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乐
李文旺
在所有的器乐中,我最喜欢的是民乐,在我看来,一百支萨克斯也不如一根笛子或者一把二胡。民乐中,我最喜欢的自然是笛子和二胡。
如果一定要在笛子和二胡之间进一步进行抉择,我倾向于笛子,不为别的,就我目前所了解的民乐知识来看,二胡音乐里,除了《赛马》和《二泉映月》之外,其他的我实在不太喜欢,我不能说其他的二胡节目不优秀,可是,他们往往都有一个问题,要么是过于忧郁,要么是曲高和寡。而笛子就大不相同,优秀的笛子曲实在是太多了。
也许正是因为二胡里优秀作品不是太多,所以《赛马》在所有的二胡音乐里就显得弥足珍贵,有时候,我一个人听《赛马》能够接连听上十几遍。二十多年前,虽然没有VCD,更没有电脑,但是,三用机能够将天籁之音一播再播。后来,我可以通过VCD,再后来,我可以通过电脑享受《赛马》给我的艺术冲击力。
和二胡大为不同的是,在笛子行当里,哀伤的曲目几乎没有,所有的笛子曲都是欢快而热情奔放的,这是我喜欢笛子的主要原因,其次,竹笛那简单的外形,正像一个洗尽铅华的朴素美女,显得那样质朴,那样地“清水出芙蓉”,给人一种对原生态美的无限羡慕。
笛子曲里,优秀剧目可以说琳琅满目,让耳朵忙不过来。最好的有《收割》、《扬鞭催马运粮忙》、《秋湖月夜》、《姑苏行》、《小放牛》、《三五七》、《牧民新歌》。我常常对着一根竹笛思量半天,这个来自山上的一截竹管,何以有如此大的魅力;我也常常对着笛子,发思古之幽情,因为笛子的历史悠久,这可以从李白的“谁家玉笛暗飞声,散入春风满洛城”看得出来,另外,“黄鹤楼中吹玉笛,江城五月落梅花”、“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牧童归去横牛背,短笛无腔信口吹”也对笛子作了最古老的注解,我常常为我们民族的祖先能够发明这么奇特的乐器而惊叹不已。
对于笛子曲,长期以来,我本来是不知道有个《收割》的。去年三月份,我在电脑上享受笛子的美好时,突然跳出《收割》两字,我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想听听这个名字有些土里土气的《收割》,可是,我只听了二十秒,我觉得和它相见恨晚。这么一首绝美的天籁之音,我估计至少有十几年的历史,怎么以前没有发现它呢?唉,是它“躲在深闺人不识”还是我孤陋寡闻呢。不管怎样,《收割》的地位自从一接触,就毫无疑问地取代了《扬鞭催马运粮忙》了。
提起民乐,除了瞎子阿炳、刘天华,《赛马》的作家黄海怀和笛子音乐家赵松庭也是大名鼎鼎的。有一天晚上,周恩来总理在中南海自己的家里接见了赵松庭,并指名赵松庭参加中国青年艺术家代表团出访西欧。1957年,赵松庭在莫斯科的世界青年联欢节上,以他的乐曲和具有创新技巧的演奏,令140多个国家的青年代表为之倾倒,人们惊叹:“这个中国人一根笛子就顶一个交响乐队。”
在民乐里,当代的闵惠芬、俞逊发、赵寒阳、宋飞、姜克美、唐俊、杨岚都是大家,是我很喜欢的音乐人。越是民族的,越是世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