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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师傅和毕师娘这夫妻俩

发布时间:2024-07-09 14:22:06

  《带的云七十年感怀短文700篇》

  第157篇毕师傅和毕师娘这夫妻俩

  毕师傅和毕师娘夫妻俩不是包办婚姻,是他们自己认识和自由恋爱的。因为个性差异后来才有了许多的不协调和摩擦。不是擦出浓浓的爱情火花,而是擦出了呛鼻的“硝烟火药”味。

  两口子都是炊事员,在食堂配合挺默契,一个红案、一个白案,毕师傅管烹炸煎炒炖,毕师娘则管白米饭、白面馒头、片儿汤、包子饺子。

  毕师傅光头、虎背熊腰、五短三粗,毕师娘则苗条娇小,一缕头发从后脑勺往上翘得老高老高的,像一棵兰草栽在头顶,走路时“兰草”随她轻盈的步伐有节奏的颤动着,摇曳生姿,还显得个头高了一截。

  毕师娘说话如同连珠炮,又快又嘎嘣脆。毕师傅常常说不过老婆便动手:“三天不打你还要上房掀瓦啦!”

  毕师娘不是省油的灯,如果毕师傅擎一把锅铲,毕师娘便操一把火钳。一次把一碗醋泼在老公脸上,毕师傅几天里一身酸不溜丢的,同事打哈哈说:“毕师傅好喜欢吃醋呀,走到哪儿都酸溜溜。”

  毕师娘没文化然而伶牙俐齿,一次为孩子的事和人吵架,那人说不过就动起手来。她挨了一巴掌哪肯罢休,一定要打回来。老婆吃了亏毕师傅竟然还帮别人说话,把她紧紧抱住不让冲上去,老婆硬要往前冲时给了老婆一脚。

  毕师傅白天不怕老婆,晚上却蔫了。老公深更半夜最拿她没法,不认错也得认错。有一次毕师傅还没被“宽大处理”就嬉皮笑脸往上扒,毕师娘趁其不备一脚把他踹下床,栽了个四脚朝天。

  毕师傅栽个四脚朝天也不敢吱声,怕被邻居听见了笑话。老婆摸着了他的“软肋”专选这样的时候治他,逼他“虎落平阳”。

  这天,毕师娘挨了老公一脚那肯罢休,晚上又捏起老公的“软肋”。她在枕头边藏好一把火钳,不许老公上床,不老实便用火钳夹他。

  毕师傅又变得闷不吭声了,尴尬的一边抓着脑袋一边陪笑脸做保证,被老婆大大的数落了一番,把他的事全抖落出来。毕师傅只好把窗帘拉密一些,求老婆小声点,无可奈何的听她一遍又一遍数落。

  “装什么知识分子嘛,不就念过半学期初三,那封情书还是人家替你写的,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呀,这蠢驴也不重新抄一遍,一看就知道不是你的字。”

  “你装什么积极,图什么嘛?不就是掌锅铲的料,能当官不成?”

  “人家有事帮家里人,就你傻,尽帮外人,打我一巴掌还给我一脚,世界上哪有你这猪猡的。60年经济困难、粮食紧张,国庆节每户发半斤高级饼干和二两白糖票,自己都舍不得吃你还送人。说人家有困难人家有病,我们就没困难,我就身体好?生了孩子连一碗肉饼汤也想不着!”

  “对门那姓黄的从乡下搞来了那么多红薯芋头,给过你一斤半两没有呀,和人家套什么近乎!你骂儿子猪猡,你才是猪猡,儿子也是你的猪猡种!”

  毕师娘叫他猪猡有个故事:

  儿子看见人家玩气球便也把抽屉里的避孕套拿去当气球,吹得比其他孩子的气球还大。毕师傅看见那气球多了个疙瘩心里就明白了,一个耳光刮过去:“谁叫你捡脏东西来玩,这个猪猡!”

  儿子大声嚷嚷起来:“不是捡的,是五斗柜里拿的,我不是猪猡嘛!”老婆一发现赶紧捂着儿子的嘴往家里拽,凶老公说“你才是猪猡,大声嚷嚷什么。儿子以后不捡人家的脏东西就是了”。

  毕师娘今晚关不住闸门了。她也就是晚上能拿捏得住丈夫,如果白天,他会凶老婆说:“咦,给你一点颜色,你还要开起染料坊来了呢!”现在他全由老婆,爱怎么叨就怎么叨,虎落平阳被犬欺呵。毕师娘当然还要叨叨。

  “你这个蠢人就爱打肿脸充胖子,割屁股肉补脸蛋,有什么脸面好做的嘛,人家的日子比我们好,可是你还支援别人,有风格哟,光彩哟,进步哟,国家主义共产主义精神哟——不,国际主义共产主义精神哟。”

  “我弟弟求你帮忙推三阻四,说没时间,帮别人就有时间啦。这脓包相还想往上爬,爬得上去啵?上次选群众代表你不就多那么一两票,有什么用!如果拿钱拍自己家里人的马屁,万一有个病痛和难处,家里人还会照顾你。拿钱拍外人的马屁,今天说你两句好话,给你戴顶高帽子,明天就不搭不睬,你是蠢猪呗?”

  “弟弟和你是一个娘肚子里出来的,竟然对他那么冷淡,宁愿帮别人也不帮自己的弟弟,还什么发扬风格,屁,不就想摆脸面,得点假名声!”

  “连拍马屁该拍自己人都不懂。那年你在哥们家里吃剩菜病了拉稀我回乡下了,还不是你弟弟借板车把你送医院,熬稀饭喂你,哥们会管你呗,死在屋子里了也不一定有人知道。”

  “不讨好自己人反倒讨好外人做什么嘛,老婆陪你睡觉,给你生儿子,你是猪猡呀,猪猡才像你这样笨、这样呆、这样傻。”

  “你也不动脑筋想想,对别人那么大方,对家里人那样斤斤计较。你比猪猡还笨,人家打了我,不帮我打回来还踢我一脚,打老婆好光彩哦!”

  “还说什么攘外必先安内,我问了人家,那是国民党的话,你学国民党呀。你这没良心的巴不得人家把你老婆打死再娶过年轻的吧。死猪,没那么便宜,我会像活捉王魁,天天半夜三更来找你。”

  毕师娘说一阵、骂一阵,哭一阵、笑一阵,毕师傅无可奈何,只好由她。别看毕师娘没念多少书,大大咧咧,倒是有一手,准能把毕师傅镇住。

  毕师傅想想都快半百的人,老婆要是真的跑了哪儿去找这样的好老婆?他答应从现在开始都听老婆的,保证再也不打她。深更半夜毕师傅从来不敢顶撞老婆,他最怕夜深人静时老婆嚷嚷,嚷了出去面子往哪儿放呀。毕师娘还是不饶不让。

  “自己说你是猪猡!”毕师傅说了自己是猪猡,老婆才回嗔作喜扑哧一声,把藏着的火钳交给毕师傅,批准他上床。

  夜深了,渐渐悄然无声,只有小虫唧唧叫,蚊子在蚊帐里

  盘旋,偶尔传出“啪”的一声。是巴掌对着巴掌打蚊子的声音,不像是打在毕师娘身上,然后便静悄悄。

  《带雨的云七十年感怀短文700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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