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西,走在川藏线上
————题记————
只有到了青藏高原,才知道什么是天高地厚。都说这里是离天最近的地方,当你站在世界屋脊上,才知道这里的天更高、更远、更蓝;才发现什么才是沧海桑田,大地是多么厚重、多么沉稳、多么伟岸!
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人生没有下辈子,要以阳光心态珍惜拥有的一切。
旅行,或者那种漫无目的的漂泊的过程,其价值在于它们能让我们体验情感上的巨大改变。
——阿兰·德波顿《旅行的艺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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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早就有一个心愿——我要去西藏。看高原雄鹰天宇翱翔;观朝拜信徒五体投地叩拜;赏雪山冰川纯洁神秘;瞻布达拉宫雄伟神圣……向西,寻找心灵的牧场。
318国道被《中国地理杂志》评为中国最美景观大道。在驴友圈里,318国道成都至拉萨段是中国最美的公路,是人生必须走一次的公路,是旅行者心中的圣路。同学世泽精心做足了入藏功课,我们同学四人便踏上了川藏之旅。
7月3 日我们从抚州乘动车到达成都。第二日,成都朋友热情地接待我们,游草堂武侯祠,逛锦里宽窄巷,品成都风味小吃,饮川黔琼浆玉液……是夜,重温巴山夜雨,梦游琴台故径。
一
此时,巴西世界杯进入了决赛阶段。在7月5日凌晨结束的两场四分之一比赛中,德国战车碾灭了高卢雄鸡,巴西让哥伦比哑(亚)了。带着一脸疲惫,我们在酒店门前举行了简单的出征仪式,开始了川藏自驾之旅。我隐隐地感觉咽喉有点不适——上火了。
147公里的成雅高速很快就走完了,我们驶上了318国道,来到了雅安市。曾是西康省省会的雨城雅安,以“雅雨、雅女、雅鱼”三绝而闻名于世,自古以来就是川藏、滇藏的咽喉,也是古南方丝绸之路和茶马古道的门户和必经之路。
出雅安市不久,来到天全县,我们遭遇了堵车。司机老张告诉我们只要碰上了军车队,318国道堵车是常事,这让我们有点不安。幸好在交警及士兵们的指挥下,大约半小时便疏通了。我们很快来到了茶马古道起点群雕之前,停下车瞻仰这组群雕。
群雕矗立在318国道旁边,形象地再现了古时我国西南地区,以马帮为主要交通工具的商贸活动情况。在这组像雕中,几个马夫正在给茶叶装袋打包,几匹老马驮着一袋袋严实的茶砖,几个健夫背着一大摞高过头顶的茶包,在崎岖的山路上,艰难前行。茶马古道既是一条商贸之道,也是一条人类文明的传播之道。它承载着古人的智慧,也启迪着今人的思想。如今,茶马古道重现光明,成为文化旅游发展的瑰宝,继续闪烁在康巴大地之上。
沿着秀美青衣江,我们迎江而上。随着海拔逐渐升高,天逐渐变得阴沉,气温也逐渐下降。一路颠簸,我们来到二郎山隧道,在隧道前我们停车休整观光。回头看,山沟雾气弥漫,公路狭窄坡急,山间树木苍翠。及至过了四千多米的隧道,天空豁然开朗,温度陡然升高,转眼之间仿佛经历了阴阳两重天。出隧道后便是川西最大最深的峡谷——大渡河谷。在公路旁,矗立着川藏公路纪念碑,一块大石碑上镌刻着二字遒劲的大字“铸魂”。站在旁边的观景台向下看,群山蜿蜒连绵,山间的公路犹如一条缎带在飘舞;大渡河宛如一条明如玻璃的带子,流淌在山谷。顺大渡河而下,我们抵达了世界级的贡嘎山海螺沟冰川景区,在磨西镇一家客栈住下。
二
