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枫楠和他的西西弗斯。

时间: 2012-05-26 19:07:55  分类: 伤感日志  天气: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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枫楠记得高中时,几乎没有和春说过话。那时的他,成绩永远在班上前三名,人又长得帅,在篮球队是绝对主力,是好多女孩子心里暗恋的对象,雪春在他的心里没有什么印象。
他后来曾经找过毕业纪念册,在一大堆同学的话语中,看到了雪春也是上面写了一句话的:祝你前程似锦,希望有一天,我们会在人生路途中相遇。枫楠忘记了当时看到这句话的表情,大概是一笑了之,对这几个字眼光一扫就过去了。
枫楠拿到了这所著名大学的录取通知书时,爸爸单位的同事都前来一个劲地夸他,可是枫楠平静得很,上个大学只不过是人生一站,他的目标很宏伟,将来有一天成为教授,再高兴也来得及。
枫楠到了学校后收到的一份份信中,竟然也收到了雪春的信。信里除了对他表示祝贺外,说:她还在补习,准备明年的高考。枫楠回信时很委婉地写道:人生有无数选择,你不必一定走上大学的路。此时,枫楠在想:你成绩不好,干脆直接学门手艺打工去算了。
没想到二年级元旦时,雪春又来信了,信中说,今年高考的英语又没考好,还要复习一年。枫楠没有回信,因为他那段时间正忙于追罗莎莎。
枫楠在见到罗莎莎的那一刻起,就知道爱情已在心里萌芽。他的眼中,罗莎莎就是校园内的奥黛丽赫本,清纯得似乎不食人间烟火。大二的国庆文艺表演,枫楠唱了一个刘德华的《忘情水》,罗莎莎是伴舞之一。那天,她穿着一个白色的连衣裙,在光与影的作用下,衣袂飘飘,婀娜多姿。在歌舞中,她看着枫楠,嫣然一笑,枫楠心里象被春风掠过的水面,起了一串涟漪。
枫楠决定发动爱情攻势,听说追罗莎莎人很多。他作了调查,知道她还没有确定的男朋友。就是有也不怕,自己的条件有信心追到任何一个女孩。可是台下的罗莎莎对枫楠不温不火的,枫楠的任何试探,她都没有积极地回应。枫楠想,白天鹅才会高傲,丑小鸭是让人随意接近,可有什么意思呢!
枫楠决定创造机会,比如罗莎莎在图书馆看书时,枫楠会突然出现,与她说几句关于这本书的评价。在上自习时,枫楠又会坐在离她的位置不远处。枫楠请她单独看电影,她婉拒;请她跳舞,她对每个与她跳舞的男孩子都一样,对枫楠没有任何的特殊。
枫楠在长达一年的爱情追逐后,罗莎莎与他还是处于正常交往的水平。枫楠出的招就象铁拳打在棉花上,虽然出了全力,但是没见任何反弹。枫楠不急,只要你没有归属,我都有希望。 2
雪春在校园时找到枫楠的时侯,枫楠已经在上大学三年级了。当枫楠得知,雪春竟然也考入了这所学校的专科班时,很是吃惊。枫楠看她那兴奋的劲儿,心想,何苦呢?一个专科也高兴得像范进中了举一样。但还是虚伪地说,以后我们老同学可以多联系了。
可能雪春把这句话当成了真,竟然有几次到宿舍来找枫楠,枫楠在给同学介绍时,心里老大不情愿。
这个胖胖的女生,其貌不扬,枫楠不愿意别人把她和自己联系在一起。
枫楠的病是不知是什么时侯开始的。反正大三下学期不久,他就觉得浑身无力,并不时闷热,再后来就是痰中有血丝,到医院里一查,竟然是浸润性结核,肺部烂了一个直径达到4CM的洞。枫楠开始住进了位于郊区小镇上的结核病医院,医生说最少住院九个月。
枫楠的世界开始下雪。对病情的担心、对学业的焦虑、还有无边的孤寂,折磨着枫楠。每天的生活,就是被抽血、化验、吃药、打点滴等充满着,除此之外就是睡觉。一睁眼,就是白色的墙壁,白色的病服,护士的白大褂,透明的药水,枫楠的世界里连一丝彩色都没有,他的心情变得如同这灰白的墙。医院离学校很远,同学和老师在自己刚进医院时来过一次后,也就没有人来了。枫楠觉得连说话的人都没有,特别是,罗莎莎的倩影已经多日不见,让枫楠的心情糟糕无比。
雪春过来找到枫楠的时侯,已经是枫楠进医院的第三周。她提了瓜子、开心果之类的小点心一大堆,放在枫楠床前的小柜子上。雪春问了现在病情怎样什么时候出院之类的话,枫楠一一作了回答。
雪春说:在这里感到很孤单吧?枫楠苦笑着说,当然是了,我都快被逼疯了,简直就是在蹲监狱。
雪春说:这样吧,以后每个周末我来陪你,反正我有时间。枫楠说,这里是结核病医院,容易传染的,你不怕吗?雪春说,我注意一点就行了。下次过来,我从图书馆借点书过来。
从此,每个周末雪春坐几个小时的公交过来,枫楠感到有点过意不去,雪春说,我们是老同学,这里除了我来照顾你之外,还能有别人吗?
