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制造一个人》读后感锦集
《如何制造一个人》是一本由[英] 菲利普·鲍尔著作,中信出版集团·新思文化出版的平装图书,本书定价:78.00元,页数:416,特精心从网络上整理的一些读者的读后感,希望对大家能有帮助。
《如何制造一个人》读后感(一):弗兰肯斯坦猜想
利用人的大脑类器官,科学家们可以开展侵入式实验,并且可以采用一些最终会导致大脑结构被破坏的方法,这些研究显然是无法在活人上进行的。——《如何制造一个人》菲利普·鲍尔 京极夏彦曾经写过一部诡异的推理小说,叫《魍魉之匣》,“魍魉”指的是陆离精怪,在那部小说中,京极夏彦一展他丰富的知识底蕴,用民俗和生物学结合到一起,讲述了一个疯狂的母亲,用仅存的早逝女儿的头颅与一整间生化工厂连接起来,以求得让她永生的梦。不管多诡异,理论上是完全说得通的,而现实的困难大概就是,要复刻这往近了算也花了6500万年才有的“造人”实属不易。 不过,2017年在英国伦敦大学学院实现的,似乎又让“弗兰肯斯坦”猜想近了一步:科学家们从本书作者菲利普·鲍尔肩上取下一块皮肤组织,用基因诱导技术将其还原为诱导多能干细胞,又进一步引导它往神经元生长,而这堆细胞成功地发育成了一个大脑类器官。它的神经元数量比起真实大脑来说少得多,放电频率也只有真大脑的3%~4%,但足以让科学家兴奋。因为如果可以实现人造脑——当然不可能完美到替换生病的大脑——就意味着可以跨过伦理问题来研究与大脑相关的疾病或其他。而伦敦大学的科学家们最初组织这个实验也正是为了研究阿尔茨海默病、癫痫、脑梗等治疗途径。 不过,我倒是觉得这条路只能作为辅助,因为除了单基因突变引起的疾病,混杂生活习惯和生活环境原因的疾病很难脱离身体找到治疗途径。倒是,体外培养组织这条路,更大的用途,或许是培育出可替换的心脏、肾或肝脏、肺,解决器官移植的燃眉之急——不过这项技术本身就需要克服脱离身体要如何生出完整器官这一难题。 本书作者不是科学家,而是一位科学作家,于是非常热心地花了很多篇幅讨论此中技术下的“人”的定义问题,但是看下来的感觉就是“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笑) 或许没有错,如果黑客帝国,赛博人类真的实现了,将颠覆既往认知。但我并不认为会动摇到从笛卡尔到休谟,再到西德尼的自我认识——自我基于个体的独特性和完整性。因为这里的重点在于“个体”,而非后者,意识决定个体的边界,对无法认知的存在于定义个体而言毫无意义,所以独特与否、完整与否,事关意识如何看待它的边界,而不是客观反映。我们不能说一个人胳膊换了义肢他就不完整了——除非他自己认为自己不完整了。 讨论这些形而上学的东西无益于面对现实问题,生物学真正面临的伦理并不在如何定义人——请把它留给哲学家,而是要区分,用猪的身体当做人类器官的培育容器是一回事,把人脑放到猪的身体上希望它获得意识是另一回事。
《如何制造一个人》读后感(二):“类器官”可以“组合出”人类吗
如果仅仅因为封面就把这本书定义为一本备孕须知或者是生育经验的书类就大错特错了。这本书是基于细胞学的制造一个人,就是基于人类组织,在实验室体外培育出的“类器官”,在研究如何将“类器官”组合成一个“人”的可能性。是一本认认真真研究生命科学的专业书籍。
这是一本地地道道的理科类书籍,同时也是打开新世界大门的钥匙,可以满足我的强烈好奇心。而且作者的讲述非常的简单明了,通俗易懂,就像是名家推荐给他的点评:是用文学家的语言来介绍前沿的生命科学,探讨与之相关的伦理和社会问题,思考人体和人性的哲学。因此,大众读起来也不会觉得吃力。除了可以了解很多专业知识之外,作者非常善于用已有的科幻电影做例子。比如《幸运儿》《美丽新世界》《骇客帝国》等等,更加拉进了读者与本书的距离,增强理解。
