窝。”
阿米尔卡莱:“别嘟嚷啦!……你要知道,要有请帖才能进去的。”
埃斯波吉托:“给我吧!”
阿米尔卡莱:“还想什么好事?我只有一张……还是费很大力气才弄到手的。”
埃斯波吉托:“那么我怎么办?”
阿米尔卡莱:“我怎么知道?自己想办法吧。咱们戏院里见。”
阿米尔卡莱带着他选出来的孩子走了。这里留下来的是埃斯波吉托和其余的孩子。
埃斯波吉托:“我怎么去想办法?……说的好容易!……这是个什么人哪!……还算是我的搭档……?!我一直要他同我合作……喂,你干吗这样盯着我?”
孩子甲:“我说,我们一定得做你的儿子?”
埃斯波吉托:“问这个干什么?你不满意?”
孩子甲:“不,还谈不上满意,不过……”
埃斯波吉托:“不过什么?你是个没有受过教育的野孩子!……我问你们我是你们的什么人?”
孩子甲:“天晓得!”
埃斯波吉托:“啊,这样?我马上揍你一顿!怎么能这样说呢?方才不是告诉你们,我是你们的爸爸,你们是我的儿子!”
孩子甲:“啊!”
埃斯波吉托:“明白啦?……走吧!”
孩子甲:“我们找到一个好爸爸,没话可讲!”
埃斯波吉托在前面走,孩子们跟在他身后。
警长罗连佐·波多尼对面前的警官行军礼。
波多尼:“听您吩咐!”
警官:“波多尼,你先在入口处维持秩序,等一会儿再到台上来。”
波尼多:“遵命!……嗯……嗯……您后面一句说的什么,我没听清……”
警官:“到台上去值勤。”
波多尼:“是!”
波多尼的两只皮靴后跟拍出清脆的响声。警官走开了。查票员的声音。
查票员:“你的票?”
波多尼走到戏院门口,站到查票员的身旁。这时正有一个女人带着两个孩子进去。
另一个男子牵着两个男孩也走进去了,他的身后又有一个女人。
査票员:“请拿出票来……你的票?”
波多尼:“往左去!”
埃斯波吉托穿过人群,来到检票口。他的几个孩子走在前面。
埃斯波吉托:“这四个孩子是跟我来的。”
波多尼拦住他们。
波多尼:“等一等,等一等!”
查票员:“请拿出票来!”
波多尼:(对一个孩子)“先站在这儿。”
埃斯波吉托:“孩子们,等一等。不要乱跑。”
波多尼:“你的票?”
查票员:“请你把票拿出来。”
埃斯波吉托:“我吗?”
波多尼:“是的,你的票?(对查票员)他给你票啦?”
查票员:“没有,他没给我看过。”
埃斯波吉托:“没有,他没有给我票!”
波多尼:“谁该给你票?”
埃斯波吉托:“是啊,谁该给我票?”
波多尼:“你以为该我给你票吗?”
埃斯波吉托:“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波多尼:“什么——你不知道?你应该把票给他看。”
埃斯波吉托:“说得是啊,我也说,我……”
波多尼:“快把票拿出来!”
埃斯波吉托:“别着急……哦?哦!……不要着急……”
波多尼:“你耽误了我们多少时间!快点,快!”
埃斯波吉托:“不要着急!”
波多尼:“还不着急?……快拿出来吧!……喂?……”
埃斯波吉托:“票到哪里去了?”
波多尼:“你问我吗?”
埃斯波吉托:“不,……不知道放在哪个口袋里了。”
波多尼:“那么去找一找吧!”
埃斯波吉托:“方才还在……嘉柯米诺,快把票给爸爸……”
孩子甲:“我叫吉捷托,他才叫嘉柯米诺呢!”
埃斯波吉托:“是啊!我怎么总记不住呢,总是分不清这一对双生儿!”
波多尼:“什么?这两个男孩真是一对孪生的吗?”
埃斯波吉托:“怎么不是呢?……是孪生。嘉柯米诺,快把票拿出来!”
嘉柯米诺:“什么票?”
埃斯波吉托:“什么什么票?……(笑)就是今天早上我给你看的票。”
嘉柯米诺:“你发昏啦?你什么也没有给过我啊!”
埃斯波吉托:“我发昏啦!你听,现在的孩子都怎样讲话?他对父亲说‘你发昏啦!’”
波多尼:“拿出票来!如果你发昏啦……嗯,嗯……”
埃斯波吉托:(对嘉柯米诺)“我会叫你晓得我发昏了没有!拿出票来,明白吗?”
埃斯波吉托给了嘉柯米诺一记耳光。这个孩子捉着他的手,把他推开。
嘉柯米诺:“算啦,算啦,还是别动手吧!”
埃斯波吉托:“您看见啦?他向我动手!他打我!我……我……都要给气昏啦!我不知道,我们是生活在哪里?”
波多尼:“喂,我说,亲爱的先生,你站在这儿挡住了入口!”
埃斯波吉托:“你居然敢这样回答你父亲的问话?”
嘉柯米诺:“算啦,你算是我的什么父亲?!”
埃斯波吉托:“什么?你都不承认我是你的父亲啦?”
埃斯波吉托和波多尼在人群的包围中,面对面地站着。
埃斯波吉托:“您听见啦?……您站在这里管什么的?”
波多尼:“亲爱的先生,你挡住了入口!……你说我在这里管什么的?你要我逮捕他吗?”
埃斯波吉托:“当然。你……你……你说,我该怎么办?”
波多尼:“你想想,你在说些什么?你发疯啦!”