枫楠换着看雪春带来的书,一本又一本,哲学的、小说的、历史的,但看完之后还是觉得没劲。每天在他面前老是有一个倩影在晃。他的心灵犹如干渴的沙漠,没有期待中的雨水到来,是不会焕发生机的。而他期待的,绝不是眼前的雪春。
雪春这天临走时,枫楠脸色冷淡地说:雪春,下个周末你就不要过来了,我很烦,但不要有人来陪,如果有人在这里,反而给我添乱。
雪春困窘地站在那里,随即无所谓地依靠在他的床边,说:枫楠,我知道你的心情,你再嫌我,我还要来陪你。
枫楠想怎么这样,你以为我是说反话呀?就索性很无耻地气她说:你能否和一个女孩子讲一下,我生病了,希望她能来看看我,她的名字叫罗莎莎。
没想到雪春竟然说:放心吧,我这就去把罗莎莎找过来。
枫楠轰然倒在床上。 3
下个周末,雪春竟然真地陪着罗莎莎过来了。穿着一身素衣的罗莎莎手上拿着一束美丽的康乃馨,出现在病房门口时,枫楠觉得自己全身鲜活了。枫楠没有花瓶,只好手足无措地把它放在桌子上。罗莎莎依然恬静地对他笑,静静地听枫楠说生病的情况,很温声地安慰他不要急。半个小时内,枫楠感觉自己的灵魂在飞舞,在歌唱,身体的每个毛孔都沁出甜蜜的味儿。
罗莎莎走了后,整整一天,枫楠还在床上意犹未尽地回想着她来时的细节。他仿佛在做梦一般,但梦还是被雪春惊醒了。
雪春说:枫楠,我有个想法,你现在的时间多得很,不如一边治病,一边准备大四下学期的考研吧。
枫楠摇摇头:我要长达九个多月不能上课,到时肯定推迟一年毕业,老师会同意考研吗?
雪春说,枫楠,你不试怎能么知道不可以?你要有目标,你不能反复这样消沉,过去你不是这样的呀!而考研就是一个够吸引你的目标,让你有事情动起来。
枫楠有点恼:行了,我现在被病折磨得苦闷死了,你还要烦我?
雪春笑着说:我看你是闲得发慌的闷。
这天,枫楠想了很久,是吗,我是真的闲得发慌?可能雪春是对的,自己在床上卧得太久了,不知道要干什么,才会想这想那的吧。也对,与其苦闷,不如麻痹自己,把时间都利用起来准备考研吧。从此病床上的枫楠看专业课,听英语背政治。
枫楠看了一本一本的专业课,在草稿纸演算了很多试题。不会的,他写在本子上,由雪春送给同学看,同学写了后再由雪春带给枫楠。
有些理论计算课程太难,枫楠一向自信的感觉都没有了。他第一次开始打退堂鼓,对雪春说:这课都没有上过,我就看书了,也不一定能通过,那这几个月不就白废了脑细胞了吗?
雪春说:你不尝试,不坚持,怎么知道最终会不通过?在一副牌还没有打完之前,你知道你会输吗?
枫楠说:我不会成为希腊神话的西西弗斯吧,明明知道那个石头会滚下山坡,还是每天推它上山,白废力气吧。
雪春说,你不是爱罗莎莎吗,罗莎莎的追求者很多,如果你就这样消沉,可能罗莎莎对你正眼都不会看的。如果你考取了,最少你在她心目中的地位要高一点吧?