(7月6日)凌晨,巴西世界杯再次进行了二场四分之一比赛,我一直看好的哥斯达黎加队没能一黑到底,被荷兰队点球阻止了前进的脚步。咽喉越来越痛了,不敢再马虎,赶紧服了消炎药。当天刚放亮时,我们便起床去游览海螺沟冰川。
天空飘着细雨,天色阴沉,似乎不是观光的好时候。我们乘观光览车缓缓而上,向下看,浮云在山间流动,晶莹的冰川,从高峻的山谷铺泻而下,将寂静的山谷装点成琼楼玉宇。及至四号营地,此地海拔3600多米,天突然放晴了,太阳出来了,照耀在对面山顶的冰川上,光艳亮丽,在蓝天白云的映衬下,妩媚动人。在我们即将下山的时候,山间传来了几声沉闷的声响,犹如闷雷低吼,导游告诉我们,那是冰川融化破裂发出的。
从海螺沟冰川景区出来,已是中午,吃过饭,我们便继续前行。车子沿大渡河两岸,穿越河谷,来了泸定县,在泸定桥前停了下来。
“大渡桥横铁索寒”说的就是泸定桥,当年红军就是从这渡过大渡河的,再远点太平天国的石达开就是在这全军覆没的。泸定桥古朴雄壮,是一座铁索悬桥,横跨在大渡河上,由十三根铁链组成,桥下是水流湍急的河水。沿着轻轻晃动的狭窄桥身,我们走上泸定桥,向下看河水浩荡奔腾,浊浪翻滚,令人目眩。想当年二十二位英雄冒炮火,攀铁链,飞夺泸定桥是何等的艰难、英勇!同学世泽趴在桥面,匍匐前行,引得众人注目。
离开泸定县,很快就来到“一曲情歌千古唱,醉了天下人”的康定城。车子行走在跑马山下,我们在车内哼着《康定情歌》。我张望着山头,想寻找那朵溜溜的白云,是否依然端端溜溜地照在康定城上;那美丽的爱情故事,是否还在演绎。正当我沉浸在无限的思绪中,车子抛锚了。好在就在康定城郊,司机调头去修理车子。我下车在路边走走,路边开满了各色小花,正好给我练习摄影技巧的机会。
二小时过去了,车子似乎修好了,我们继续前行,很快就来到折多山顶上,此地海拔四千多米。车子粗喘了几下,又抛锚了。天也快黑了,一团团雾气从身边流过,让人感到阵阵寒意。朋友的一个信息提醒了我,今天是儿子的生日。我拿起电机打过去,告诉儿子我在海拔四千多米的山上祝他生日快乐,让他高兴了一阵。在折多山折腾了近二个小时,车子依然没有修好,张师傅只好联系其他车辆把我们送到目的地——新都桥。
直到晚上十一点,我们才来到新都桥住下。
三
第二天一早,咽喉依然有点疼痛,大脑也有点晕,胡乱吃过早点,我们便出发了。新都桥位于川藏线南北分叉路口,这里有广阔的草原,弯弯的小溪,山峦连绵起伏,藏寨散落其间,牛羊安详地吃草……一片如诗如画的世外桃源。据说,这里是“光与影的世界”、“摄影家的天堂”。然而非常遗憾,此时天色灰暗,传说中神奇的光影没有出现,我在这找不到摄影天堂的感觉。
不知什么原因,手机只能接打电话,上不了网,也接发不了信息。
趁司机排队加油,我下车顺路前行。在路边,我遇到了六位背包客,加入他们的队伍一起前行。我们边走边攀谈起来,了解到他们来自四川、湖北等地,是在网上自由组合的团队,准备用一个月的时间步行到拉萨。一路上,我们遇到许多这样的驴友,有背包客,有骑行客,还有朝拜客。我非常佩服他们的体力、勇气与毅力。
沿着雅江我们一路艰难前行,翻越海拔4400多米的高尔寺山后,来到雅江县城。我们在一家酒店吃午饭,稍做休息。车子再次抛锚了,好在旁边就是修理厂。不久车子修好了,我们继续沿雅江前行。好不容易来到剪子湾山口,此地海拔4659米。回过头看看我们走的路,只见群山沟壑之间一条细线时隐时现。远处,淡蓝的天空下,白云时而在山巅堆积,时而在长空流徙。在阳光下,贡嘎山峰闪耀着圣洁的银色光芒。几只苍鹰在山头盘旋,欢快地嬉戏着。山顶是一片平地,几只牦牛和大马在草甸上自在地吃着青草;许多游人在草地上休息、拍照、游戏;无数五色的经幡在风中猎猎飞扬……多么祥瑞的天堂!
