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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的事(一)

发布时间:2021-09-05 21:50:10

  忽然想起小时候玩的各种游戏来,那些陪伴我快乐成长的童趣还有多少能被我记得起来呢?

  嘎拉哈:嘎拉哈一词可能来自满族语。那是一些猪或羊的膝盖骨,大多时是羊的骨头,越小越好,被大人给染上红色,通常是大孩子玩过的,已经被磨得光滑而亮泽,有的几乎看不见棱角了。小时候我非常羡慕小伙伴们手里的那一堆大小不等的嘎拉哈,对我们小孩子来说那可是很奢侈的财富呢。我因为头上都是哥哥,没有人传给我这些女孩子最喜欢玩的玩艺。

  东北的冬天寒冷,女孩子们一般不出门疯野了,就三五成群的坐在炕上玩嘎拉哈。

  嘎拉哈有多少数量不计较,几个人玩都可以,轮到谁的手上就大把的抓起来向面前抛洒开,要有一只用布块缝制的口袋,小小的,有六个面,里面装着粮食。抓嘎啦哈的口袋越瘪越好接。把嘎拉哈摊开后,将口袋抛向空中,眼睛看着空中的口袋,同时扔口袋的那只手去盲摸嘎拉哈,盲摸也是需要技巧的,要一个一个的去捏起搬倒,还不能碰到其它的嘎拉哈。

  在口袋抛出到接住,这期间的空当就是把嘎拉哈数次整理起来,先搬起有棱角的那一面,叫“之儿”。再用手的四指夹起翻成没有棱角的那一面,叫“平”。那另两面就分别叫“坑”和“背儿”了。这四面都翻过以后再统统搬倒放平归原……这几次的搬起摁倒得需要多次扔口袋再接住,如果这些步骤中间没有完成就碰到了不该碰到的嘎拉哈或没接住口袋,就都算输了。就该轮到其他人了。我们平时上学也要带着这些玩具,课间十分钟,我们照样可以玩的不亦乐乎,虽然没有平滑的炕席宽绰好玩,但在窄窄的课桌上的小心翼翼更能玩得惊心动魄。

  跑马城:这种游戏通常是大孩子领着小孩子玩,也是不分人数,人越多越有气势。要分两伙,站成两个面对面的长队,两伙人对喊:

  甲:跑马城。

  乙:马城开。

  甲:打发小姐送信来。

  乙:要哪个?

  甲:要国红。

  乙:国红不在家。

  甲:就要某某某的脑袋瓜。

  然后被要的对方队伍里的那个人就摩拳擦掌的来闯城,被闯的那一伙要手拉手绷紧防线,如果那个闯城人把哪一环节闯开了就领走对方一个人,如果闯不开就被这一伙给留下了。以此类推,这样的游戏必须是在有月亮的晚上,没有任何庄稼的漫地里,那稚嫩的童声把月亮喊得又圆又亮。把乡村寂静的夜晚喊得虎虎生气。这样的游戏玩了又玩,一直没弄明白它源于那个时代?那个被要了无数次的国红是谁?是干什么的?

  打垛:这个游戏有点忘了,凡游戏都应该是两伙对手玩才有输赢,才会有趣。可是这个游戏我记得是三伙人玩。也是用一只布口袋,口袋有拳头大,不要装得太鼓满,太鼓满了扔起来贼,不好接。

  远远的站着两伙对手,中间站一个人(忘了中间这个人属于哪一伙了),两边的对手向中间那个人掷口袋,扔掷口袋时要躲避中间人的双手,要故意打偏不让她接住,像现在的打垒球。中间这个人要利用技巧想办法接住打过来的口袋。接住后把口袋又抛给了哪一方我不记得了,但如果接不住也不算输,只要躲避开不让口袋打在身上,如果没有接住又被打到了身体上就算输了。

  跳皮筋:这个游戏全国的孩子都在玩,玩法五花八门,跳时的歌谣也各不相同。这个游戏是我的弱项,一般情况下到了腰部我就跳不过了,因为在同学当中人缘还算好,同学们不想孤立我,所以每次玩既怕我拉后腿,却又不舍得丢下我,我就只好算“烧大火”的,也就是候补队员,哪伙人掉队了,我就补给哪伙。这个游戏其实我并不愿意玩。所以也没有太多有趣的记忆。

  踢毽子,这个游戏男孩子女孩子都可以玩。毽子有鸡毛插螺丝疙瘩的,一枚螺丝疙瘩,插一撮色彩缤纷的公鸡毛,在脚上上下跳跃,很好看但不好玩,这样的毽子用我们东北话说就是太贼,不稳,要是能一连踢上几十个可是太高手了。比较稳的毽子是用线麻和铜钱扎的毽子,铜钱要两三枚,一小绺线麻匹儿插在铜钱方孔里,然后要楔一根很结实的梢条棍再把棍砸成铆,这样的毽子踢起来不飘不贼。

  踢毽子时每人有每人的特色姿态,有个叫荣的伙伴,她踢毽子时两支胳膊完全垂下来随意甩呀甩的。用现在的话说那完全是放松的姿态,难怪她那么能踢,放松其实就是通神啊。莉莉的脚不能回弯,根本不是用脚踢毽子而是用小腿来踢的,那小腿的裤子几天就被踢出了窟窿,补了又补。我踢毽子时总是将一只手挽起来,同学们就笑我是蒯筐,其实像我这种蒯筐的女孩子太多了,一直到现在我偶尔碰到孩子们手里有可以踢的东西还是改不了蒯筐的样子呢。可是那时要是听到有谁笑话我,我就会立马不玩了。

  小时候的孩子们踢丢了多少毽子,又踢坏了多少布鞋呢?可怜妈妈那双不停做鞋的手。我们却只管快乐,从没有去想供我们快乐的父母啊。

  编花篮:这个游戏是最简单的,通常只有女孩子们玩,通常也是三个人玩,把每个人的一只腿相互盘起,利用站立的那只腿蹦圈,口里念念有词:

  编编编花篮,花篮里边有小孩,小孩名字叫秀兰,蹲下,起来,坐下,起来……

  不记得是否还有别的念词?我们小时候只会念诵这几句。可能有些游戏一代一代的相传中也会丢失许多环节。

  后来我去西北开会,遇到了巫舞,我惊奇那巫舞与我小时候玩的编花篮游戏有那么巧合的相似处,这引起了我极大的好奇心。再后来我寻找阅读了一些关于巫舞的资料,曾经写了一篇散文《通神之舞》发表在几个杂志上,曾经收到许多读者的来信,一时兴奋不已。

  我不曾想一个世代相传的儿童游戏竟然与远古的巫舞有着某种神异的关联。这种关联说明了七千年前伏羲与女娲的传说有太多被后人传承了下来,形成了一种文化。原来我们今天的所有事物都与远古先人有着某种冥冥中的契合,包括儿童的游戏……

  2014年元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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