埃斯波吉托:“那你说,我该怎么办?请你原谅,稍微耐心一点!”
波多尼:“快点!你还能不能把票拿出来?”
埃斯波吉托:“我打死他!”
波多尼:“你要打死他?!你还想干什么?让我逮捕你,才算唱完这出戏是怎么的?……你还是别动他,算啦!进去吧……快点进去!”
埃斯波吉托:“谢谢你。”
波多尼:“他还要打死他哩!……”
埃斯波吉托:“请你原谅我们这一次吧!”
孩子们先进去了,埃斯波吉托跟在后面。他们停下,回过身来。
埃斯波吉托:“上帝会保佑你!”
波多尼:(没听见)“什么?”
埃斯波吉托:(向前走去,一边回答)“票!”
一个女人带着孩子从旁走过。
剧场。远处是舞台。池座里已坐满了人。许多人没有座位,站在两边。舞台中央摆着一张长桌子,桌上堆满救济袋。罗库曹和其他委员坐在桌后,他们正在听委员会秘书的发言。
秘书:“在给孩子们分发救济袋以前……我认为有必要指出,应该对我们委员会的主席劳苦功高、慈祥善良下的罗库曹先生表示感谢。”
秘书转过身去对罗库曹鼓掌。全场跟着响起了掌声。一个照相记者出现在主席团的前面。他蹲下去,跪下一只腿,对准照相机。罗库曹站起来,向全场致意。大家鼓掌。
阿米尔卡莱带着四个男孩在人群中。当他看清是罗库曹的时候,他的脸上现出惊慌。他拉低帽檐,悄悄站起走去。画外是罗库曹的声音。
罗库曹:“我代表委员会表示感谢……现在……就开始分发救济袋。”
主席台上的委员们都站起来了。全场鼓掌。妇女和孩子们顺序踏上台阶走上台去。
波多尼的妻子卓瓦娜,他的女儿丽丽阿娜和儿子巴欧罗坐在池座里望着台上。卓瓦娜身旁的女人同她攀谈。
女人:“您也是在教区的教堂里拿到请柬的吗?”
卓瓦娜:“不是,是我丈夫弄到的……”
女人:“啊,您的丈夫……那么他?……”
卓瓦娜:“对对,他在那里……就是台上的那个……”
卓瓦娜用手指指。
一位女慈善家和罗库曹在台上。波多尼从侧面出现。他走过去,站到美国人身边。
卓瓦娜、丽丽阿娜和巴欧罗鼓掌。
手里拿着救济袋的罗库曹愣住了,他惊讶地先往台下望望,然后又望波多尼,波多尼正给自己的妻子儿女做手势,叫他们不要鼓掌。卓瓦娜、丽丽阿娜和巴欧罗不鼓掌了。他们的周围响起一阵低语声。
罗库曹感到失去体面,他把身边的波多尼推开。秘书帮助一个女人走下舞台。罗库曹开始分发救济袋。波多尼“立正”地站在一边注视着这里的一切。
秘书又递给罗库曹一个袋子。罗库曹把它交给一个小孩……
一个工人带着八个孩子走近桌前。他们停下来了,按着高矮长幼排成一行。画外是分辨不清的噪音。
工人:“孩子们,静点……静点……!”
罗库曹:“他们都是你的吗?”
工人:(微笑)“是我的……一共八个……”
场内响起一片惊讶的低语声。工人和他的八个儿子一溜排地站在桌前。桌子后面是拿着救济袋的罗库曹。
罗库曹:“啊,真能干!”
秘书进入了画面,走到工人的身边。
秘书:“请,请您给吧,罗库曹先生!这将是一张非常好的照片。您把礼物送给这位诚实的劳动者,八个孩子的父亲。”
罗库曹拿着救济袋摆出待照的姿势。站在美国人身边的波多尼也拿着救济袋。秘书也在离他们不远的桌子那边。舞台深处是主席团的其他成员。
秘书:“照相师,请过来……您同他握一握手……就这样。”
照相师如过来,对准照相机。
卓瓦娜、丽丽阿娜和巴欧罗望着台上。他们的眼睛里流露出骄傲和羡慕的神情。
波多尼拿着救济袋站在台上。
卓瓦娜对他做手势,让他往左移。
波多尼向前迈了一步,扑到罗库曹的身上。
罗库曹和工人隔着桌子握手。镁光灯一闪,照相师提出了抗议。
照相师:“请等一等!对不起,不得不重拍,因为这个警察把画面给破坏了!”
罗库曹:(望着波多尼)“简直不像话!”
波多尼:“啊?……什么?……对不起……”
罗库曹转过身隔着桌子又伸出手来同工人握手。波多尼依然站在美国人近处,只不过这次是站在他的身后。
卓瓦娜、丽丽阿娜和巴欧罗望着他。卓瓦娜对丈夫做手势,要他往边上去。
罗库曹对照相师摆出姿势。波多尼从他的身后绕到他的身边。镁光灯闪了一下。罗库曹狠狠地扫了波多尼一眼。
埃斯波吉托在人群中出现了。他向舞台挤去,他踏上舞台的台阶,推着前面的四个孩子。到了台上后,他抓起最小的孩子的手,领着他。
在画面中:父子二人。小孩接过罗库曹从隔桌递过来的救济袋。
罗库曹:“给你,接着吧……”
小孩:“谢谢。”
小孩随着父亲走去。埃斯波吉托领着孩子出规在他的的背后。罗库曹递给他救济袋。
罗库曹:“这个……是给你的……”
埃斯波吉托吃惊地望着他。
罗库曹目瞪口呆了,他伸出手指着他。
罗库曹:“啊一啊!……啊一啊!……啊一啊!”