没想到第二周,枫楠竟然收到了罗莎莎的信,她在信中也全力鼓励枫楠考研,她在等着他的好消息。枫楠收到信后,心里暖和了好久,觉得这回无论如何也可拼一下了。
枫楠在看哲学题目时,又遇到了困难。一些题目他背了很多遍,但转眼就忘记了。枫楠心想,不会打点滴把自己的记忆力打坏了吧?听医生说,利氟平和链霉素的副作用不小呢。枫楠又一次对自己产生了怀疑,他第二次打退堂鼓,对雪春说,雪春呀,我真怕是白废功夫,头脑里一团浆糊,根本记不住。
雪春于是和他一起想办法,开始把每一个条款写在一个小卡片上,正面写题目,反面写答案。把这些卡片放在病服口袋里,枫楠可以随时拿出来看。她说:我的学习天份算低的吧,考个专科,都花了三年。第一年高考失败后,家里人全部劝我放弃复读,如果我没有坚持,现在说不定就在哪个小厂里打工了,不可能还会有机会在大学里就读,也就不会在这里和你相遇了。枫楠,凭你的聪明,一定能成功
枫楠看着她,觉得这女生真是对自己不错,自己与她相处久了,也真的有点感情,可就是她的身材差了点,如果她有一点象罗莎莎,自己真的可以和她相爱。 4
结局很顺利,大四临近年关时,枫楠顺利地通过了研究生笔试。可是,系里通知他:他大三下学期和大四上学期有些课程没有上,只能明年毕业,研究生考试成绩可以保留。
枫楠像被迎头浇了一盆凉水,努力了半天,最终的结果还是与他预想的一样。他对雪春说,我还是成了西西弗斯,还是推迟一年毕业。
不过还是令人最高兴的事情,他可以出院了。枫楠觉得这九个月太不容易了,还是要感谢雪春对自己的照顾。他要以谢谢老同学的名义在校外一个小餐厅请她吃饭,雪春准时来到了小餐厅,她穿了一个红色风衣,显得身材苗条了很多。枫楠没想到她也还是有点风姿绰约的嘛。
枫楠在几杯酒下去后,不禁感慨起来,这段时间多亏了两个人,一个是你雪春,不是你的一直鼓励,我这几个月的心情不知道有多糟。两人聊起过去的高中生活,雪春说有一次大合唱,我就站在你的旁边,你还记得吗?枫楠说记得不太清楚了。雪春说,当时你在高中时很风光,不记得也是正常的。枫楠心想,星星可能会知道月亮的光辉,月亮会记得哪个星星的亮度吗?
几杯酒下去,枫楠说,还有一个要感谢的人是罗莎莎,因为有她在,我才有努力的动力,还有她也写了信鼓励我考研。明天我要去找找罗莎莎直接表白,你说的不错,在这副牌没有打完之前,我还有努力的机会。
枫楠第二天找到罗莎莎,他向她直截了当地表达了自己的爱意。她听了,很冷静地说:我已经有了男朋友,在开公司,他的资产上千万。你掂量什么时候挣到这么多钱时才来找我吧?另外,我也没有给你写过信,可能是别人代替我写的吧。
枫楠才觉得不是所有的坚持都会成功,有些牌在没有打完之前就已经确定了输赢。
枫楠终于退却了,灰头灰脑地又回到了毕业实习中。他这时意外地得到了一个好消息,学校里改变了主意,鉴于他前几个学期的好成绩,同意他只要把前段时间生病的课程补考一下,就可以直接升入研究生。枫楠觉得真是意外,觉得老天还是没有辜负他。在问了老师后,他才知道,有人直接给校长写了一封信,说象枫楠这样成绩优秀的人,应该给他机会的。如果枫楠第二年才能毕业,他可能会报考别的学校,难道学校让一个很优秀的人才流失吗?老师说,这个人在信中说,他和枫楠自从高中时就是同学,知道他的天赋,也相信他的潜力。
枫楠恍然大悟。他赶紧来找雪春,从来都是雪春来找他的,他没有主动联系过她。他这时懂得了,对,自己的爱情归属应是雪春,她一直在奉献、在无私地给予、在悄悄地爱他,而他就因为她的外表,一直把她当作爱情圈外的人。他去专科宿舍楼去找,没见着她,雪春的舍友递给他一封信,说雪春叫我交给你一封信。枫楠迫不及待地打开,信里说:枫楠,我一直对你存在幻想。但在你请我吃饭时,还想着明天去找罗莎莎去表白,我才知道我是多么傻,原来我一直的坚持本身是一个错误,再多的努力也是无济于事的。我就是西西弗斯,虽然坚持不懈地把石头往上推,但早已注定石头会落入原地。枫楠,请原谅我这段时间不能见你,我想自己冷静一段时间。
枫楠对自己说,这回就是挖地三尺,也要坚持到底找到雪春,他要告诉西西弗斯:你这回推的石头将不会回到原地,因为有我枫楠一起把它牢牢地固定在山巅。 【喜欢小说的朋友请加伊若染QQ:8103385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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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若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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