我们知道克隆羊,也知道人类技术也可以克隆人,但为什么被禁止呢?这就是伦理和道德层面的问题。我们可以在动物的身上培养出人类器官,但是这类“类器官”是什么结构和原理?如果可以全面应用在医疗行业,是不是人类的医学发展又要迈进很大的一步,很多残疾人的福音?除此之外,通过3D打印的方法打印组织甚至器官。这些都需要研究,孜孜不倦的研究。未来人类的发展,或者生命的发展都基于此,目前无论是科幻电影还是媒体们宣传的生命科学发展的预测,其实都需要很长一段的时间发展才能够真的实现。
毕竟,从细胞,研究到人类本身,关于人类生命工程研究的任何一项技术的进步和政策,都有可能带来社会变化。
这本书的写作缘起是作者参与的一个“类器官”相关的研究项目,需要记录相关数据及发展。科研人员从作者胳膊上采取了一小块组织,在实验室的培养皿中,培养出了一个迷你大脑。事实上,这个迷你大脑,是由细胞转化神经元形成的类似组织,它并没有自己的思想,这也引发了作者对于灵魂与肉体的研究和思考。这部分在书中也做了详细叙述,事实上,灵魂与肉体的关系思考自古有之。
本书的内容详实,八章内容几乎为我们大众科普了细胞生物学的方方面面,以及当前的生命科学发展进展,专注于人类发展的考虑和考量认知。同时,作者的内容博古通今,会讲清楚一个事件的来龙去脉或发展脉络,读起来会有一个全面的清晰认识。我们的学识也许不再能研究科学,但是我们的学习,能让我们更清晰的认识世界和自己。
《如何制造一个人》读后感(三):我不是我的DNA、我的大脑或我的细胞
我已经很久没有读一本科普读得这么酣畅淋漓了。
一般来说,一本好的科普能在科学性、准确性和可读性之间达到一个平衡。这样的科普可以让不具备专业知识的大众读者(比如我)在不陷入太多术语和繁复细节的前提下对某个专业领域形成基本的了解。而一本优秀的科普是难得一见的。因为作者不仅得把科普讲得科学、准确、不枯燥,还需要在人文领域作出深刻的探讨。他/她不仅需要旁征博引,还需要对科普所涉及的哲学、科技史、伦理等领域有充分的了解,并用这些人文领域的理论来分析自然科学领域最前沿的伦理的“灰色地带”。他/她不仅得精于自己的专业、懂得如何讲故事、还得在人文领域延伸出充分灵敏的触角、以作出有意义的批判。本书的作者就做到了这些。作为一个很喜欢读生化、演化、癌症、基因相关科普的大众读者,我在这本书身上得到了极佳的阅读体验。读这本书的时候我几乎都能听到我的神经元噼噼啪啪地发出火花,神经脉冲一次次带来打开新世界、推翻原有迷思的颅内高潮。(请参考斯嘉丽在《超体》里的体验)在阅读体验上,这几乎是读非虚构、尤其是读科普所能带来的最高体验了。
在智识方面,这本书在三个大主题上提升了我的认知水平:①以超体有机体的模型来理解人体,②破除基因作为人类组装手册的僵化认识,③诱导多功能干细胞的研究前沿到底发生了什么。
其实在之前关于癌症和多细胞生物演化的科普中,我已经接触过一些打破人体的统一性的观点。把人体视为细胞的集合或是基因的集合能帮助大众更好地理解癌症是如何在人体内演化出来的。对于构成我们身体的千千万万个细胞而言,“我”并不存在,存在只有细胞本身的“利益”和“选择”。如果细胞精诚合作、按照正常人类应有的操作手册各自完成自己的使命,那么“我”将继续存在并发挥功能。如果它们中的一些“鸡贼”地演化出了损“人”利己的生存方式、剥削和诱导其他身体部门的“同事”细胞来复制自己,而又成功躲过或是打败了其他“同事”细胞的监督和纠察,那么“我”就将面临大厦将倾的存在危机——“我”很可能会得到一张检查报告,上书大大的“癌”字。《狡猾的细胞》和《基因社会》这两本科普曾经帮助我理解了这种解构人的统一性的视角,但并没有把这种视角推进到生物学和生态学的领域,尤其是没有触及“超级有机体”这个概念。