波多尼:“您怎么啦?”
波多尼吃惊地望着罗库曹。他拍了拍他的肩。埃斯波吉托忙转身跳下台去,隐没在人群中。
罗库曹仍然伸着手僵立在那里,完全是一副痴呆的样子。波多尼摇撼他,使他清醒过来。音乐。
波多尼:“他不舒服!医生!快找医生!”
罗库曹:“是他!”
波多尼:“谁?”
罗库曹:“骗子!”
波多尼:“骗子?”
罗库曹:“古迹的骗子!”
波多尼:“啊?”
罗库曹冲下台去追。波多尼边着小步急急忙忙跟在他身后。
埃斯波吉托慌慌张张地在人群中逃跑。罗库曹的冲天怒吼淹没在场内的嘈杂声中。
罗库曹:“抓住他!逮捕他!”
卓瓦娜和丽丽阿娜东张西望。
丽丽阿娜:“妈妈,出什么事啦?”
卓瓦娜:“我什么都没有看见!”
埃斯波吉托在人群中挤着,拐个弯,爬上一段楼梯。罗库曹和波多尼追着他。
罗库曹:“站住!……古迹的骗子!……逮捕他!……逮捕他!……”
波多尼:“他说些什么?……是个什么骗子?”
波多尼爬上另一段楼梯。
剧场大街。埃斯波吉托从剧场大门冲出来,转过街头撒腿快跑。过往行人有的停下来惊异地望着他的背影。
差不多与此同时,暴跳如雷的罗库曹和波多尼也从剧场大门追出来。他们停下来。向左看看,又向右望望。
罗库曹:“他哪去啦?……在那儿!他在那儿!……骗子!……捉骗子!捉住他!……快!截住他!”
罗库曹和波多尼又追去。
出租汽车。埃斯波吉托跑过去。
埃斯波吉托:“快点,走!……那边有示威游行的!还扔炸弹呢!”
汽车门打开了。门把手的扭转声清晰可闻。画外响起几下枪声。
……停车场。透过漂亮汽车的玻璃窗,我们看见埃斯波吉托钴进汽车里。汽车开动了。马达声。
透过这辆汽车的玻璃窗,我们还看见跑近前来的波多尼。波多尼朝天放空枪。
波多尼:“站住!……站住!……”
罗库曹:“你看!他在那儿!……等一等……前进!我们马上就捉到他!快!快!……”
罗库曹打开车门。
奔驰的出租汽车。司机掌握着方向盘。埃斯波吉托在后面的座位上缩成一团。
司机:“您是不是可以告诉我,到哪儿去?”
埃斯波吉托:“到这个……温泉去……到阿库阿·阿切托扎。”
罗库曹的汽车。美国人在驾驶汽车。波多尼望着前方。
罗库曹:“在哪儿!您看见他吗?”
汽车在城市的中心大马路上奔驰。马络相当繁华,车辆极多。
波多尼:“看见啦,看见啦,在那儿!”
埃斯波吉托缩在出租汽车中的一个角落里。
埃斯波吉托:“我说,司机……要是你能加快速度,我给你五百里拉一小时!”
司机:“好的!”
另一条街。两面都是汽车和无轨电车的洪流。
交通信号灯的红灯亮了。汽车和无轨电车都煞住了。罗库曹的汽车也减低速度。
波多尼打开车门。走下车来。
罗库曹:“这回他可跑不掉啦!快点!”
停在十字街口的汽车、无轨电车、出租汽车。波多尼出现在画面中。他手里拿着手枪,停下来,四顾。他从车外探头看一辆出租汽车,然后看另一辆,第三辆。
埃斯波吉托乘坐的出租汽车。他躲在汽车座位底下。波多尼在窗外望了望,走开。司机掉过头来用罗马口音问道:
“我们是在捉迷藏吗?”
埃斯波吉托:“不,不……我的肚子痛……晕车……我有些晕车……”
波多尼在停驶的汽车和无轨电车中走着,仔细地寻找他追缉的人……。他停下来。掏出口哨吹起来。然后跑去,东张西望。
汽车和无轨电车又开动了。
波多尼坐进罗库曹的汽车里。
波多尼:“他在那里……快……去杜埃·马切里大街!”
汽车跑起来。埃斯波吉托的车行驶在杜埃·马切里大街上。追踪的汽车也拐上了这条大街……
罗库曹:“开枪,打轮胎!”
波多尼:“没问题……就打……完啦……没有枪弹啦!”
波多尼拿出枪,扳了几下枪机,表示已确无子弹了。
出租汽车司机驾驶着车。埃斯波吉托在后面座位上紧缩在一个角落里。
埃斯波吉托:“加把劲儿,加把劲儿!快点!”
司机:“好的,好的。可是我不能轧死人啊!”
……罗库曹的车。波多尼和美国人并肩坐在车里前排座位上。
波多尼:“我是否可以知道,他干了什么?”
罗库曹:“啊!……他卖給我……在古罗马集议场所……一枚伪币,骗去五十块美元!”
波多尼:“啊,老一套!……”
罗库曹:“什么?”
波多尼:“卖伪币的老把戏!……”
罗库曹:“他骗了我!”
波多尼:“我明白……好吧……”
广场。从一条大街上驶出一辆出租汽车。它穿过广场,消失不见了,罗库曹和波多尼的车跟踪而来。
埃斯波吉托:“快,快,他们来啦!”
司机:“谁?”
