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念沉淀,记忆在褪色
——记高中军训,一次注定擦肩而过的相遇。
也许是我太过于多愁善感,容易动感情,事大事小事过不忘,清浅情深情由心生。
我们不期而遇,没有丝毫的心理准备,我们既熟悉又陌生,从见到你们的第一眼起,就不感到陌生,到离开你们的最后一刻,我却不感到熟悉。难道真是如此,世间的所有相遇,都只是久别重逢,熟悉的人陌生了,陌生的人熟悉了。
忘不了你们嘟起的小嘴、斜视的目光、歉疚的微笑,忘不了你们萌萌的表情。四天,不足以想起一个人的名字,却让我记住了你们的容颜。还记得,你们站军姿时的气宇轩昂,还记得,你们被罚拔草时的忙碌身影,还记得,当被别人侮辱后,我大发雷霆,没有人再有丝毫的怠慢,动作是那样的紧张和迅速,那一刻,我为你们感到欣慰,也为自己感到愧疚。张思,喜欢看你嘟起的小嘴,然后眯着眼睛,带一丝诡异的微笑,有些让人猜不透。还记得你给我的那块糖,还记得你拿着我手机乱翻的模样,我的小哨子,它在你那里还好吗?烨桓,忘不了你呆萌的表情,总是一个人坐在那里望天,那片云,是否寄托着你的梦想。你沉默寡言,却是全班最听话的,让人心疼让人怜。诗琪,思琴,你们是坚强的女孩,默默吃苦,为了全班的姐妹,忘不了你俩得知照片中没有你们时的急切神情。敏慧,你是个有个性的女生,每次你倔强的表情突然露出的微笑都是那么甜美。诗欣,你是最有毅力最能坚持的男生,每次都能看到你额头上站军姿站出的汗珠。吴震,你的调皮捣蛋活跃了班里的氛围,至今还留藏着你发给我的甜言蜜语。钰涛,你的孤僻动作总能引得众人欢笑,也许只有我能看出你严肃认真的态度。还有你们,你们每个人,感谢你们陪我度过的点点滴滴,也许这短暂的四天,便是我军校四年最快乐的时光。
高中军训注定是一场只能擦肩而过的相遇,今夜,我瘦笔下的文字,只能成为这场相遇的祭奠。那天晚上,是我们一起度过的最快乐的时光,没有命令,没有束缚,残酷的训练化为泡影被我们抛在脑后。我们欢歌,我们雀跃,我握着你们颤抖的手给你们签上名字,可我的心底一直透着凄凉,因为我知道,当时越开心,之后越伤心。没有不散的筵席,我们留不住时间的脚步。你们可知,每次训练完,我都是依依不舍地下口令解散,解散容易集合难,也许某一次解散就是一次没有集合的解散。那天上午,我们想方设法合影留念,可是,照片留住的只是画面,却留不住想念,照片和记忆一样,随着时间而褪色,直到最后只剩下轮廓,再也勾不起彼此的思念。
也许那场没有告别的离别便成了永别。我们携着锦旗从你们面前走过,我才意识到,真的要走了。我们想方设法说服队长,希望能为我们挽留些时间,终于,队长被我们的真情打动,我们看到了希望的曙光,急切地告知你们,让你们在班里等待,等待这最后的告别。可是,我们没有想到,你们的领导拒绝了,理由是怕你们控制不住自己,怕这最后的告别太过残酷。尽管,我们心中百般不情愿,但我们必须服从命令。我们背着行囊走在路上,后面追来几个女生,也许她们已经压抑不住内心的愤怒与悲伤,朝我们大喊:“你们骗人!”我心头一惊,队长命令道:“往前走,不准回头。”那一刻,我又体会到了离别的酸楚,我几乎落泪了,将头转向一旁,身边的战友眼里也都含着泪水。是的,我们骗人了,我知道,每个兄弟都在恨自己无能为力,我们欺骗了最纯真、最无邪的你们。我不知道你们在班里等了多久,我知道你们的情感经历着期待、失望与悲伤。我不敢想象若去告别会是怎样,只能麻木自己不再臆想。
车在远离你们,就像在拉开我们人生的距离,本不该有交集的人生,就这样匆匆绞缠又匆匆敞开,到人去花谢,我们在苦笑。队长说,时间会消磨一切,是的,因为我们都是时间的奴隶,没有人可以超脱尘世,没有人可以逾越生活。时间像一把无形的沙,向我们走过的画面上挥洒,鲜活的昨天被蒙上一层层面纱,直到最后被我们认为是一场可有可无的梦,欲述与他人,却无从说起。
心底有种声音告诉我,一转身,便是一辈子,纵使我们都知道,纵使偶尔想起会觉得可怕,可我们都选择让时间来结束这种可怕,悄无声息地。夜深了,我们会彼此想起,风停了,便也彼此相忘了。生活像多面鼓,有时候,要享受着,有时候,要挺过去。今夜,月暗灯昏,雨痕如线,死生虽限情何限?清瘦的笔触百感萦绕,勾起了我的想念,想起我们一起唱过的歌,我们一起流过的汗,我们一起经历过的想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