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晨曲
因为经历过无法忍受的寒冷,所以才能感觉到从未有过的温暖温暖。
——题记
......天就那样亮了,不惊扰消散的黑夜,就像我刚睡醒的状态,没有出神,没有骚动,没有不安。最初的清晨就像玻璃杯里盛着加了蔗糖的水,靠近晨曦时,那杯水突然就醒了,就像是从晦暗的忧郁里一下子突然明白了什么似的。里面的光芒是甜的,那种奇怪的柔和给人带来隐隐发亮的快乐。后来有了牛奶、烤面包,还有葡萄酒和草莓,似乎奶酪和煎鸡蛋的香气也从厨房殷勤地飘了出来。于是你惊奇地发现水滴、花朵、酒杯、血液、万物以及灵魂这些被黑夜狂乱吞噬的光线、颜色和气味又都回来了。从黑夜困扰中解放出来的气息温情地安慰着你。而节奏的默契不会让你想得足够多。
一片片树叶落下,被雪覆盖,一条条树枝仍然曲曲折折地接近天空,心无旁骛地等待着,仿佛任何刻薄的萧杀都无法打磨掉它的耐性和做树的乐趣。
河水还是那么胆小,而上面厚厚的冰层仿佛从不缺少跨越冬天的乐观与自信。山脚下古老的岩石对雪总是不屑一顾,它耸耸肩膀,雪都跑到脚下去了。而它那独自眺望苍凉的姿态与威严,仍然一直影响着冬天的思维。
走了六个月的长途,忍受了一百八十天的寂寞,就为了踩着你洁白的羽翼拥有一份自己的记忆,弥补我离开时那段空白的时光。雪让辽阔的大地变得明亮,减轻了黑夜过于漫长的负担,雪让秋天的枯竭与憔悴变得面目全非。雪让这里的土地、森林与河流充满了冬天的气息,雪的心无旁骛是跨越冬天最后的标准和界限的保障,雪退下了所有萌动的刻薄与犀利,让死亡的天堂安静地休息。有了雪,土地便从枯萎的忧郁中解放出来,让富有诗意的寒冷为这个单调而漫长的极北带来一点生的乐趣。
走在没被别人踩过的雪地上,你到处看到处都是的雪吧,你自由地看,随意地看,悠闲地看吧。尽管比不上去北极看狗熊的乐趣,但有了雪,它可以温暖你一年中最后的寂寞,有了雪,我们就可以在窗前的冰凌花下一点点地盼望着春天(在我们这里,春天就是一点点、一点点盼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