埃斯波吉托:“就是……这些……怎么说啊……疼呢……就是示威的人!”
美国人的车在奔驰。
罗库曹:“我们追上了!”
埃斯波吉托的出租汽车。
埃斯波吉托:“快,快!”
司机:“不能再快了!”
埃斯波吉托:“你开得这样慢,就好像我有失眠症,要你来催眠!”
出租汽车在一条林荫大道上急驰,然后拐进一条小街。前面的路不通了——那里正在修路。出祖汽车向前急驰,突然煞住,停下来。
埃斯波吉托在座位上跳了一下,然后缩在一个角落里。
埃斯波吉托:“喂,喂……为什么停下啦?”
司机:“难道您看不见不能通行吗?”
埃斯波吉托:“怎么不能通行?……我的天哪!”
他急忙开门,跳出车外。
司机:“过不去啦。”
站在车旁的埃斯波吉托听见美国人汽车的马达声逼近了。
埃斯波吉托:“在这里等等,我就回来。”
他说完,关上车门,快步走去。
阻止通行的拦路挡。埃斯波吉托穿过障碍,撒腿跑去。
罗库曹的汽车驶过来,停在出租汽车的旁边。埃斯波吉托已经爬上陡坡。波多尼和罗库曹从车里跳出追去。
罗库曹:“截住他!”
埃斯波吉托在波多尼、罗库曹和出租汽车司机的追踪下,在草地上跑着。
波多尼:“站住!……站住……站……”
警察绊了一跤,跌在地上,罗库曹帮他爬起来。
罗库曹:“当心点……起来吧。”
波多尼呻吟着爬起来,还嘟囔着。
埃斯波吉托用尽全力在高岗上跑着。他不跑啦,纵身跳下坡去。紧贴着地趴着躲藏。
波多尼:(画外)“看他把我们带到什么地方啦!”
高岗上,在埃斯波吉托藏身处的头顶上,波多尼、罗库曹和司机一个跟着一个跑过去。我们只看见他们的脚。
罗库曹:(画外)“快,警长!”
波多尼:“还快什么?!……我根本就看不见他!”
罗库曹:“往前去!”
波多尼:“往前有什么用。我根本看不见他……他跑到哪去了?……他在哪儿?……啊?……”
罗库曹:“唉!”
埃斯波吉托爬起来悄悄走去。走到村子跟前又撒腿奔跑。罗库曹、波多尼和司机出现在画面里。
波多尼:“他在那儿呢!……”
司机:“快追,快!”
三人一齐去追埃斯波吉托。
罗库曹:“截住他!”
波多尼:“加把劲儿!”
司机:“追!……捉住他!”
波多尼:“我们要是抓住他,他非得坐牢不可!”
司机:“你还舍不得?”
波多尼:(喊)“站住!”
奔逃的埃斯波吉托在村中的街道上跑着。罗库曹、波多尼和司机追赶他。
波多尼:“你还往哪儿跑,狗崽子?……见鬼……”
埃斯波吉托:“请你嘴里干净点儿!”
追缉仍在继续。
波多尼:“你到底停下不停下?”
草地,木屋。在附近的绳子上晾着衣服。埃斯波吉托和追缉他的人出现了。
罗库曹:“捉住他,捉住他,警长!”
波多尼:“站住!”
罗库曹:“站住!捉住他,警长!”
司机:“站住!”
埃斯波吉托停在一只用长绳拴着的德国狗跟前。他拾起一块石头朝着追缉者的方向掷去。
埃斯波吉托:“咬他!就是那个穿制服的!……”
狗开始吠叫起来。埃斯波吉托又给它加油。
埃斯波吉托:“就是那个,穿制服的……咬,咬他!……”
狗吠叫着向波多尼扑去,罗库曹和司机吓得往后退。
波多尼:“哦!”
狗愈吠愈凶,忽东忽西地咬着扑着,阻挡着追缉的人们前进。
罗库曹:“捉住他!前进,跑步!”
波多尼:“我若是被它咬了腿,以后怎样跑?”
罗库曹:“向前!……尽你的职责!……不然他要跑脱啦!……”
司机:“它怎么能咬坏你?你穿着长靴呢!”
波多尼:“要是咬坏我的靴子,你赔吗?”
司机:“反正你是个胆小鬼!”
波多尼从衣袋中掏出口哨,吹了起来。
罗库曹:“前进!”
波多尼:“你还有完没完?”
狗仍然在狂吹,向他们扑着。
波多尼、罗库曹和司机互相碰撞,企图从狗的旁边走过去。波多尼踏翻一只水桶,自己也绊倒了。水桶翻倒,发出了响声。波多尼从地上拣起一个锌制水盆,像使盾牌一样地举着它,遮住自已,防御着狗。
波多尼:“不要走近来!”
司机:“从这面过去。”
波多尼:“它直咬人啊!”
司机:“那么,你怕?……走!它不会咬!”
波多尼:“是吗?你这样想吗?哎!……你别咬啦,别咬啦!”
司机:“怎么样?快走!”
波多尼:“等一等!”
罗库曹:“前进!……勇敢!……快!……”
波多尼:“等等……乖乖的,好狗……”
波多尼抱着水盆,像拿着盾牌一样。司机紧靠着他。
波多尼:“乖乖的……好狗!……”
司机:“别这样啦,别这样啦!”
波多尼:“快跑!”
狗吠个不停。司机尽力哄住它。
司机:“安静,我对你说,安静!”
波多尼和司机靠得紧紧地顺着墙根窃步前进,生怕被狗咬着。罗库着在身后推他们快走。
罗库曹:“快走!……前进……勇敢!”