车子在山顶继续前行,不久又翻过了海拔4718米的卡子拉山口,理塘县城清晰地出现在眼前。远远望去,城内高楼林立,与内地没有什么区别,让你感觉不到这是海拔4000多米的世界高城。唯有天边山峰上的积雪,才显示了它的高原本色。
理塘被人们誉为“中华高城、雪域圣地、草原明珠”,是一个风景秀丽,人杰地灵的地方。这里是七世达赖、十世达赖和第七、八、九世帕巴拉呼图克图和现任十世即全国人大常委会副委员长帕巴拉·格列郎杰的故乡,也是蒙古国师三世哲布尊丹巴等高僧大师的出生地。
我们从理塘县东门而入,自东往西,穿城而过。公路沿着弯曲的无量河谷上行了一段路,眼前豁然开朗,进入了一望无际的毛娅大草原。
此是正是草原的黄金季节,目之所极,哪儿都是绿的。无边的绿毯上点缀着各色野花、帐篷、毡房,成群的牛羊在悠闲地散步吃着青草。雨,时而急下,时而又消失得无影无踪。薄薄的雾气从草地上升起,让人如梦似幻。
毛娅草原四面都是高山环绕着,我们在车上向南望去,益母贡嘎雪山清晰可见。山顶的终年积雪,在夕阳照耀下,冰清玉洁,熠熠生辉。
走出毛娅大草原后,我们调整行程,直奔巴塘,在一家名为胖姐休闲山庄的酒家住下。
四
由于司机要等着接收从成都托运过来的汽车配件,加上我们也感觉疲惫与不适,于是在巴塘休整了一天。咽喉依然不舒服,本想去看看医生,但感觉好像能挺过去,便没去。
(7月8日)清晨,我们离开巴塘,很快便进入金沙江峡谷。金沙江是世界上最壮美、雄奇、沧桑的大江。峡谷两岸,悬崖峭壁,奇峰挺立;浑浊的江水,汹涌澎湃,回环激荡,气势恢弘。面对着大峡谷,我才真正明白什么是沧海桑田。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人生没有下辈子,要以阳光的心态珍惜拥有的一切。
车子在峡谷中穿行,翻过一个山头,来到了金沙江大拐弯观景台。向下望去,穿山越谷而来的金沙江,在即将冲出川西要塞之时,似乎想舒缓一下长途奔波的疲惫,于是放慢脚步,在峡谷中潇洒地画上了一个“U”字形大拐弯。让人不禁惊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车子继续在峡谷中顺江而下,来到了金沙江大桥。桥中间迎面一块大铁牌上,蓝底字写着“西藏界”三个字——这里是川藏的分界线。我们历尽艰险辛劳,终于要进入西藏了。
跨过金沙江大桥,我们进入了西藏境内。从此检查、限速也多了起来。手机网络突然恢复了正常,可以上网接发信息了。车子翻越宗拉山、拉乌山及觉巴山垭口后,我们来到了芒康县。
芒康,藏语意为“善妙地域”,这是进入西藏后的第一个县城,海拔为3780米,境内层峦叠嶂,多峡谷,地形复杂,川藏南线和滇藏线便在芒康会合。
车出芒康,沿盘山路盘旋而上,我们进入了中国十大最美峡谷之一的澜沧江大峡谷。澜沧江大峡谷相对落差超过了1000米,以谷深谷长而闻名,以江流湍急而著称。混浊而澎湃的江水,在狭窄的江面狂涛击岸,涛声如雷,十分壮观。经过很长一段时间爬行,我们来到了川藏线上最高的山口——东达山,海拔5008米。站在垭口俯视雄险如削的深峡幽谷,两岸岩石平直如墙,江水如万马奔腾,掀起排排巨浪。从高入云天、白雪皑皑的山口极目远眺,川藏公路和澜沧江似两条晶亮的丝带,在千山万壑间,时隐时现。傍晚时分,我们到达左贡县住下。
五
(7月9日)德国战车以7:1的比分将巴西桑巴舞碾压得体无完肤,一大早老同学就调侃我猜错了结果。咽喉似乎好了点,没有那么疼痛,但有了轻微的咳嗽。我们从左贡出发到邦达,美丽的邦达草原,水美草肥,牛羊遍地,海拔4400米,是川藏南线和北线的交会处,也是茶马古道的必经地。藏东唯一的机场就建在开阔的邦达草原,是世界上海拔最高的民用机场。
