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曹立新

　　聪明者，耳目之睿智也。而现代人讲的聪明，逐渐演变成为心智上的通达。王勃八岁可作诗赋，曹冲借水称重大象，司马光凿缸营救伙伴，这些都是被人津津乐道的神童，可以用作是聪明的注脚。那么当下的聪明该怎么界定呢？笔者认为从如下几方面解读是比较合适的。

　　聪明是嗜吃嗜睡的懒洋洋。没错，聪明之于聪明不是暴露，而是伪装。真正聪明的人是懂得去驾驭别人的力量为自己服务的。当灰太狼来的时候，是沸洋洋就应该挥手动拳，是喜洋洋就应该动脑想办法，因为他们是强者。这时候懒洋洋的责任就是接着睡接着玩，等灰太狼来抓自己，再等伙伴们把自己救回来。聪明的人是装出来的，懂得猥亵自己的形象。而在窘迫的过程中，周遭的潜在威胁会淡忘这种不易察觉的对手。

　　中国有句老话叫“枪打出头鸟”，要是一个人表现得“一枝红杏出墙来”的话，“园艺师”那不是吃素的，所以必须得憋着，即使憋得相当难受。《倚天屠龙记》中范遥便是最好的榜样，《笑傲江湖》里林平之也算一个吧。聪明的人会寻找靠山，像一滩烂泥、一帖膏药一样黏在别人身上，古人说“朽木不可雕、粪土不可污墙”，这句话放在当今可以当一谬论看。学着做朽木、学着做粪土附着在外物上，天塌下来时自有高个子顶着，此为聪明人的特点之一。

　　聪明是沉醉于香烟、美女、肥肉的纪晓岚。读过正史的人都清楚，真实的纪昀不是电视剧《铁齿铜牙》为民伸冤、打抱不平的一身正气的大学士，那些是刘墉、是阿贵的品行。看看历史上那些鞠躬尽瘁的忠臣谏臣的后果吧，文天祥或者于谦、岳飞，与其埋怨皇帝不好，不如说是他们不识时务吧。其实摊上个昏庸的君主，他们的命运的确是可怜的，而这也终究是文人之气的悲哀。

　　所谓的聪明人是懂得明哲保身的，看过纪昀传记的人大概都有些这样的感悟，所以到后来郑板桥说“难得糊涂”。但细细品味一下，郑老爷子其实错了，糊涂不难得，相比较来说不糊涂才更难得。真正聪明的人善于伪装，更善于在别人看来糊涂的表面精准寻找着自己的定位，所以此“糊涂”应理解为“移动着的糊涂”，而不是让自己的糊涂“独树一帜”。

　　明哲保身是需要缺点和漏洞做影子的。两袖清风的人之所以不聪明是他们太唯美了，过于唯美的人总会显得过于平面化，而不够真实；相比较下，显露出一些缺点和漏洞的阴影，聪明才更显出立体和饱满。明哲保身不是缩在外衣壳子里的乌龟，而是一座可以流通河水的桥。再坚固的物质也有缝隙，得过且过才是聪明的座右铭。

　　聪明是断臂的维纳斯。聪明的人是一潭污浊的湖，不会让别人得知自己的深浅。就像你不知道维纳斯的断手在做些什么一样，她可能在勾引你，或者在裹紧滑落的衣衫。聪明的人是城府无底的人，就像王安石笔下的褒禅山，没有你看不到的，只有你想不到的。就像遇到了不通语言外国人，你和他交流，他并不和你在一个平台上过招。闪烁陈词，忽隐忽现是聪明人的脚印，三十六计是他们的《三字经》。

　　粗俗比喻之，你不能一撅屁股就让人清楚你拉的是什么屎。朴素比喻之，就像阿甘对于手边盒子里巧克力的界定。在明白这样的道理后我们可以反过来看，其实聪明是不会故意把聪明搞得扑朔迷离的，有时候让人撩开你的面纱也是不错的选择，就像月亮的朔望变化。但是我们应该晓得，月亮即使是在满月的时候，大家看到的也不过是月球的一面，而不是整个球体。

　　聪明是只进不出哑巴，其实这是最重要的一点。真正聪明的人是永远不会阐述聪明的概念的，就好比岳不群得到了《葵花宝典》，他是不会拿出来奇文共分享的。所谓“真人不露相，露相非真人”。而写到这里，笔者才感觉到自己的这些言论不过是哗众取宠的愚人痴语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