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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柔

发布时间:2024-08-21 09:33:48

  渐渐地习惯晓柔的多话与奇怪。晓柔说话时声音像风铃,却不会对我唱一首完整的歌。晓柔有个习惯,每天天黑

  后闭着灯躺在床上听Lene Marlin的《A Place Nearby》。

  认识晓柔的时候,天很蓝。阳光洒在她白色的碎花洋裙上,见到我,微笑,白皙的脸上挂着两个浅浅的酒窝。晓柔有一堆的梦想:去喜马拉雅虔诚膜拜后爬上峰大哭一场,在阿尔卑斯山顶大声呼喊一个男孩的名字,去萨尔茨堡演奏自己创作的一支未命名的曲子,一定要在仲夏晚上十一点三十分,曲子会在十二点准时结束。要求那个男孩走在幽深小石子路或狭长的小巷,确保能听完她奏出的整支曲子。见我没反应,她合上一本‘EVE’杂志在我面前度着步。泰姬陵,嗯,一定要去。“因为泰戈尔?”她白了我一眼,说我不懂。还是去普罗旺斯,忘草香,鲜味芝士......

  晓柔总是纠结,她作了好几份路线图,只是每份路线图都没有终点。晓柔的书架上放了一本被翻了很多遍的《年宝玉则》,她其实想去的是久治县,只为了寻找“然都拉瓦尕柔”。她很久没有美美地睡上一觉了,尤其在那美丽的花丛中。晓柔也试过一个人的时候在离家不远处的轨道旁行走时精准地算过,从鸣笛到从眼前经过,用时两秒。也喜欢在午夜趁隔壁保安打盹时悄悄地爬上楼,不想那年老的保安把她当成小偷。晓柔做过一次没有得手的小偷,因那男孩太狡猾。晓柔家的楼只有五层,选择爬上隔壁那个十五层的楼顶,因她没有勇气,十五层,已经达到了极限。站在楼顶看着路上的车流,她想,自己准能超过车速。

  晓柔喜欢在房间里栽上几盆花,每盆花里都挂着一张英文卡片:Rosmarinus officinalis。窗外的风佛过晓柔唯美的脸颊,带着一滴滴的晶莹,在转身的瞬间,静静地落下,没有声响;晓柔是个很细心的人。晓柔说她的心,一半着快乐,一半住着忧伤,忧伤的时候别太大声,会吓着快乐。她总是在别人面前微笑,在我面前沉默。几片新叶摇曳在窗台上,白色的卡片摆动着:‘Angel‘s Trumpt’。梳妆台上放着几瓶香水:Tiffany,Chanel NO.5, Shalimar。

  晓柔总是‘欺负’我不懂英文,我只好在晓柔面前‘老实’。Rosmarinus officinalis:迷迭香。Angel‘s Trumpt:黑色曼陀罗。晓柔喜欢在天对我说着同样的话:“有一种花,温度在十五摄氏度左右,种子容易发芽,从出苗到花开约六十天,霜后枯萎,温度低于二摄氏度时全株凋零。”( 文章阅读网:www.telnote.cn )

  夜了,静了,那丝的不安弥漫开来,晓柔悸动的脸徘徊在刺眼的的灯光下,一步,两步,终停不下来。晓柔早就知道自己是A型血,她从不会怀疑那个一直照顾自己的医生;这次,她自作主张,A型。她伸出修长白皙的手指,然后睁大眼睛温柔地看着我。“开花时帮我在手指上划道口子,别太大,但速度一定要快,因为我怕痛。”我知道,晓柔说了谎,她并不怕痛。手指在刺眼的灯光下,泛着白光,刺痛了眼,或许会让她失望。桌上的日历表一连画了好多心型,晓柔栽的黑色曼陀罗已有十天时间。