车过邦达草原,一路蜿蜒爬上了海拔4658米的业拉山。站在山垭口的观景台,向下望,怒江峡谷出现在眼前,一条“之”字形的公路,如同一条飘舞的缎带一直飘到山口,飘到云端——这就是川藏线上著名的九十九道拐。之字拐道路将山顶与峡谷相连,天上与地上相连,云彩与水流相连。只有亲眼见过,才能体会到川藏线的艰险,才能明白为什么有人将川藏线称为“死亡之路”。我们顺道公路,缓缓而下,来到怒江边。怒江天险——怒江大桥就在前面。大桥由武警战士把守着,狂躁的怒江在这里被两岸的拦腰挡住,最窄处只有几十米,一座仅供一辆车通过的拱桥飞架而过,与对岸的山洞相连。在这里让我真正体会什么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在荷枪实弹的武警战士指挥下,车子顺利地通过了怒江大桥,沿怒江峡谷继续前行,抵达八宿。
八宿藏语意为“勇士山脚下的村庄”,海拔3910米。沿途雪山、原始森林和田园风光交相辉映,景色非常优美。随后我们来到海拔4475米的安久拉山垭口。在这里我们遇到了一家朝圣者。
在公路旁边停着一辆马车,上面杂乱地堆满了日常生活用品和供养佛祖菩萨的供品,坐着一个中年妇女。不远处,一个父亲模样的人领着二个男青年,他们身前穿着牛皮长襟,双手套着木屐,三步一拜,五体投地地一步一步前行。一家人满脸风霜,衣着破旧不堪,要这样长途膜拜一直到拉萨。这就是宗教信仰的力量,令人不可思议,叹为观止!
这一天经历的海拔落差起伏近2500米,傍晚时分我们来到了神往以久的然乌湖畔,在湖边的平安酒店住下。
六
然乌,在藏语中是“铜做的水槽”的意思,然乌湖是著名的高原冰川湖,其实是一个堰塞湖,面积22平方公里,海拔3850米,分上、下两部分。趁着天色未黑,我们将车开到上然乌湖观赏。站在木板搭成的观景台上观看,湖面如一面镜子般平静无澜。湖边是绿草茵茵的草场,绿油油的青稞,疏疏落落的篱笆,一簇簇的灌木丛,再过去就是莽莽的森林。远处则是终年不化,重重起伏的雪山。在这境界里,连日来奔波劳累的疲倦,刹时间荡然无存。
非常遗憾的是,这几天下了大雨,湖面找不到秋日的湛蓝。傍晚,在湖边的小桌椅前,我坐下悠闲自在地喝着茶,二个年轻小伙也坐在旁边休息。一个瘦高的小伙子,自称是大学刚毕业的学生。他与我讲诉起做背包客的经历,他说已经走遍了大半个中国,行程一万多公里,现在最大的心愿就是走到拉萨,然后去参军。他说得非常淡然,有点轻描淡写,但他黝黑的皮肤,瘦削而坚毅的脸上,写满了沧桑与自信。
吃过晚饭,我早早睡下。在迷迷糊糊之中,我看到了荷兰红魔被阿根廷用点球送回了老家。天还没完全亮,咽喉火辣辣的,脸上感觉有点发烫,经验告诉我,扁桃体发炎了。我赶紧叫起司机与同学,早点也没吃就出发了。司机把其他三个同学送到米堆冰川,就直接送我赶往波密县。一路上,车子穿行在茂密的原野森林中,我迷迷糊糊,时醒时睡,大脑疼痛得厉害,没心思欣赏两边的美丽风光。二小时后,我们来到波密县医疗服务中心。经医生诊断,只是扁桃体发炎红肿,并伴有低烧,没有其他问题。在医院输液近三个小时,下午二点左右,同学他们也过来了,一起吃过午饭住下。休息了整整一个下午,及到傍晚,我感觉好了许多。
因为看病,我错过了欣赏美丽的米堆冰川,只好从同学的描述及照片中一睹它的风采。其实也没什么,生活中总有许多风景被错过了,错过了就让它过去,说明彼此没有缘分。人生总有许多遗憾,留点遗憾也是一种美丽的期盼!
