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中，你是最美的风景

　　杨文斌 2015.9.20

　　记不清是哪一天、是几号，这些，都不重要，只记得，你在风雨中弯下腰，捡拾树叶的情景，一片，一片，又一片，那动作，那场面，时常在我的脑海中回荡，久久不忘。

　　那是一个周五的晚上，我去永利鞋店买鞋。天空中下着雨，雨滴淅淅沥沥的，漫不经心的在风中飘落。随着雨滴的飘落，黄色的梧桐叶子一片一片的在空中旋转着、旋转着，慢慢的落在湿漉漉的地面上。接着，又一批叶子重复着同样的动作，无比曼妙在我的眼前舞动，优雅的投进大地的怀抱。

　　这时我就看见了你，一个穿着黄色衣服的环卫工人，低着头，弯着腰，“沙、沙”的扫着那些刚刚落到地面上，尚带着母亲余温的黄绿色树叶。一下、一下，不快不慢，不轻不重。

　　你的身边，人流来来往往，但是，没有一个人停下来，看你一眼，也没有一个人给你打一下伞，只是在经过你身边的时候，加快了步伐。

　　我不知道，你的头发、衣服是否湿透，我只看见，你一直在扫梧桐叶子；我只看见，在人们经过你身边的时候，你停了一下；我还看见，无论是否有人经过，你都扫的很轻很轻，生怕一不小心，将泥点溅到他人身上。就是这样，人们经过你身边时，还是绕开了。那一刻，我的心中无来由的生出一种厌恶。对那些绕开你的人，他们不感激你的功劳罢了，至于退避三舍吗？

　　雨渐渐地大起来，滴滴答答的砸在地面上，风也加了速，更多的树叶离开了树枝，在空中打着转，翻飞着，快速的飘落。我以为，你会在店铺中，或者屋檐下，避一避，可是，你没有，你仍在一下一下的扫着，“沙、沙”的声音，混合着雨滴声，是那样的美妙，那样的悠扬。那一刻 ，我觉得我听到了世界上最美的天籁之音，而这乐曲的演奏着，正是你，一个我没看见面孔，不知道性别的环卫工人。那一刻，我觉得，那些南来北往的，衣着艳丽、风姿绰约的人都是你的陪衬，只有你，也只有你，才是这风雨中最美的风景！

　　穿着黄色的环卫服的你，还在埋头扫着，一下、一下，不快不慢，不轻不重。“沙、沙”的声音，混合着雨滴声，还是那样的美妙，那样的悠扬。你的额头前不断地向下滴水，我知道，你的浑身肯定湿透了，我希望能去店铺中，或者屋檐下，避一避，可是，你仍没有。

　　这时，一个经过你身边的人，将手中的香蕉皮扔在了你的面前。你没有抬头，也没有说话，只是停了一下，等那人过去后，开始扫。谁知那块香蕉皮竟然被吸住了，扫不起来。我以为你要用脚踢一下，或者划一下，可是你没有，你没有任何的迟疑，弯下腰，用手捡了起来，放在了垃圾桶中。我呆住了，半天才回过神来，是呀，在这个风雨交加的夜晚，你才是最美的风景，其他，只不过是你的陪衬。

　　雨更大了，哗哗的打在树枝上，树叶也落得更多。你还在扫着 ，一下一下的扫着，“沙、沙”的演奏者世界上最动听的乐章。

　　地面上的水太多了，叶子被牢牢地吸住，扫不起来。你弯下腰，用手捡，一片，一片，又一片。你额头前的头发低垂着，不断地向下滴水，我看不清你的脸孔，但我能看懂你的心灵，那一定是一颗善良的、宽厚的，对生活充满了希望的仁慈之心。

　　在这样一个下着大雨、刮着大风的晚上，在这条偏僻的小街上，来往的人也不多，有谁会注意到你没有扫干净呢，有谁会在意你去店铺中，或者屋檐下避雨呢，有谁会观察到你认真不认真呢？而你自己，偏偏就是这样的认真、细心、耐心。

　　那一刻，我被你的自律深深地感动了，我觉得，在那个风雨交加的夜晚，你，一个不知名的环卫工人，一个我连面孔、性别都没有看清的环卫工人，给我上了人生中最生动的一课。你埋头扫地的场面、捡拾树叶镜头，更使我一生中见过的最美的风景。

　　拐过这条街，就到鞋店了。在街口，我回了一次头，风雨中，你还在默默地工作着，我的心，在那个略显寒冷的夜晚，慢慢的暖和了起来，紧接着，扩散到了全身。

　　作 者：杨文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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