  闷热总叫人有些无奈,一抹烟尘在路旁肆无忌惮,慢慢地潜入晓柔的阳台,晓柔轻轻地弹掉附在衣服上的一粒粒土,如洒在远处的那一缕阳光,漫不经心。晓柔是个爱干净的女孩,把房间5S一遍,再一遍;可有些东西,任凭她怎么5S都有些力不从心。晓柔准备在周一的早上去街头的老店换一把小提琴,再环行到城南的海外旅行社,为了阿舒。她答应过阿舒,一定会在离开前请求经理让阿舒去创造自己所不能的价值;她不会去恨阿舒,更不会去恨阿舒之外的任何人,包括她自己。

  晓柔一度尝试养几盆夜来香与马蹄莲,还不忘养些郁金香。明亮的夜空挂满了斑斓,却又是那样的深邃,慢慢地将那份秘密吞噬。那就是晓柔想种“苍形草”。“花可以观赏,草能干嘛?”“可以吃。”晓柔肯定地看着我。“要不你给我在房子周围种一圈紫树。”我很少违背晓柔的想法,可这一次,不会答应她这种无理的要求。晓柔对养花或者种草一点都不专业,她固执的让我有点气愤。

  晓柔越来越漂亮,说话越来越温柔,脸也越来越白皙;半瓶的液体摇晃着,滴答着寂静的夜。但我知道,晓柔从来不化妆。离曼陀罗花开还有十五天,晓柔还是没能确定她的行程路线。我有丝庆幸却又觉得自私,或许,从一开始我就自私,我更自私的是晓柔没邀请我和她一起去。地板上,片片散落的迷迭香。晓柔躺在靠椅上,呼吸着快到来的黎明;几个花骨朵在风中微笑,残留些殷红。我静静地站在晓柔旁边,听着它们由微笑变的张牙爪。“笨男孩!”晓柔最后一次对我微笑。

  晓柔没有等到曼陀罗花开的那天,她提前一天决定了路线,只她一人。她离开的那天,很安静,因我们之前说了太多话,我没有送她。窗台上一朵朵黑色,藏着一个个小球上面点缀着一圈圈的红。“我决定一个人离开,不会带上任何人,包括你!”花盆下的卡片洁白如寒冬的雪,我抱怨晓柔的字迹东倒西歪,却画出一圈圈的泪痕。抬起头,仰望天花板,没有一丝光线。我离开晓柔房间,带走了一张CD与开得妖艳的曼陀罗。

  没有阳光的午后,我把曼陀罗交给了扬。“她并不会养花。”扬嘴角的风带着轻蔑,笑的脸变了型。晓柔说扬帅的像恶魔,微笑像天使。一张泛黄的照片静静地躺在晓柔的抽屉里:一米七五的扬高出一张接近完美瓜子脸的晓柔一个头,他们都在笑,笑的那么甜蜜。我没有理会扬,只在他的脸上留了个拳印。

  晓柔说扬很会养花,只是没有种过迷迭香与黑色曼陀罗。一个冬天的早晨,扬递给晓柔一包花籽。

  “听说了吗?每朵黑色曼陀罗里都住着一个精灵。”扬的眼里多了些狡黠。他知道,晓柔会相信。“会减轻疼痛吗?”晓柔从不怀疑,但这一次,她得面对自己。

  夜来香,马蹄莲与郁金香是扬托阿舒送来的。暗黄的路灯拖出两个修长的身影,伴随着夜晚的风,越拉越长。“离开扬吧。”作为最亲密朋友,晓柔没说话。晓柔离开扬的那天,医生拿着一张化验单推开了晓柔家的门......

  听说了吗?每朵黑色曼陀罗里都住着一个精灵。漫天的飘雪,是谁造成的季节,漫天的飘雪,在凋谢;凋谢在晓柔的微笑里。

  夜来临的时候,我会把音响慢慢地调大,让那熟悉的旋律慢慢地充满整个房间:I entered the room.Sat by Urbed all through the nigh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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