在《如何制造一个人》之前,我对“超级有机体”的理解停留在对昆虫的理解,尤其是蚁群和蜂群中的个体如何为了整体利益而做出精妙的选择(当然也有不少具体问题具体分析的例外情况)。但要我用这种目光来看待“我”和“构成我的细胞们”之间的关系,我对我的细胞真的没有这么大的信心,主要是因为我对这一视角的大部分知识来自于癌症演化的科普,也就是说我知道“构成我的细胞们”是怎么一言不合就闹掰了、变得越来越“自私”地长肿瘤而不是服务于整个“我”的人体,而并不理解“构成我的细胞们”为啥非得精诚合作。这部分的知识涉及大量的表观遗传学和多细胞生物演化的内容,而这个部分是我的一个知识空白,同时也是目前科研还没有完全参透、因而科普也不多的领域。
在《如何制造一个人》之前,我知道表观遗传学的大坑我迟早都得填,但完全不知道要怎么填,因为这玩意儿实在太复杂了,很少有科普愿意讲这个领域、讲得清这个领域,要找到一本讲得有意思的就更难了。《如何制造一个人》帮助我认识到了我之前的一些迷思,比如,我们不能把基因简单地等同于“如何用氨基酸/蛋白质组装一个人”的操作手册,因为表观遗传学标记始终积极地参与基因的表达过程,甚至在很多具体情况下会决定“人的组装”。这个认知对我的影响不仅在知识层面,更重要的是能帮助我对抗一些日常生活中的天命论和宿命感。在我们的年代,普通(家里没矿)个体的命运几乎完全由智商、情商和颜值决定,而这三点基本上都是与生俱来的。如果不确信表观遗传学在基因表达中的重要性,我们就会轻易地把“与生俱来”等同于基因决定论,那么躺平就会成为个体唯一合理的选择。而理解表观遗传学则在“与生俱来”之外、多给个人努力赋予了一些权重。比如,你所选择的生活方式会影响你的基因如何表达,虽然这个影响过程现在看起来仍像一个黑盒子一样让人猜不透,但至少我们可以抱有一个乐观的几率,即我们的命运还有一部分在我们自己手中。
诱导多功能干细胞的研究前沿就更有意思了。这个部分的科普既猎奇、让人大开眼界,又充满伦理讨论的可能性。在这个部分读者会反复看到这几年在社交媒体里被妖魔化的种种科研发现,比如意大利那个臭名昭著的“移植大脑”,比如胚胎干细胞培育、类器官培养、无性生殖、基因编辑,以及这些新技术对“何以为人”带来的种种冲击。作为一个一直关注这个领域的大众读者,这本书很细致地把模糊的细节给我掰开了讲,致力于让我在能看懂的前提下理解到底在这个领域发生了什么、那些听起来既充满希望又很可怕的实验所面对的限制有哪些。恶魔住在细节里,确实如此。补充这些细节有助于破除过于乐观的想象或妖魔化的担忧。同时,作者的文理兼修让我得以同时梳理科技史和科技伦理学研究的发展,理解大众对这些科技的认知是如何发展变化的。
除了科普之外,这部分内容对我来说最大的反思在这三个方面:①我之前一直以为克隆绵羊多莉应该长得跟她的DNA供体一模一样,如今理解了表观遗传学的运作方式,我才能真正理解,其实克隆跟DNA供体不可能完全一样,那么对自我复制式的克隆的想象也就立刻烟消云散了——我在社交媒体上看到过好几次有人克隆自己的宠物结果得到一只长得根本不像的动物然后怀疑自己被骗了,现在看来,这很正常嘛;②看似科学的理解背后其实仍有落后的性别观的影响,这种影响非常不易察觉但应该反思——比如把怀孕定义为从受精开始其实是受几个世纪以来认为女性只是容器的思维的遗毒,表观遗传学告诉我们,母亲的身体对孩子的基因表达和发展其实有相当大的选择权和影响力;③破除了基因决定论,也就是明了了DNA≠人,那么大脑=人吗?保存了大脑就是保存了这个人吗?表观遗传学其实也破除了我们对身体的鄙视、对所谓灵魂及其代表——大脑——的过度崇拜。虽然作者指出借用隐喻来帮助大众理解复杂的生命科学有极大的违背科学、道德、逻辑学和社会公平的风险,但我仍然非常喜欢他用来帮助我们思考到底什么是人的比喻:
