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文

位置:首页 > 杂文 > 世俗评说

夹缝中生存,我的农民工兄弟

发布时间:2022-08-02 13:14:40

  农民工,这个从上世纪90年代沿用迄今的热词,这个造“留守中国”,“386199”现象的劳动力大军,在走出农村,走出西部,进军城市,融入东部经济发展的浪潮中,在中国由传统的农业文明向现代工业文明过渡的史诗般的里程碑中,他们——我的农民工兄弟,无疑是浓墨重彩的一笔。然而,农民工这三个字,却又蕴藉着多少辛酸血泪,蕴藉着多少挣扎叛离,蕴藉着多少人性与理性的搏击。一面是由陌生人组成城市,一面是由熟人组成的农村;一面是城市的经济吸纳,繁华绚烂,一面是贫瘠、闭塞、愚昧的荒杂的土地;一面是充满诱惑的天堂 ,一面又是拒绝外来者的流浪。在夹缝中生存,左冲右突,在城市和农村游离,农民工的窘境——走出农村却走不进城市,漂泊成了他们的宿命。

  城市不需要温情,城市不相信眼泪,不会悲天悯人。陌生的闯入者,带着背包行囊,带着妻儿老人的嘱托,带着冒险家的勇气,带着满腔憧憬,还带着农民的质朴和谦卑,随着车轮的滚动闯入——他们梦想的伊甸园。与他们不期而遇的是城市的主人,城里人自信地昂首前行,脖颈上挂着珍珠项链,衣服整洁笔挺,不屑的目光显示了对外来者的轻蔑。这些都不是致命的,农民工有的是坚韧,有的是包容,他们谦恭地避让着主人,望着鳞次栉比的高楼,显然,有些手足无措;车轮滚滚,汽笛嘶鸣,炙热的地气烘烤,与他们空旷、静谧、贫瘠的田园乡村相比,显得很不适应。然而,这里是缔造梦想的地方,这里是一夜缔造财富神话的天堂,在这里打拼数年可以填平欲望的丘壑,可以积累乡下人一辈子也不可能拥有的财富。可梦想与现实的背离,很快让这些农民工伤痕累累,原来要真正融入城市,从一个陌生的异乡人到城里人,这中间的鸿沟岂是能轻易逾越?怜悯的眼泪在这里很廉价,因为城市不相信眼泪;孱弱的乞怜在这里只会遭路人白眼,因为城市不需要温情。繁华喧嚣的城市,只相信利益是永恒的。它给农民工开启的不是一扇可随意进出的大门,而是一个打着烙印的城市闯入者的小洞。

  冲突不可避免,这是现代化工业文明必须付出的代价,也是城市闯入者的农民工必须承受的苦痛。生命的卑微,被凌辱,被欺骗,被工业文明碾压,被城市的主人戏耍;生命的尊严,被践踏,被扭曲,被漠视,“跪着讨生活”就是他们真实的生活。这场冲突的胜败已毋庸多言,绝境的反抗却将他们带上了不归路。在异常残酷的城市生存法则面前,诚实合法的劳动,靠体力赚钱的愿景,拾废品、搬运工、建筑工人、保姆、人力车夫,这些城里人避之不及的职业,却成了农民工的“香饽饽”。就是这些职业换取的微薄的工资,可能还被克扣、拖欠,甚至蛮横的抹杀—农民工的梦想破碎了,他们陷入了绝境。于是生存姿态决定了他们的生存出路:忍让与顺从,匍匐在城市主人的脚下,坚韧地继续融入城市的梦想;奋力一搏,求助于暴力,杀开一条血路,另辟一条生存的道路,这往往都是一条自我毁灭的不归路;返回农村,继续做一个地道的“庄稼汉”,这仿佛是他们自我救赎的唯一选择,殊不知,家园已陷落,他们已或多或少接受了城市文明的洗礼,对财富的渴求不再是自己那一亩三分地所能供给—他们已找不着回家的路。

  在夹缝中生存,我的农民工兄弟,继续流浪、漂泊吧!或许,或许有一天,因为你们给了世界一点理想,给个人心一点希望,所以城市不再是你们的异乡—陷落的家园。

杂文相关阅读

杂文热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