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印记
我常常在心里问自己,这是一段怎样的时光呢?
却总是无力解答,我无法说清它的光线,它的气息,它的温度,它的味道,这一切的一切,虽然我经常用记忆这双手去抚摸它的轮廓,一遍一遍。甚至想,如果能再回到那样的日子,有同桌,有老师监督上自习,有偶尔传过的小纸条,哪怕只有一个晚上,该有多美好啊!
这一段时光,有一个共同的,美好的名字叫青春。在我眼中,它如开在水中的白月光,轻轻摇曳,一片温柔,满湖悸动悄然绽放。它如爬满墙面的爬山虎,在眼眸里,苍翠欲滴,鲜嫩了途径的每个日月。它又如一场春雨,淅淅沥沥,打湿了心,却还是不愿撑伞,固守这一生一梦的诗意,它还如一本意味深长的书,没有开始,也没有结局,那些留白便是全部的意义。
于是,我习惯性地将它打开、合上,合上又打开。静静聆听这些字句,让它氤氲出一场暖暖的疼痛,再开出独一无二的生命之花。
在青春里,我们一路行走一路歌唱,浅浅的歌被我们深深地唱,在五月,七里香盛大出场,一瓣瓣一朵朵,犹如梦中的诗行。我们站在花树下,握着彼此的手,约定我们要做一辈子的好朋友,要当彼此孩子的干妈,当时的表情比求佛还要虔诚,像是在说一段誓言,一段比爱情中的誓言还要深刻的誓言。
那时的我们,不管过去的争吵,也不管一辈子到底是有多长。只是相信,固执地相信我们会是一辈子的朋友,像两个特别任性的孩子。
而恰恰,青春的美好,不也正好在于此吗?
现在呲之以鼻的誓言,当时却真真切切地说着,并且认认真真的相信着。
在青春里,或许也会遇到一个特别的人,不是朋友也不是恋人。他只是路过你的身边,心底便如千树万树梨花开,暖暖的汹涌在酝酿,它慢慢腾升,毛茸茸的感觉自血液流淌至每一个细胞。于是,你花大把时间关注着他,夕阳下的窗口,他依稀的侧脸,柔和的轮廓,光线在他的周围晕染,形成一圈一圈的鹅黄。你记住了他的星座,血型,生日,爱的运动,走路的姿势等等,但你却假装什么也不知道,不会在他生日时给祝福,不会再他运动时去加油。因为,害怕着,害怕被他知道,害怕他不知道,害怕他知道却假装不知道,如此矛盾。但你仍然默默关注着他,像一株向日葵对阳光那样,他在哪里,你的目光就在哪里。
也许,过几年,他便会忘了你的名字,对你整个人也没什么印象。
而那又有什么关系?
因为青春的意义从不在结果,能花上一大把时间去做一件“徒劳无功”的事,如暗恋,如等待,本身就是一种美好。
在青春里,日子有着浓烈的色彩,鲜艳夺目。那些笑容闪闪发光,如潋滟的湖面,那些梦想赤子初心,遗世而独立,那些轻狂晶晶发亮,如阳光下的泡沫,甚至那些奔跑在操场的身影,那些伏案苦读的背影,都充满了光,被色彩填满。
但是,青春中并不总是明亮,也有昏暗,困顿,迷茫。
记得高二国庆收假的时候,班主任说了一个让所有同学震惊不已的消息,有个同学在国庆期间上吊自杀。面对熟悉的同学突然间就去世这个消息,不禁感到震惊和恐惧。
它让我想起春上春树的小说《挪威的森林》中的一段话“到4月中旬,直子满20岁。我11月出生,她大约长我七个月。对直子的20岁,我竟有些不可思议。我也好直子也好,总以为应该还是在18岁与19岁之间徘徊才是。18之后是19,19之前是18,如此固然明白。但她终究20岁了,到秋天我也将20岁。惟有死者永远17。”
他是永远的十七岁,永远的十七岁,但为何却让人对此耿耿于怀?
最开始读这本书是在初中,当时觉得写得太过阴暗,潮湿,能把人的风湿勾出来。随处可见对死亡的思考,而那时总觉得死亡离我们很远。
面对熟悉同学的突然离世,才惊觉了解死亡就是在了解生命,只有想过死亡,才懂得生命,才能更加珍惜活着。正如春上所说“死不是生的对立面,而是作为生的一面永存。”
我不知道,那个男孩有着怎样的生命经历,让他那么决绝地做出如此选择,却也知道不能去批评什么,像蓝色大门中孟克柔说“如果,你十七岁,你想的只是能不能上大学, 不再是处男, 尿尿可以一直线的话,你该是多么幸福的小朋友啊!”,但不是所有的小孩都能这么幸运,不是吗?
也许这便是人生的无奈,也是青春的残酷与惨烈所在的地方,那时的我们心灵犹如薄脆的瓷器,总是对周围的一切敏感,甚至一句话,一个眼神,便可走入万劫不复的地步,伤害了自己,也伤害了他人。
唯死者永远十七岁,而对死者来说,十七岁,二十七岁,三十七岁,四十七岁。。。。,又有什么重要,十七岁之所以重要,是因为还活着。
所以,在能够活着时,要学会珍惜,珍惜生命,好好爱自己,因为生命从来都是独一无二的恩赐,活着多好啊,至少有暖暖的阳光,有美丽的植物,有可爱的宠物,可以看到想见的人,活着就有希望,不是吗?
而青春,在我心中就是那样的一段时光,它是有特定年纪,特定人群的,它有决绝地如一场花落,顺着生命之水,滚滚向前,永不回来。
青春,又如一条河流,左岸是美好,右岸是忧伤,中间流淌着的是璀璨的年华。但我知道,我仍概括不出它清晰的模样,只是想到它,我便觉得大脑皮肤有依稀的花瓣,散发着碎碎的香。
于是,女孩跑过的风声,男孩在清晨朗诵诗歌时的面孔,自行车上男孩被风吹鼓的白衬衣,还有斑驳的林荫道,满墙的爬山虎夹在电扇的呼呼里,通过传入神经,席卷而来。
无法辨别,却不禁深深陷入它的涡流,只是,那样的日子如果能够重来,该多美好啊!哪怕它只有一个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