波多尼:“请再等一分钟。”
司机:“走!快,向前走!”
我们隔着一道篱笆看见波多尼向前一跳,越过了危险地带。司机摔倒了。罗库曹拉他起来。
村街。埃斯波吉托跑来。
埃斯波吉托:“吓!”
罗库曹:(画外)“前进!”
波多尼出现。罗库曹和司机跟着跑来。
波多尼:“你怎么?没看到,我都要摔倒了?!(对埃斯波吉托)站住!”
埃斯波吉托在村街上跑着。波多尼、罗库曹和司机跟在他后面,还隔着一段距离。
罗库曹:“快,警长,前进!”
波多尼:“快不了啦……唉!”
司机:“快!”
一个农民骑着自行车在路边上行驶。车把上还搭着一个口袋。波多尼向他跑去。
司机:“快!”
波多尼:“把车借给我!快点下来,快!”
农民不同意。波多尼想用武力抢自行车。自行车和口袋都倒在地上了。
农民:“不借!”
波多尼:“混蛋!”
罗库曹:“前进!快追!别停!”
波多尼和所有的人又继续追去。
茅屋。在斜坡上的村街。埃斯波吉托顺着斜坡跑,转到街上。波多尼、罗库曹和司机在后面追。
司机:“他跑啦,跑啦!”
波多尼:“你看,他往下面跑呢……”
司机:“再加把劲儿……就追上他了!”
波多尼:“可别摔倒在我的身上!”
罗库萝:“捉住他!”
司机:“快,快!”
波多尼:“呼!……呼!……”
罗库曹:“逮住他!”
波多尼抓起一块石头向埃斯波吉托掷去。
波多尼:“喂!站住!站住!白痴!”
埃斯波吉托跑过一个大稻草堆就不见了。波多尼、罗库曹和司机在后面追赶,他们来到了一个场院。
波多尼:“他到哪儿去了?不见了!……哼,我要是捉住他呀……”
罗库曹:“逮捕他!逮捕他!”
波多尼:“他到哪去啦?要是你……哪去啦?他又不见啦!”
罗库曹:“他哪去啦?”
波多尼:“别忙……别忙……等一等……”
场院。当中有一口井,远处有一间库房。波多尼、罗库曹和司机四面寻望。
罗库曹:“他跑到哪去啦?”
波多尼:“怎么办?……他跑掉啦,不见啦!”
罗库曹:“怎么能不见啦?”
波多尼:“我怎么知道呢?!”
罗库曹:(讲英语)“都是你误了!我,方才还看见他哩……我很不满意。你们是嘲笑我吗?”
波多尼:“他说些什么?……我不明白!……他不在这里!我还能给你生出他来吗?……不然他也不是贼了!……看上帝的面上,你别死缠着我捉他啦!……我都渴死啦!”
司机和罗库曹向远处库房走去。波多尼跑到井边,抓起绳子从井里往上提水桶。
司机:“你为什么不走啦?”
波多尼:“让我喝口水!”
司机:“你真是位警察小姐!”
波多尼:“呸!”
司机:“你别不管我们,到这边来吧!”
波多尼:“好的,好的,让我……”
井。埃斯波吉托在井底下挂在绳子上。
波多尼:(画外)“让我提桶水上来!”
司机:(画外)“他要是突然出现,我们该怎么办?”
波多尼在井旁提绳子,突然他僵住了。
波多尼:“他在这里!他在这里!”
农户的场院。井。库房。
罗库曹和司机听见波多尼的声音回过头来。埃斯波吉托从井里跳出来就跑。波多尼松开手中的绳子。罗库曹和司机向他跑去,三人又继续去追骗子。
波多尼:“帮帮忙!帮帮忙!”
罗库曹:“他在那里!”
司机:“截住他,截住他!”
罗库曹:“截住他!”
田野。埃斯波吉托沿着田边跑。他的后面是波多尼。四周都是沼泽和泥泞地。在波多尼的后面是司机和罗库曹。
波多尼:“他这是把我们带到什么地方?!你们看,他往哪跑!”
罗库曹:(讲英语)“这小子往哪带我们?别让他跑掉!捉住他,警长,捉住他!”
司机:“哦!这路泥泞得很!”
村街。
埃斯波吉托跑来,后面是波多尼和其余的人。
波多尼:“站住,他是个美国人!你这样会让外国人怎样看我们呢?!”
埃斯波吉托拐到小路上去了。波多尼和众人跟在他的后面。
罗库曹:“逮住他!逮捕他!”
埃斯波吉托停下来,回头看看……马上又跑了。他从高岗往下跑到一块草地上。那里正有人在踢足球。埃斯波吉托钻进紧张的球赛中去。
波多尼和罗库曹二人先后一齐都站在高岗上。
波多尼:“捉住他!”
波多尼又追去。
埃斯波吉托机敏地躲着正在赛球的足球队员,跑着。
埃斯波吉托:“请买‘西扎里’足球赛的彩票……你可以中奖……得到一笔很大的奖金!”
他说完就跑开……
波多尼、罗库曹和司机从高岗上跑下来。在足球场上的小伙子们不放他们过去。
波多尼:“放我过去!让我过去……让开!”
波多尼是无力同他们格斗的,他把哨子塞进口中,吹起哨来……足球比赛停下来了。
一个足球队员:“等一等!是谁吹的?”
波多尼:“我吹的!”
足球队员:“为什么吹?”
