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雨声知多少

　　文/青海

　　下雨的夜晚，却也如此般的沉静，透过蓝色的纱窗，看见黑色的夜里，稀落落的灯光，还有斜斜的雨丝。听不见雨声，但我知道，它一定在我的梦里下个不停，就像在无数个夜里，我总是被心里那丝丝的凉意惊醒。无数次起身，不停地在黑夜里找寻，找寻遗失在梦里的沙沙的雨声。

　　这个夜晚，总算遂了我的梦，终于让有机会静静地聆听来自天国遥远的脚步声。已是入秋时分，阵阵的凉气袭过我薄薄的衬衣，在皮肤的每个毛孔上留下碎碎的印记，一片一片，终于凝结成了无法释怀的凸起。

　　万籁俱静的午夜，沏一杯淡淡的素茶，再放上一两朵菊花，白色的花朵，在这个静谧的夜里，释放出满满的茶香。浓香过后，归于平静。如今，早已习惯了夜的味道，一如早已习惯了寒冷和静谧，虽秋雨淅沥，风入罗衣，仍无法自拔地喜欢上了它。喜欢这萧萧的夜色，这凛凛的风，还有无声无息的雨。

　　远处的路灯还亮着，一盏盏，在凄冷的雨中寂寞的亮着，一如寂寞的妇人，久久地眺望，久久地等待。一捻捻米黄色的灯光，丈量着夜的厚度。灯下，已积下了浅浅的水洼，风一吹，竟掀起了粼粼的波纹，一道一道，这是秋的足迹。

　　站在季节的风口，却不愿披上一件麻衣，不是不惧冷，而是喜欢这种久违的感觉，似曾相识，却又不知从哪里忆起。断断续续的故事，在这个午夜的雨里，竟无法连缀起一篇动人的文字。也许是风过流年，也许是雨落无声，与无影无踪中，悄然侵蚀了岁月的点点痕迹，还不曾留意青春里的点点滴滴，却已发现，镜子里的眉眼，一道长长的印记，从东扯到西。

　　叹流年老去，归思难收。夜愈深，雨愈大，情愈浓。“不忍登高临远，望故乡渺邈，归思难收。叹年来踪迹，何事苦淹留？”夜深也怕孤独，因为孤独易让人产生思念。想起远方的家乡，很早就离开了家，有了飞的翅膀，原想可以飞得更高，飞得更远，过了这么多年，却每每总在冷冷的午夜，不经意地想起，无法自拔的思念和眷恋，随着季节的深入，一遍遍地把柔弱的心房撕裂。

　　我想家了。

　　如今，茶香依旧，凤依旧，雨依旧，而心情，却没有了从前的淡然心安。与无声的雨夜里，思念像一只无可救药的蛊虫，钻进我的心里，一点点啃食着我的灵魂。一遍遍地问自己，对于这个地方，我是不是个陌生的寄宿人，亦或者根本就是个匆匆的过客？可是，我已然在这里留下了我生命的种子呀！为什么我会这么想？为什么我从没感觉到？

　　没有回声，没有答案。就像这个深邃的夜空被黑色笼罩，看不到一丝丝的光亮，也听不到切切的雨声和低吼的风鸣声。

　　也许，答案一直在我心里，只是我不愿意承认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