七
为了赶路,(7月11日)第二天天未亮我们便从波密县城出发,在原始森林中穿行,向川藏线上最后的天险通麦进发。
接近通麦天险时,车子忽然停了下来。原来前面二三十米远的地方,由于天下大雨,出现了山体滑坡。车厢里响起了“怕什么来什么,说什么就有什么”的幽怨声。我非常淡然,加上病也好了许多,没有什么不安与忧虑。看着窗外来来往往走动的人影,淅淅沥沥下着的山雨,感觉能在这美景中停留,也是一种享受,一种孤傲,一种自在。人,什么时候都得有个良好的心态。心理充满阳光,生活处处阳光!
在救援人员的努力下,塌方体不到二个小时便清理干净。路通了,我们很快就到了易贡大桥。这是一座铁索斜拉吊桥,仅允许一车经过,常年由武警把守指挥通行。
过桥后,车子就进入了过排龙天险。公路一边是悬崖峭壁,随时有落石滚下;一边是滔滔的盘龙江,路面破烂,窄小弯急,大多路段只容一车通过。通过排龙天险之后,路况明显好转,一会儿就来到色季拉国家森林公园,这里是大自然天然氧巴。我们下车小憩了一会儿,然后继续穿行于鲁朗林海。
鲁朗林海是高原山地狭长地带,两侧的青山由低到高长满了灌木丛、云杉、松树。中间是整齐的草甸,犹如人工修整过一般。草甸中,溪流蜿蜒,溪水潺潺。草甸上各种格桑花正在盛开,村寨、藏居、篱笆错落有致地散落着,真不惭“东方瑞士”之称。我们在此吃饭,品尝特色石锅鸡。
饭后,我们来到冰雪覆盖,云雾缭绕,海拔4702米的色季拉山。翻过色季拉山即一路下坡抵达尼洋河下游河谷的林芝县城。沿途全是两排柏杨装点着的柏油公路,车过巴结乡巨柏林,就是八一镇了。在宾馆住下后,我找到一家诊所,再次看病输液。
八
(7月12日)巴西队再次遭到羞辱,荷兰红魔以3:0的比分打乱了桑巴舞的节奏。老同学一大早又调侃我猜错了,这有什么办法呢,天时地利人和依然让桑巴舞绽放不出光彩。吃过早点,我们到牦牛广场,观看牦牛雕像,然后从八一镇出发,向目的地拉萨市进发。我们沿途欣赏了秀美的尼洋河风光,壮观的“中流砥柱”,古朴的太昭古城,翻越川藏线上最后一个山口——海拔5013的米拉山垭口。然后进入了拉萨平原,拉萨河缓缓地流着,公路两边油菜花正在盛开,的确是西藏的江南。
车过墨竹,我们瞻仰了松赞干布出生地,然后直驱拉萨。
拉萨又称“日光城”,长期以来就是西藏政治、经济、文化、宗教的中心,是一座具有1300年历史的古城。位于西藏自治区东南部,雅鲁藏布江支流拉萨河北岸,拉萨东邻林芝地区,西连日喀则地区,北接那曲地区,南与山南地区交界,是前往西藏旅游的枢纽,是西藏最具魅力的城市之一,也是世界上海拔最高的城市之一。
到拉萨市后,司机安排我们在酒店住下。晚饭时,我们喝了一杯白酒,庆祝顺利抵达。饭后,我们便急不可耐去布达拉宫广场看夜景。天还未黑,我们就到了广场。广场北面,雄伟的布达拉宫屹立在红山上;南面,矗立着“西藏和平解放50周年纪念碑”;广场中间,音乐喷泉喷涌起一条条高高的水柱,随着音乐有节奏地扭动;人们在喷泉边欢快地跳着民族舞蹈。随着夜幕降临,广场的夜灯慢慢亮起来了。布达拉宫笼罩在柔和的灯光中,显得明亮艳丽,在灰蓝的夜空映衬下,让人觉得冷峻,充满神秘。
