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校给了我什么
记忆中的重庆师大
前些天,班长李在群里邀约大学的同学们一起回去参加重庆师范大学的60年校庆。我没去,好多同学都没去。看了班长李和罗老师的合影,心里有些戚戚然,罗老师老了,满头白发苍苍。也是,二十年了,我们从激昂的青春年少已走过而立不惑,留下的只是感慨万端,这二十年都去哪儿了……
毕业后曾经两次去过重师的沙坪坝校区,一次是在重大培训,一次是带女儿去参观。几乎还是当年的模样,只是那时感觉高大上的运动场已显得落泊,只是那些来来往往的学生已不再熟悉,也没有瞧见当年漂亮的“苹果”老师……路过曾经住的卫生楼,那里还住着学生,没好意思去看看当年的202,门口上边我们经常租小说的店没有了,吃面条时可以放很多很多陈醋的面馆也不见了。对重师而言,离开了,我们都只是过客。
还依稀记得理化楼的机房和实验室,还有图书馆。机房里的386机器只有一台,老师专用,我们看过几眼,羡慕得要死。上机的时候首先是去争那几台286,争不了就只能用苹果机了。想起来有些好笑,现在人们还要排着队、花着高价钱去买苹果的手机或是平板,而当年,在我们的眼里、嘴里,那不过是叫“烂苹果”而已。或许正所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吧,那时候根本没觉得学计算机有什么用,结果二十年的变迁,电脑已经进入亿万家庭,生活当中几乎都离不开这玩意儿了。还有电学实验室里380V的带电操作,老师的要求还没讲完,我们早就动手组装起那些线线表表,永远记得让孔老师通电时他那惊讶的表情----一直都通着电呢,没叫你们动手吧!呵呵,怪不得我们一直都感觉手上麻麻的。图书馆里永远都上演着占位置的好戏,最惬意的是抱着厚厚一叠书,从阅览桌的一头轻轻一推,每本书恰到好处地占住一个座位,然后窃喜着对着迟到一步的同学说:“不好意思,那位置有人了……”
微软研究员张亚勤的外婆曾教育他说:“只要是知识就去学吧,总有一天你会用上它的。”是呀,我不是重师培养出来的人才,不好意思去庆祝她的60华诞,但当年重师教给了我很多东西,想起来也蛮幸福的。
还会记得40年校庆的时候,我写的《重师四题》得了校庆征文一等奖,刊登在校庆专刊上,可惜我自己保管的那份报纸都已不在,也不知用稿费买的那本大部头是否还在老家。
记忆中的分水中学
在分中的日子好像有些平淡无奇,但毕竟三年的光阴,而且遇见对我影响最大的老师和同学,回想起来也是人生的一大幸运。
那时候的文艺青年特别多吧,比如我,除了写一些无病呻吟的小诗,还梦想着完成一两部长篇小说。事实上,除了一两篇作文被许老师当范文念过,在《三峡文学报》上登过两块豆腐干,还有一篇得了个什么杯的全国三等奖以外,真没啥值得炫耀的了。以至于同学们谈到高中生活时,竟没有几个还能想起我这个文艺范儿了,真的好失败。
许老师真是位不错的老师。在那个分数至上的时代,许老师可以给我们读《山那边是什么》的精美散文,可以读那啥(SONY,实在想不起题目了)的长篇小说,那富有磁性的声音总让我听得如痴如醉。还有语文课上唱得那些歌,什么《再回首》呀、《花瓣雨》呀,太好听了,真为许老师不去当歌星或者主持人而遗憾。许老现在可是大领导,难得一睹风采,但那天在江南的政府大院里听到他的声音,还是一如当年,好熟悉,希望有机会还能好好听他的歌声。
春节的时候,洪团长和骆行长组织了同学会,我们没去,听说班上去的也不多。当年的小年青们都开始老了,女同学的头发都早已被人盘起,男同胞们也各奔东西。我这人本来也不懂太多的感情,更不想去谈太多的感情,呵呵,谈感情,多伤钱呀……等到什么时候我们都不谈钱了,那时的同学情谊也许会更真实吧。
记忆中的黄泥初中
最艰苦的岁月,遇上最无聊的季节,也算是最懵懂无知的四年吧。
一直觉得挺好笑,前两年混了个一无所有,语文分不清主谓宾,数学搞不懂算术几何,英语只会念ABC。莫名其妙遇上两个学校合并,莫名其妙做了个“垮班老爷”,然后莫名其妙好像什么都会了。或许是因为人一辈子总会遇上些莫名其妙的事吧。
那时候的条件真的好艰苦。那个小得有些可怜的学校,在光秃秃的山顶上。没有运动的地方,我们师生一起努力填了个大坑,踏出了一块凹凸不平的小操场。没有水,蒸饭用的水还得自己到农田里去舀,冬天的时候害懒就直接在蒸饭盒里装些雪,却忘记了雪的密度比水小,结果蒸的饭老是半生不熟,还以为是曾师娘不小心把盒里的水整泼了。
教室里总会有三种味道,所以也可以叫它“三味书屋”。一种是煤油味。教室里只有两只昏暗的白炽灯,还经常停电,于是每个同学都准备了煤油灯,有些是买的,我们通常就用墨水瓶自己加工,密封性都不好,所以教室寝室的空气里无时无刻不是大量的煤油分子在运动。第二种味道是咸菜的味道,这种味道倒有些诱人,尤其是晚自习下课肚子饿得呱呱叫的时候。我家的咸菜经常都有些酸,但有些同学带的咸菜老香了,特别是快过年了家里杀猪后,肉香飘进鼻孔里,不由自主地深呼吸,连下课了都舍不得出教室去。第三种味道就有点难于启齿了。那时候都穿那种帆布胶鞋,再加上尼龙袜子。没有多的鞋袜换洗,所以一双鞋一双袜通常会穿很长的时间,三四十个人在一起,那味道可就不太好受了。
呆在“三味书屋”里那么长时间,居然没有觉得受不了,发现那时的我们好强大。难怪人说知识就是力量,我们学了点儿知识,增添了力量,战胜那些“小小”的困难也就理所当然了。
记忆中的石杠村小
现在自己也成了老师,而且成了这么多年老师,对村小的概念却越来越模糊了,以至于几乎没有了在石杠村小的记忆,但梦里倒是常有,要么是回到那儿教书,要么是还在那儿读书。看来儿时的记忆其实也挺深刻的说。
梦里很少在自己曾经呆过的教室,厨房和办公室出现得最多,其实那厨房和办公室我呆的时间很少的。也许是儿时曾幻想着长大了也当老师,理所当然的进厨房吃饭而不用蹭老头子的,在办公室里改作业而不用做作业,所以对这两个地方情有独钟吧。如此看来,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倒也贴切得很。
要说我们那间教室,应该算是闻名全国的。记得那次看央视的记录片,好像叫《北纬30度》吧,居然一眼就看出我们当年的教室了。传说北纬30度有着太多的神奇,老家的某某人是什么传统榨油的第十代传人,于是央视就去那儿采访拍摄了。村里镇里花了好多钱,到处去收集了一些榨油的器具,然后装模作样地榨起油来,奇怪的是他们居然还真榨出了一点点儿桐油。
从此以后,我对那些什么什么的记录片失去了兴趣,甚至对电视也失去了兴趣。反正都是现代科技挺发达,假的可以一本正经地拍成真的,真的也可以张冠李戴演成真的。
要怪也只能怪那时的老师教会了我诚实做人,教会了我去伪存真,好佩服我的老师,也不得不佩服呀,因为他是我老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