我不是我的DNA,复制我的DNA也不能复制我。我也不是我的大脑,复制我的大脑也不能复制我。
作为一条流淌的河,我也是无法两次同样跨入的存在。这种思考让我更深地理解了”活在当下“,让我对自己的身体、对也许微乎其微却确实存在的自己的选择的影响力有了更多的信念。
最后要特别表扬这本书的注释部分。译者/编辑/校对非常细心地提供了必要概念的解释、厘清,并更正了作者无伤大雅的小错误。如果没有这些注释,我不会获得这么好的阅读体验。
《如何制造一个人》读后感(四):生命,其实只是从你的身上短暂地穿过
菲利普·啥都能写·鲍尔(Philip Ball),作家,先后在牛津大学、布里斯托大学获得化学、物理学专业学位,曾作为编辑,在《自然》杂志任职多年。现在,他定期撰写科普文章,值得一提的是,他十分关注与艺术文化有关的科学话题,著有
https://philipball.co.uk/books/all-books
这么多书
这本《如何制造一个人》缘起于一项实验。
那是7月里炎热的一天,神经科学家罗斯·帕特森(Ross Paterson)用一个苹果去核器一样的工具从作者的肩膀上“挖”下了一块组织。这块组织随后被放入了试管,浸润在富含营养的培养液中。8个月后,它变成了一个具有类似大脑结构的迷你大脑。
这个名为“培养皿中的大脑”(Brains In A Dish)的实验,是惠康基金会“凭空创造”(Created Out of Mind)项目的一部分,该项计划旨在改变公众对痴呆症的认识,并研发新的评估工具,用于评估各种艺术活动对痴呆症患者生活的影响。
由艺术家查理·墨菲组织协调的这项“培养皿中的大脑”计划的目标是通过参与者对这段经历的反应,来向更多的人解释这一类研究。这本书就是作者对参与这一项目的反馈。
显微镜下作者的迷你大脑
显微镜下作者的大脑类器官 神经元被染成了红色。可以看到,这些神经元组织成了一些层状结构,与大脑皮层中的分层类似
仅仅在十多年前,很多生物学家还认为这样的事情是不可能发生的。曾经的生物学家认为,手臂上的细胞是特定细胞谱系分化的最终状态,而且这种状态是不可逆的。这些细胞随后只能进行自我更新,每次更新都会对组织产生损耗,并且随着年龄的增长,组织将逐渐起皱并失去弹性,直到我们生命的终结。
而本书通过讲述作者这一小块组织的经历,讲述了我们对于细胞可以做什么的认识所经历的这一场革新。细胞的重编程打破了我们有关生物学时间的观念。
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学界的主流观点是在细胞分化的过程中,染色体会逐渐并且不可逆地失去多能性。直到20世纪90年代,成体细胞染色体的多能性才被核移植实验明确证明。
克隆羊“多莉”的诞生表明,成体细胞仍然拥有发育为完整个体所需的全部基因,而且这些基因可以被重新激活。
但除了核移植,能不能通过其他途径来“重置”体细胞的基因,将它们转变成干细胞呢?在进入21世纪之前,大多数学者都认为这就像逆转时间或者将一个成年人变成婴儿一样,是不可能实现的。
直到山中伸弥和他的学生高桥和利用病毒载体将4个基因导入成纤维细胞,并成功诱导细胞进入了干细胞状态,“颠覆了我们对细胞分化和细胞分化状态的可塑性的认识”。
在作者参与的“培养皿中的大脑”这一计划中,科学家塞利娜和克里斯正是使用了山中伸弥发明的细胞重编程方法,将他的皮肤成纤维细胞培养成了诱导多能干细胞,进而又诱导成神经元。