九
(7月13日)世界杯决赛在凌晨三点拉开战幕,德国队不出意外地让阿根停(廷)了。在二位女人的共同努力下,世界杯这台大戏终于落下了帷幕,德国队如愿捧起了大力神杯,以后再也不要早起了!天还未亮,我们便起床要去纳木措游玩。老同学一见面就祝贺我猜中了结果。我以“这有什么,意料之中”一笑了之。说实话,我只是喜欢看比赛,还没有真正成为足球迷。结果对我来说并不重要,猜中了乐之,猜错了亦乐之,重要的是享受比赛过程。
雨,下了整整一个晚上,仍然没有停下的意思。我们在车上胡乱吃了点东西,就直奔纳木措。纳木措湖海拔4718米,东西长70公里,南北宽30公里,是西藏最大的湖泊,中国第二大咸水湖,也是世界上海拔最高的湖。纳木错湖滨广阔、瑰丽迷人、清澈壮观,像一颗晶莹的明珠般镶嵌在万里羌塘草原上,是西藏四大圣湖之一。
当车子翻越过海拔五千一百多米的那根拉雪山,老同学发出“人品好,天照应”的感叹。此时,天渐渐变好,阳光透过云层,这儿一片,那儿一块,散落在无边的草原上,斑斓亮丽。一望无际的纳木措草原,让人感受至深的是藏北那种人迹罕至的壮阔雄浑。散落在草地上的一顶顶帐篷,升起的的一缕缕青烟,给人以无尽的遐想。
在“神龟远眺”观景台我们停下车。向远处眺望,湖中的几个小岛组合在一起,酷似一只硕大的乌龟,在湖中悠闲自在,安详地游弋着。我们在此留影,摆出各种姿势,摸龟头、抚龟腚、抓龟背,极尽所想所能,极尽所笑所乐。
转过观景台后,车子进入了扎西半岛。扎西半岛上怪石嶙峋,地貌奇异多彩,巧夺天工。岛上林立着无数石柱和奇异的石峰,有的似松柏,有的如象鼻,有的似人形,千姿百态。此时的扎西半岛,人流涌动,人们在湖边尽情的玩耍,水鸟在空中翩飞,人与自然完美地融合在一起。我们也不甘寂寞,融入这悠闲的境界中去。
十
休息了一晚以后,第二一大早我们便去布达拉宫广场排队预订参观门票。天空下着小雨,我们随着转经的队伍绕布达拉宫顺时针走了一圈,等我们来到售票处时,一列长长的队伍如同长龙曲曲盘踞着。排了近二小时,依然没有结果,我们只好去浏览八廓街、大昭寺。
大昭寺又名“祖拉康”、“觉康”(藏语意为佛殿),位于拉萨老城区中心,是一座藏传佛教寺院,始建于唐贞观二十一年(公元647年),是藏王松赞干布为纪念尺尊公主入藏而建。寺中供奉着一尊明久多吉佛像,即释迦牟尼8岁等身像。该佛像是当时的吐蕃王松赞干布迎娶的尼泊尔尺尊公主从加德满都带来的。寺中十二岁等身像现在是大昭寺的镇寺之宝,这是大唐文成公主入藏时从长安带去的。大昭寺在藏传佛教中拥有至高无上的地位,是西藏现存最辉煌的吐蕃时期的建筑,也是西藏现存最古老的土木结构建筑,开创了藏式平川式的寺庙布局规式。大昭寺融合了藏、唐、尼泊尔、印度的建筑风格,是藏式宗教建筑的千古典范。