波多尼:“放我过去,不然我把你们全逮捕起来……”
足球队员们让开路。波多尼和罗库曹同司机又向前追去。
院落。这已经是另一家庄园了。
鸡群在场院中跑着。跑来的埃斯波吉托把它们冲得四下飞散,惊鸣不已。埃斯波吉托捉住一只母鸡,藏到腋下,然后又把它放走。
水龙头。
埃斯波吉托跑过去,用嘴对着龙头喝水,然后又跑去。
波多尼、罗库曹和司机追到场院上来。波多尼跑到水龙头前,也想喝水。罗库曹不同意。
司机:“他在哪里?”
罗库曹:“喂!……以后再喝吧。现在要去追,尽你的职责!”
波多尼:“他都喝过了,所以我也该喝。”
罗库曹:“你要忠于你的职责。”
波多尼:“你一口一个职责,我都烦透了……”
波多尼和罗库曹追去。司机跑到水龙头处,喝过水后,跟着也追去。
另一条路上。埃斯波吉托在前面跑,波多尼、罗库曹和司机在后面追。
波多尼:“我捉不着你!……停下吧!……不然以后对你可不好!”
追缉仍在继续。
波多尼:“我说……喂!……你会后悔的。”
罗库曹:“快!”
波多尼:“唉!……唉!……我的上帝呀!……”
罗库曹:“快!”
波多尼:“唉!……”
继续追缉。
波多尼:“唐·别皮诺,你听见我对你说的什么吗?”
精疲力竭的波多尼上气不接下气地跑着。罗库曹和司机跟在他身后。
波多尼:“你还停下不停下?这样要枪毙你的!……”
罗库曹摔倒了。
罗库曹:“嗳唷!……帮帮忙!……我摔倒了!”
波多尼:“那你就爬起来吧!”
司机:“他摔倒啦!”
波多尼一边跑着一边回头看。
波多尼:“真够运气!他总还可以喘口气!”
司机扶罗库曹起来。
司机:“使把劲儿站起来吧!我们这样一耽搁,他可就跑啦。”
罗库曹:“帮帮忙!”
快要精疲力竭的埃斯波吉托仍往前跑。绊了一下,险些摔倒。拼命又往前跑。
波多尼紧跟在他后面。
山坡下面是火车道。火车来了。汽笛声和车轮声、埃斯波吉托离开大路,有气无力地走下坡去……他沉重地跳到山坡下的大石头上。
波多尼在山坡上也停下来了,靠在一个草堆上。
耗尽了最后气力的埃斯波吉托坐在石头上,吃力地喘着气。
埃斯波吉托:“嘘!嘘!”
波多尼也是一点力气都没有了,他沉重地呼吸着,挥舞着手。
埃斯波吉托:(带嘲笑地)“你要说什么,就说吧!你想对我说什么?说呀!”
波多尼靠在草堆上只能粗声地喘气。
埃斯波吉托:“快说呀!”
波多尼:“这回完啦……跑不了啦……”
埃斯波吉托:“是谁说的?”^
波多尼:“你自己还看不出来吗?你如今跑不了啦……”
埃斯波吉托:“我吗?是你再也跑不动了!”
埃斯波吉托鼓起两腮,伸出两只手,表示了一下警长的肚子有多么大。然后又指指自己,伸出小指,表示他与大胖子波多尼相比,他是多么的瘦小。
埃斯波吉托:“我是……这样的!”
波多尼:(喘粗气)“该死的罪犯……你让我喘过气来,给你个厉害看看!”
埃斯波吉托:“我会再跑的!”
波多尼:“你还是不必吧……你已经跑不动了……你已经被捕了……过来!……”
埃斯波吉托:“哪去?到你那儿去吗?……不,还是你到这里来吧。是谁逮捕谁呀?是你逮捕我,可不是吗?”
波多尼掏出手枪瞄准。
波多尼:“我要开枪了!”
埃斯波吉托:“你开不了的!”
波多尼:“为什么?”
埃斯波吉托:“根据法律,只有自卫时,才可以开枪,我现在又没有攻击你。”
波多尼:(拿着枪)“好吧……那么我就向空中开枪了……吓唬你……”
埃斯波吉托:“好极了……我是不怕的……并且还要再坐一会儿。”
波多尼:“既然如此,说明你投降了!”
埃斯波吉托:“你该感激我的肝脏病。”
埃斯波吉托用手按着自己肚子的左侧,做出一副病疼的鬼脸。
波多尼自己也害有肝病,因此对这种病疼是很清楚的,他马上对埃斯波吉托加以纠正。
够多尼:“不,那不是肝,是脾。”
埃斯波吉托:“我知道,可是我这是肝疼。”
波多尼的脸上出现了感兴趣和注意的神情。
波多尼:“你没有去医治吗?”
埃斯波吉托:“我什么办法都试过,不过……一点都不见效。”
波多尼:“请问,你没有去试试打针……你知道那个……美国医疗方法吗?”
埃斯波吉托:“哪个?”
波多尼:“嗯……就是那个……我不记得它叫什么啦……不过,它很有效。……”
埃斯波吉托:“我试过各种各样的药啦,医生跟我说,该到坎査诺(注4)去……可是去就得要这个……”
埃斯波吉托用拇指和食指做了个手势,说明需要钱。
波多尼:“你要是再跑一会儿,我们也就跑到坎査诺了!”
山坡上的路。罗库曹和司机跑到草堆旁,来到波多尼的身边。
罗库曹:(讲英语)“你在这里闲扯什么?……你还等什么?给这个坏蛋戴上手铐,事情不就完啦!”
