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飞机上看云
对于一个从村子里走出来的人来说,对于云彩是不陌生的,其实说是云彩,它的本色也不过只有白和灰,是一点都不彩的。也就是在早晨和黄昏,太阳升起和落下的时候,给了他一些颜色。萧红在《呼兰河传》里说得好“天上的云从西边一直烧到东边,红彤彤的,好像是天空着了火。”“这地方火烧云变化极多,一会儿红彤彤的,一会儿金灿灿的,一会儿半紫半黄……见也没见过的颜色。”在萧红的笔下,这云是极多彩的,可是终究不是自己散发出的光芒,终究是别人给与的光芒,它自然也是不会去索取的。
小时候,顶喜欢晴天里,蓝天下看似柔软,其实却从不曾触摸过的白云,他们有时候一朵一朵散开着,像闹了脾气的孩童,干净着、固执着、孤独着、脆弱着,一阵清风吹来,它却又融入了其他的云里,或者跟上另外一片干净的云,融入其他一大团洁白的云里,不见了身影,留下空空的蓝天呆呆的俯视着天底下看云的孩子。
有时候天下的云成片的抱团在一起,遮住苍穹,却遮不住太阳的万丈光芒。阳光温柔的穿过他们的身体,依旧照耀在绿树顶、稻田上,还有小溪里,小溪里的水来自悠远的山谷,远比自来水干净,少年泡在温热的水潭里看云。抱团的云像极了一床巨大的棉被,却一定是睡不得的,因为没有人会想那样高的地方跌下来。
有时候云和云之间是手牵着手的,他们各自独立,却又相互依赖,小团小团的云依偎着一起,十朵二十朵也就连成了片,就像草原上的羊被圈在了狭小的羊圈里,没有自由,却温暖和安全。风是不屑于吹拂这样的云的,他们就静静的呆在一起,只遮蔽一小片天空,黄昏的时候,任凭夕阳把自己染成黄色、金色或者红色。
有时候,云又是极不安分的,恨极了似的不愿呆在一个地方,孤独也好、抱团也罢,被风追着四处流浪,风从西来,他就往东去,风从东来,他就往西去,逃亡似的,拉上别人或者加入其他队伍。白云逃着逃着,可能就变成了灰云,甚至变成了黑云,一大片黑云聚在一起,竟变得凶恶起来,风是一点也不可怕了的,夏天还有闪电在身上也无所畏惧,只会让它便沉重。
乌云越来越沉重,竟压迫起大地来了,一大片一大片融在一起,恶狠狠的向地面扑来,这时候,妇人们会收起晒在天底下的干菜、男人们会收起镰刀躲回到屋檐下,少年们也是绝不敢在溪流里玩耍了的,因为倾盆的大雨可能马上就会来,若是不来,农夫们就会粗俗的骂着天,可是又跟天有什么关系呢?那团乌云,早就消散得无影无踪,太阳依旧普照着大地;多数时候雨都是会如约而至的,并且都是倾盆而来的雨,向无数逃难的云在诉苦,声泪俱下,它们哪来的恨呢?
雨过以后,乌云尽数散去,被遮蔽已久的蓝天重现在少年眼前,太阳晒干少年被雨水打湿的头发,一朵、两朵干净的、固执的、孤独的、脆弱的白云挂在高高的苍穹下。黄昏时候,太阳给它们光彩,或金色、或红色、或黄色……
2019年1月15日,从深圳飞往杭州的飞机上,第一次在云上看云,故纪!天上一片晴好,出发和到达时却都淋了雨。
我今天就是无耻的来求打赏的,朋友说写文换不来一斤橘子,吵着要走,别无所长,挣不了大钱,就想看看写文能不能混口饭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