我们随着朝拜的人流,来到了大昭寺前。信徒们虔诚的叩拜,在门前的青石地板上留下了深深印痕。我们排着队进入寺中,浓郁的奶茶味,渗合着藏香味,让人有点窒息。我们匆匆浏览寺中的佛像、壁画与唐卡,便到了金顶。站在金顶上,朝右边望去,远处红山上的布达拉宫,清晰可见,仿佛近在眼前,触手可及。
从大昭寺出来,便是广场,首先映入眼帘的是被围墙围起的两块石碑。南边一块便是著名的唐蕃会盟碑,高3.42米,宽0.82米,厚0.35米,唐长庆三年(公元823年)用藏汉两种文字刻写。这是当年唐蕃友好的见证。碑旁有一棵柳树,据传由文成公主亲手种植,拉萨人称为公主柳。
环大昭寺外墙一圈称为“八廓”,大昭寺向四周外辐射出的街道叫“八廓街”即八角街,是围绕大昭寺的转经道,藏族人称为“圣路”。 八廓街位于拉萨市旧城区,是拉萨著名的商业中心。八廓街的街道由手工打磨的石块铺成,旁边是老式藏房建筑,街道两侧店铺林立,经营着各种宗教用品、生活用品、手工艺品等。每天早晚,信徒们绕大昭寺按顺时针方向转经,是重要的民俗文化景观。
在八廓街上,我们还参观了一幢顶部有一层红色草墙的三层楼房,这是当年的清朝驻藏大臣衙门。清朝向西藏派遣驻藏大臣,始于雍正年间。从那时到辛亥革命爆发的一百八十三年间,清朝政府共派遣了八十四任驻藏大臣。这也是中央政府对西藏进行有效管理的历史见证。
下午我们来到罗布林卡参观。罗布林卡意为宝贝园林,位于拉萨西郊,始建于十八世纪40年代(达赖七世),是历代达赖喇嘛消夏理政的地方。建筑以格桑颇章、金色颇章、达登明久颇章为主体,是西藏人造园林中规模最大、风景最佳的、古迹最多的园林。在罗布林卡最吸引我们的是左旋柳。这种高原红柳像麻花一样,从根部由左向上旋转生长,倔强有力,它是自然界的杰作,代表着不畏风雪傲然而立的抗争精神。它们的树龄都在千年以上,有着“活着千年不死,死后千年不倒,倒后千年不腐”的美誉。非常神奇的是,这些柳树左向盘旋,与藏传佛教信徒众们转经的方向一致。相传,西藏原无柳树,唐代文成公主到达拉萨后,将灞桥别离时皇后所赐柳枝亲手植于大昭寺周围。从此,左旋柳扎根高原,不断繁衍。
从罗布林卡出来,我们顺道去了药王山。据说,药王山与布达拉宫的红山以前是相连在一起的,由于龙脉太盛,清时的驻藏大臣福康安将其挖断。后来藏胞们在红山与药王山之间修建了三座白塔,中间用金属线连接起来,以延续这股龙脉。
十一
七月是拉萨旅游旺季,参观布达拉宫一票难求。一大早,我们又在雨中排队预约参观布达拉宫的门票,然而依旧没有收获,只好花高价求助旅行社了。
到拉萨不去布达拉宫,算是白来了。布达拉宫是喇嘛及信教群众顶礼膜拜的圣地。同时,它也是西藏的标志,是旅客趋之若鹜的旅游胜地。它美丽而庄严的让人无法相信我们所仰望的这座宫殿来自人间。布达拉宫之所以称为宫而不称为寺,是因为这里既是宗教场所,也是办公场所,集政教与宗教于一身。