波多尼:“他现在跑不了啦……他被逮捕了。”
司机跑下山坡,来到埃斯波吉托身边。
司机:“我宰了你!……不,宰了你太便宜啦!你骗我这样一个穷人不难为情吗?”
他面对着埃斯波吉托。
埃斯波吉托:“你听我说……亲爱的……”
司机:“不,你可小心!马上把钱付给我。快!”
埃斯波吉托:“安静点……别急……别这样激动!”
司机:“我怎么能不激动呢?”
埃斯波吉托:“不要这样吵……不然,你这样吵,会使我头疼的!”
司机:“别扯淡了!马上付钱吧!”
罗库曹和波多尼走过来。
埃斯波吉托:“我有病……我的肝疼……”
他用手紧压着肚子的左半面。波多尼又纠正他。
波多尼:“右面,右面……”
埃斯波吉托:“……不,脾!”
司机:“好啦,好啦!给我钱,咱俩没事。快,给我吧!”
埃斯波吉托:“你向我要什么?”
司机:“车钱!”
波多尼:“伸出手来!”
埃斯波吉托伸出手。波多尼给他拴上铁链,拉着。
司机:“你要付一千里拉。”
埃斯波吉托:“你向他要吧!”
司机:“同他有什么关系?是你坐我的车!”
埃斯波吉托:“你看见吗?现在他逮捕了我!”
波多尼:“快点给他钱吧!快!”
埃斯波吉托:“我没有钱!”
波多尼:“怎么没有?”
埃斯波吉托:“你付钱吧!”
波多尼:“我?”
埃斯波吉托:“不信,你就搜一捜。我的身上一个子儿都没有!”
波多尼:“既然没钱,你为什么要坐出租汽车?”
埃斯波吉托:“你们有车坐,我就该走路?我是糊涂虫?……”
波多尼:“什么?”
司机:“警长,我的钱……”
波多尼:“你可以起诉……等法院审判……”
司机:“什么起诉不起诉,我要……”
埃斯波吉托:“别死缠人了,别死缠没个完!……既然政府代表对你说该怎么办……”
波多尼:“谁是政府代表!……这是我说的!到法院里咱们再谈!”
司机:“给我钱!我不管什么法院不法院!”
罗库曹:“够了,够了!现在不是争吵的时候!快点走吧!”
波多尼:“到哪去?步行到汽车那里去吗?”
罗库曹:“当然!”
埃斯波吉托:“他有精神病吗?不,他简直疯啦!”
波多尼:“住嘴,让我说!”
埃斯波吉托:“算啦!……”
波多尼:“这里我说了算……”
埃斯波吉托:“算了吧!……”
波多尼:“他想……”
埃斯波吉托:“他是开玩笑吗?”
波多尼:“不过他……不过我们不能再走了,我们都有肝病。”
埃斯波吉托:“对了,对了。我……还有他的肚子……”
波多尼:“这是我的事情!”
罗库曹:“这个……这个犯人拒绝跟我走吗?”
埃斯波吉托:“静静……你不应该……”
波多尼:“不要刺激他,他经受不住刺激!”
罗库曹:“什么刺激不刺激?”
埃斯波吉托坐在石头上不动。司机、罗库曹和波多尼站在他身旁。
波多尼:“你要我抱着他走吗?”
罗库曹:(讲英语)“我从来没有看见这样的事情!不像话!”
埃斯波吉托:“行啦!别说啦,因为……”
波多尼:“什么?他说什么?”
埃斯波吉托:“不要理他!”
波多尼:“可是……”
埃斯波吉托:“您不是孤零零的一个人,队长,还有我哪!我们不能让他欺侮!”
波多尼:“他说了什么?他侮辱我吗?”
埃斯波吉托:“是啊,一点不错!”
波多尼:“他到底说了什么?……(对罗库曹)那么,这样办吧,你去开车。”
罗库曹:(讲英语)“好吧!”
波多尼:“我们……我们在……那边的酒馆里等你。”
罗库曹:“好吧。”
他匆忙地走开了。
司机:“到底谁付钱给我呢?”
波多尼:“他……那个美国人。”
司机:“他应该付给我钱吗?”
波多尼:“当然啦。”
埃斯波吉托:“难道你想让我付给你钱吗?”
司机追罗库曹去了。他喊他。
司机:(画外)“喂,先生,先生……请你等一等!”
埃斯波吉托:“你看都是些什么人啊!”
波多尼:“得啦……别套亲近啦!……起来!”
波多尼牵铁链,拉埃斯波吉托起来。
波多尼:“走吧!”
波多尼牵埃斯波吉托走。
波多尼:“走!”
埃斯波吉托:“好啦……我说,咱们讲点礼貌好不好?……我又不是你的什么人……你明白吗?……”
埃斯波吉托和波多尼向酒馆走去。
埃斯波吉托:“你别推我!……”
他们在路上走。
埃斯波吉托:“我们叫什么菜吃呢?”
波多尼:“你又没有钱!”
路旁的农村酒馆。埃斯波吉托和波多尼走进去。宽敞的屋子里,摆满餐桌。有不少顾客。波多尼和埃斯波吉托走向角落里的一个小桌。
埃斯波吉托和波多尼坐下。老板走来,用抹布擦了一下桌子。
波多尼:(喘口气)“哺!……”
老板:“午安。”
波多尼:“午安……一杯咖啡,一瓶水……矿泉水。”
老板:“您呢?”
埃斯波吉托:“我也要一杯咖啡。”
波多尼:“不,只要一杯!……还有水……我都渴死了……”
老板走开了。
埃斯波吉托:“怎么?……你不想喝咖啡?”
波多尼:“不,是你不喝!”
