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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日,我没有见到我的父亲------那些安放在西瓜摊上的岁月

发布时间:2024-08-27 14:38:41

  那一日,我没有见到我的父亲

  ------那些安放在西瓜摊上的岁月

  那一日,我要来北京,

  那一日,续接着数天来的阴连绵,

  那一日,西瓜摊旁停放着一辆白色的面包车,

  那一日,在面包车里窝睡了一晚的父亲冒雨骑车回家去吃早饭,

  那一日,我搭乘姐夫的小轿车踏上去太原火车站的路,

  那一日,父亲回家,我离家,我们岔开了,

  那一日,我没有见到我的父亲……

  那一日,载着那些卖西瓜的留恋与记忆,

  那一日,只有无尽的慨叹,没有来北京的欢心……

  我的父亲,前些年跑过西瓜运输,对西瓜的产地、旺季、生熟、销路都是知晓的,今年是父亲卖西瓜的第三个年头,那40吨大西瓜产自河北保定,销售西瓜的地方在我家乡村头的公路上,十里八乡的乡邻、过往的大货车司机、二倒贩子们都尝到了那大西瓜的甜头,纷纷来花钱捧场。

  西瓜摊的“战线”很长很长,上下三层,背靠的是村里一家敞亮的十间院落,院主人是一家和乐的四世同堂之家,白色的面包车正是他们借给我父亲夜晚照看西瓜的“小窝”,有了这个“小窝”,晚间看管西瓜的父亲避免了蚊虫的叮咬和夜风的偷袭,我感恩这家善良的人儿。但我也知道,身高1米7多的父亲,整夜整夜地“蜗居”在车上,身子有多么多么地难受……

  父亲是慧眼识西瓜的“老伯乐”,暑日炎炎,那些成天在路途中奔波的汉子们,瞥见西瓜摊子总要下来解渴、偷闲。父亲总能从近万颗西瓜里挑出颗颜色鲜亮、水分充沛、味儿香甜的西瓜,切开的西瓜总能让那些过路的流汗人大饱眼福,心服,嘴服,胃口服。因此,这些路过人成了回头客。弟弟,我知道他一直在努力,从网络上查阅了不少识别西瓜的“偏方”,挑西瓜的手艺终究是抗衡不过父亲的。

  7月份,我大学毕业,回到村里,西瓜摊子已经红火起来了。我不懂西瓜的生熟,也没力气去搬腾那些沉重的玩意儿,背着包,收钱、数钱就是我的活计,母亲身体不好,我来当“财务总监”减轻了她的不少负担。那几日,暴晒的天气晒火了西瓜摊上的生意,二伯、表哥、一些赋闲的四邻都来帮着搬西瓜、卖西瓜、看秤,钱在我手里剪不开、流不断,那是一种淡忘了疲惫的欣慰。我知道,担忧西瓜赔与赚的还有诸多的亲朋、街坊,这种实实在在的帮扶都是我那对善良的父母一点一滴汇聚来的。

  太阳连续地暴戾之后,往往迎来的是雨水的兴风作浪。西瓜摆放在公路边上,黑色的遮阴网是挡不住雨滴的。连绵近十天的阴雨不但减弱了西瓜的销量,雨后,西瓜的身体上起了一些斑点,那是可能烂掉的征兆。弟弟,毕竟没有经历过什么大风浪,赔钱的念头时常闪过他年轻的脑瓜子,时不时地这个大男孩会愁眉紧锁,但他一直在出主意、想法子。父母,表现出来的只有沉着:用母亲的话说,“想挣钱就得担负赔钱的风险”;用父亲的说话,“再着急,西瓜也成咱自己的了,就算烂掉也是咱自己的”。

  我是7月12号来的北京,那几日,阴霾的天气一直笼罩着家乡,迟迟留恋,不肯离开,车票不允许我再眷恋我守候了整整10天的西瓜摊子。那个阴雨绵绵的清晨,我搭着姐夫的车,路过我的西瓜摊子。雨水,不大,却也不小,击打着湿漉漉的遮阴网,西瓜上覆盖了一条长长的塑料布子,白色的面包车里,我没有见到我“窝睡”了一夜的老父亲。车上坐着一位好心的大爷,接替父亲看西瓜,他说父亲回家吃早饭去了。不,他回家是送他大学毕业的女儿去首都,但他们父女行走的路是岔开的……

  今天,我打电话告诉父亲,我去了清华、北大。我早就知道那第一摊子的西瓜没有多赚钱,但父亲赚来的是卖西瓜的“生意经”。父亲又新批进了一些西瓜贩卖,他天生就喜欢做生意。弟弟,告诉我,在北京没钱了,就给他打电话,母亲说他们在家的西瓜生意很好,不用我担心……

  此刻,我再也约束不住自己的眼泪,那些安放在西瓜摊上的岁月必将载着我走遍我们的首都,走过我的青春,迈进我久远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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