布达拉宫海拔3700多米,是世界上海拔最高,集宫殿、城堡和寺院于一体的宏伟建筑,被誉为“世界屋脊的明珠”,是藏族建筑艺术的杰出代表。布达拉宫的主体分为白宫和红宫。白宫,是达赖喇嘛的冬宫,也曾是原西藏地方政府办事机构所在地,高7层。位于第4层中央的东有寂圆满大殿(措庆夏司西平措),是布达拉宫白宫最大的殿堂,面积717平方米,这里是达赖嘛嘛坐床、新政大典等重大宗教和政治活动的场所。第5、6两层是摄政的办公和生活用房等。最高处第7层有两套达赖喇嘛冬季的起居宫,由于这里终日阳光普照,故称东、西日光殿。红宫,主要是达赖喇嘛的灵塔殿和各类佛殿:共有8座存放各世达赖喇嘛法体的灵塔,其中以五世达赖喇嘛灵塔殿为最大。西有寂圆满大殿(措庆努司平措)是五世达赖喇嘛灵塔殿的享堂,也是布达拉宫最大的殿堂,面积725平方米,内壁满绘壁画。其中,五世达赖喇嘛去京觐见清顺治皇帝的壁画是最著名的。殿内达赖喇嘛宝座上方高悬清乾隆皇帝御书“涌莲初地”匾额。法王洞(曲吉竹普)等部分建筑是吐蕃时期遗存的布达拉宫最早的建筑物,内有极为珍贵的松赞干布、文成公主、尺尊公主和禄东赞等人的塑像。殊胜三界殿,是红宫最高的殿堂。现供有清乾隆皇帝画象及十三世达赖喇嘛花费万余两白银铸成的一尊十一面观音像。
导游告诉我们,在布达拉宫最不缺少的就是黄金与珍宝。宫内收藏了大量文物珍宝,有各式唐卡(佛教卷轴画)近万幅,金质、银质、玉石、木雕、泥塑的各类佛像数以万计,最重要的是安放历代达赖喇嘛遗体的灵塔。其中以五世达赖喇嘛的灵塔最大,最华丽,高14.85米,塔身用金皮包裹,镶珠嵌玉,据说共用黄金11万余两,珍珠、宝石、珊瑚、琥珀、玛瑙等18677颗。
站在布达拉宫城墙上,美丽的拉萨城一览无遗。拉萨河静静地绕城而过,拉萨城在夕阳的映照下,显得无比安详。
在拉萨的最后一天,我们到西藏博物馆参观。在博物馆里,我们了解到西藏的地质板块构成和历史沿袭,观看了各种类型的史前文化遗物,以及历代中央政府颁给大活佛的金印,金瓶掣签仪式使用的金瓶和玉签,五彩纷呈的唐卡画等。我们从西藏的历史、文化、艺术、宗教、民俗等方面,比较系统地了解了藏民族独具魅力的灿烂文化和悠久历史。
十二
7月18日中午,我们登上了拉萨至广州的T266次列车,从青藏线返乡,感受这条神奇的天路。沿途,我们观赏如诗如画的羌塘藏北草原风光;翻越唐古拉山,进入三江源国家自然保护区;穿过昆仑山隧道,再穿越可可西里自然保护区;沿柴达木盆地边缘,观戈壁风光,远眺青海湖;最后到达西宁市,结束了青藏线之旅。
只有到了青藏高原,才知道什么是天高地厚。都说这里是离天最近的地方,当你站在世界屋脊上,才知道这里的天更高、更远、更蓝;才发现什么才是沧海桑田,大地是多么厚重、多么沉稳、多么伟岸!
记得有这么一句话:读万卷书的修养远不如行万里路的修行来得深刻。旅行最重要的,不是结果,而是放下一切去感受当下的那个过程。人生就是一场未知目的地的旅行,在乎的是沿途的风景,在乎的是看风景的心情。在人生的长途中,让我们保持一份平和,保持一份清醒,享受每一刻感觉,欣赏每一处风景。
(2014/7/26于井冈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