埃斯波吉托:“为什么?我付钱!”
波多尼:“当然喽。你要我现在给你要一杯咖啡,然后带你去看电影,再带你去夜总会跳舞?!”
埃斯波吉托:“我看你对我没有好感。”
波多尼:“我为什么要对你有好感?……你还想什么?……你让我跑了一百公里,又跳沟,又爬山……还有泥泞……此外,你方才还让狗咬我……”
埃斯波吉托:“那是我的狗吗?……请你原谅我吧,再说它咬了你吗?……没有哇!”
波多尼:“那又能说明什么?”
埃斯波吉托:“这说明狗对我有好感,相反的你对我倒没有好感……不过,话又说回来了,狗对你没有好感。”
老板的手出现在桌子上面,他放了一杯咖啡和一瓶矿泉水。埃斯波吉托伸手去取咖啡。波多尼挡住他。
波多尼:“你又干什么?!不许动咖啡……还有,什么好感不好感?你不要忘记,我是警察,你是贼。明白啦?”
倒矿泉水。埃斯波吉托滔滔不绝地讲话,波多尼却慢慢地喝水。
埃斯波吉托:“贼……哼……贼……你大概是指那个古钱的事吧?”
波多尼:“我指的是一切!”
埃斯波吉托:“你指的是那个伪币……”
波多尼:“伪币、救济袋和其他一切!”
埃斯波吉托:“……其实,并不是伪币……只不过……是个假的……亲爱的警长……”
波多尼:(叹气)“唉……唉!……”
埃斯波吉托:“……要知道,这种人的口袋里多的是钱!……”
画面里:埃斯波吉托和波多尼。一个面对观众坐着,另一个是侧身而坐。
埃斯波吉托:“要知道,这个人……”
波多尼:“怎么样?”
埃斯波吉托:“是个美国人呀!”
波多尼:“那又有什么关系?”
埃斯波吉托:“不,不!这很有关系!……即使我是你所说的骗子……我也可以保证——这一点我可以向你保证……”
波多尼把胳膊肘放到桌上。埃斯波吉托差不多是背向着观众。他一面说话,一面想偷波多尼小口袋里的自来水笔。
埃斯波吉托:“……亲爱的警长……用我的名誉发誓……我这一辈子……即使是在最困难的时刻,就是方才我所经历的……”
波多尼:“别动手!”
他粗鲁地把埃斯波吉托的手推开。
埃斯波吉托:“我向你发誓!……我从来没有骗过意大利人。没有过一次!……我向来只骗外国人……尽量这样。”
他企图拿咖啡。
波多尼:“别动咖啡!……就算你说的对,可终归还是个贼!”
埃斯波吉托:“我是贼?!……贼!……”
波多尼:“是的。”
埃斯波吉托:“你说话不费气力……你好!每到月、底都可以领到薪金。一大笔……”
波多尼:“唉,你最好别提这个……”
埃斯波吉托:“怎么,不给你吗?”
波多尼:“为什么不给我?”
埃斯波吉托:“唉,常有的事啊……”
波多尼:“这不关你的事……这是我的事,不对吗?”
埃斯波吉托:“亲爱的豪门达托(注5)……”
波多尼:“我……从什么时候起又成了豪门达托?”
埃斯波吉托:“什么?难道你还不是豪门达托?”
波多尼:“为什么我该是豪门达托呢?”
埃斯波吉托:“为什么?像您这样一位男子汉……这样一个块头……”
波多尼:“又怎么样呢?难道这个称号是根据块头封赐的吗?”
埃斯波吉托:“随便好啦……反正对我来说,你是豪门达托!……”
波多尼:“你这张缺德嘴还有完没完?”
埃斯波吉托面对着观众,波多尼是侧面。波多尼摘下制帽,把它丢在桌子上,举起咖啡杯。
波多尼:“嗳,见鬼……嗯!”
埃斯波吉托:“你……你为什么这样对待我?”
波多尼:“你还要怎么样?”
埃斯波吉托:“难道你看不出我是个穷人?……是个失业的……找不到工作的?”
波多尼:“嗯!……”
埃斯波吉托:“我找不到工作,因为我的身体……”
波多尼:“知道,知道,这是司空见惯的事!你一定是有病吧?你的病很重吗?”
波多尼感兴趣了。他的怒火消失了。
埃斯波吉托:“浑身是病。”
波多尼:“怎么弄的?”
埃斯波吉托:“各种各样的病都全啦……变形关节炎。”
他伸出手来,把手指卷曲成钩形。
波多尼:“哦……”
埃斯波吉托:“心脏病……肝病……”
他又按摸肚子的左侧。
波多尼:“不过我要告诉你,肝不在那边。”
埃斯波吉托:“我知道,我的肝的位置不对……还有肾脏……不过这都没什么……我有点怕去看医生……因为,如果医生对我说:‘你患有你所疑心的病……’——那么我还能回家去吗?……我的一窝孩子怎么办?从今以后我能再看见他们,亲吻他们吗?”
波多尼:“你说吧……你疑心什么?我听听,还有什么病……”
埃斯波吉托:“你问我疑心什么吗?”
波多尼:“是啊……”
埃斯波吉托:“我疑心的是什么呢?”
波多尼:“对……”
埃斯波吉托抬起身子,把脸凑近波多尼,几乎和对方的脸挨到一起,好像要告诉他一件非常秘密的事。
埃斯波吉托:“我在常怕……我有肺结核!”
波多尼大吃一惊,连忙把他推开。埃斯波吉托沉重地坐到自己的椅子上。波多尼又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