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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灯

发布时间:2024-08-14 23:46:02

  夏灯

  【一】

  一个人的生活,就象野马,逍遥自在却也居无定所!今年的夏天和去年的夏天区别就在于去年还在晚灯下彷徨愤怒,现在却已无所谓了!

  父亲说:那些所有欺骗,迫害,折磨过你的人都将是你受用一生的老师!

  【二】

  我记得以前还喜欢写一点东西的,哪怕和现在一样水平并不高,但我那时却愿意写,现在已没有了这激情,我想很多时候是因为那时在学校或刚出学校时还有读者,哪怕只有一个或者几个我也愿意写的,现在却没有了!可能是我写的东西太烂吧,也可能原本人家就是碍于情面而读,现在联系得少也就自然可以免了情面这一层了。

  【三】

  初中时有一个女子那时几乎成了我的知己,我的许多想法尚未出口她便已经知晓,我的许多文章她也常读,毕业时她还送来许多礼物,那竟是我有生以来收到的头一份来自异性的礼物,后来她就到了上海,我留在一所连名字都排不上号的职业中学读书,两年后肆业,并直接来了上海,其实之所以选择上海很大程度是因为她,然而来了之后才发现好多记忆中的事已面目全非了,好多想象中事情变得超乎想象。

  初时见面总会谈谈以前的事的,然而她只是从头到尾保持着微笑而不说话,那微笑中已有了一种我当时和现在都看不透的东西。

  后来我生计颇难时她也曾帮助过我,那时我是感激的,现在想来那帮助实在只是一点念及旧谊的怜悯和施舍。可惜我那时并不知道,也感觉不出,感激之余还夹杂着一种隐匿多年的情愫。

  后来我开始送她礼物,她却总要在收到礼物时问两个问题:这礼物多少钱?你为什么要送我礼物?

  关于第一个问题我总是回答:不贵。我这不贵说出来之后她便微笑着将那被我形容成不贵的礼物放到一边,关于第二个问题我一开始并不回答,直到后来才鼓起勇气说:因为我喜欢你啊!然后她说出一个语气词:切!

  直到一次她过生日时我送了一个手链,她照例问:多少钱?我说:便宜货。她便面无表情的优雅的放到一边,这时我看着她的眼睛说出了实际价值,她马上又拿起来热切的欣赏然后伸出手说:给我戴上!

  呜呼,我终于有些明白了,但是却依旧不甘,欺盼着奇迹发生并且用最美的慌言欺骗自己,然后渐渐的天将冷了,我照例送上我的关心和一系列冬天须用的我能想到的一大堆东西,然而她将所有的东西清点一遍之后坐下来,依旧用那种淡淡的表情对我说:你这样真的不值得!

  我沉默了很久,站在窗前看听风抽烟,仿佛这雨已把所有的热切浇灭把一颗心淋透,风似刀剐着全身的骨髓,脚下的烟头攒到第七根,她也已接到第二个温文尔雅的声音打来的电话。

  “确实不值得!”我说。然后大步流星的出门,街上的雨停了身心也已冷透,我对着路灯嘲笑着傻子一样的自己,凄凉,屈辱,愤怒,释然。

  这一切的心力财力物力,要是拿来给父亲该多好呢?从现在迷途知返大概也还不晚吧!

  【四】

  在这样燥热的天气里,可能谁也没有心情,当然空调办公室里的领导或者门口卖西瓜和冰淇淋的小贩除外。

  早上七八点钟的太阳似乎也并不像毛主席说的那样美好,尤其上海这地方,只要太阳一出来就象恶鬼一般怨毒,整个厂子仿佛掉进了火炉,我们便在这火炉里挣扎求生。

  不过今天好像说是有台风,我欺待着台风快来,因为我还从没有看见过台风,我想看看,另外办公室里那些人翘着二郎腿大手一挥说你们要做好万全的防范措施,于是下面的人一通忙活,台风和领导交锋后的结果我也很想看看,万一不来也不打紧,毕竟少了一场灾祸。

  每一天每一刻干同一件事其实并不好受,若是机器还则罢了,但我们却又是生了智慧的动物,而且还常常自谕为高等动物,所以就常滋生出许多不必要的想法,我们每天唯一的乐趣就是互相攀比互相较劲谁能同时单挑几条流水线,谁能不倒瓶倒酒,谁能下早班,但这样干的结果就是费车,例如我屁股下这台车就常常罢工以示抗议,如此看来哪怕是最没有脾气的在忍无可忍时也有脾气。

  我忽然想换一个灯泡,金黄色的灯光只会让人感觉更热,于是我想到了彩灯,象KTV那种,能发出迷惑的冷的光,这种光常常让我冷静,让我沉寂,也让我感觉孤独。

  一六年七月十日于青啤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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