随着体外类器官培养技术的发展和完善,这种技术在未来可能被用于器官移植:培养出与真实器官充分类似的类器官,用于替换损伤或者功能异常的器官和组织。但这些美好的愿景离我们可能还很遥远在体外,如果不给予恰当的条件,诱导多能干细胞和胚胎干细胞并不能很好地形成器官。比如说在作者的迷你大脑中,可以看到一些揪心的缺陷。有的迷你大脑上长出了一些突起的结节,它们在试图寻找周围组织释放的信号。在体内,这类信号会告诉发育中的脊髓将神经纤维伸向何方。但在体外,这样的信号却并不存在。
科学家们之所以如此热衷于大脑类器官的培养,并不是因为他们想要培养出一个能够“思考”的器官,而是因为这样的类器官为我们提供了研究真实大脑结构和功能的替代品。
制造出整个人体器官一直是组织培养工作者的梦想。“组织工程”这个词是生物学术语和工业领域术语一种非同寻常的组合,让人觉得制造一个人(或人的一部分)归根结底是一个工程学问题。
当今的人造器官“建筑师”们对前景持乐观态度。虽然短时间内,不会有光怪陆离的生物被打印出来,抽搐、呻吟着从制造平台上坐起来。但“纸上谈兵”总是可以的。
相关领域的进步表明,改变细胞类型以及用细胞作为构建材料的技术使我们能够构想,甚至开始深究生物学中意义深远且令人忐忑的问题。
何处是我们造物能力的极限以及道德红线?设计人体的行为应当受到何种约束?何谓人类?
2013年,小林俊宽和中内启光的研究发现,在移植了另一头猪的胚胎干细胞后,缺乏胰腺发育关键基因的猪胚胎确实可以长出胰腺。这样产生的公猪甚至可以作为精子的来源,借助体外受精技术产生更多的“无胰腺”猪,这些猪带有现成的龛位,可供胰腺生长。但人的干细胞能填补这种龛位吗?
美国加州索尔克研究所(Salk Institute)的生物学家胡安·卡洛斯·伊兹皮苏阿·贝尔蒙特(Juan CarlosIzpis ú a Belmonte)和同事报道称,他们制造出了含有人类细胞的猪胚胎。这些研究结果距离证明人类器官能在猪体内生长还有一段距离。但鉴于目前的进展,我相信这在理论上是可以实现的。但我们应该用猪来培养人的器官吗?
伊兹皮苏阿·贝尔蒙特的团队无法获得美国联邦政府的资助来开展这些研究工作,因为美国国立卫生研究院在2015年暂停了对这类研究的支持。
但这种技术遭遇阻力并不令人感到意外。
在2015年宣布暂停资助此类研究后,美国国立卫生研究院征集了公众的意见。在数千名发表意见的民众中,大多数人都反对嵌合体的相关研究。公众的这些疑虑不是无理取闹,他们持反对态度并不是因为无知、欠缺思考或者排斥技术变革。(至少不完全是。许多人错误地认为,制造嵌合体必然会使用人类胚胎。)出于人类的本能,我们对“自然秩序”改变程度的接受度是有限的,因此难于全盘接受嵌合体引发的巨大改变。
“如何制造一个人”从来不是一个单纯的科学问题,而是一个深刻且无法回避的社会zz问题。有史以来,我们一直都在幻想“创造生命”(特别是创造人)的可能。
新技术应用的指导原则不应该是“做什么?”,而应该是“为什么做?”。我们必须努力解决一些棘手的问题,包括理解生育、生殖和性的真正含义,理解我们如何审视这些事物之间的关系,以及它们在未来会是何种关系。
在聊到如何制造一个人时,很多人往往会从1816年那个“潮湿而阴冷”的夏天谈起。。在日内瓦湖畔的迪奥达蒂别墅(Villa Diodati),十八九岁的玛丽·戈德温(Mary Godwin)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几天前,拜伦勋爵,也就是住在别墅中的那一小拨浪漫主义者的迷人领袖,提议每人写一个鬼故事。那之后的每一天,玛丽的朋友们都殷切地问她:“你想出你的故事了吗?”
《弗兰肯斯坦》展示了当人类想要扮演上帝时会发生何种灾祸。但如果我们必须选择一个主题的话,那么这个主题应该是:我们必须对自己创造的事物负责,对我们创造的生命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