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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着当下这股摆摊风，我把11年前的“摆摊日记”找出来，重温一下。回顾一下我的青春，也可以让对摆摊心存向往的人，提前感受一下……

　　今天的日记，其实是两天——其中一天下了大雨，隔天才是真正的摆摊第二天。

　　本来打算今天晚上继续出去摆摊的，但是呢，因为一场瓢泼大雨，打乱了我们的如意算盘。

　　为了表达我持之以恒地决心，我用了半个晚上的时间来思考昨晚摆摊的优劣所在，总结经验教训，准备再战江湖。

　　大部分跑来逛夜市的人，就是饭后散步，女的为了减肥，男的为了陪女的。

　　还有些年纪大点的，不是我的顾客群体，不做考虑。我同事静静说，有些人根本不值得你浪费时间给她介绍，你看她的眼神，就知道她不会买。

　　所以呢，下一步的工作重点是，我得学会看他们的眼神。

　　昨天买我衣服的一个女孩给了我很深刻印象，除了她敢于当街将T恤套在身上不说，她还如入无人之境地拿着我们的T恤跑到旁边的内衣店里左看右看，先是借人家的灯光看颜色，后来直接照镜子，而且一而再，再而三……一般大家都有一种默认，就是如果你不买人家的东西，是不能跑去借这些方便的。

　　但是这个女孩毫不顾忌，直到最后那个店主一声尖叫“谁家的衣服跑来人家这里照镜子”喊得我浑身一震，那个女孩仍然若无其事地飘飘荡荡地回来，然后跟我砍价。

　　我是那种有时候敏感到神经的人，而她让我觉得：有时候人就需要彪悍一点，迟钝一点，这样，就无需解释。

　　加起来，就是那句名言，“彪悍的人生不需要解释”。

　　另外，我们总结了装备上的不足，珠珠又进行了深度地思考。

　　其中包括：下次要带两个小凳子，我们可以坐着玩；她趁着单位发工资的空儿，兑换了几百块的零钱——她老公看后大叹：看来你们是准备要大干一场了！此外，我们还需要一个小灯，灯光太暗，不利于人家辨别颜色。

　　我打算带音乐听，又或者将尚未看完的侦探小说带去看看，但是思来想去，这样有点太矫情。

　　那我只能在每个可以摆摊的夜晚，死瞪着来来往往的人，瞪到他们过来为止……

　　接下来这一天，我们如愿以偿摆摊去了。

　　我到家之前，珠珠已经很积极地先到了。我在路上接到她的短信，有城管在这条街上转悠，但是一会儿就走了。最近的城管出人意料地文明。

　　我和克莱德先生将塞在一个环保袋里的东西提出去的时候，沿途寻找珠珠，终于在一个小饰品和包包的摊位中间，找到了她。

　　她的面前，白花花一片，是她用报纸占下来的摊位。

　　不知情的人路过时，看到她守着一堆报纸组成的空摊位，一定会为之一震吧：这人，干嘛呢？

　　我们把衣服摆好，克莱德先生买了水送过来，本来还说要去附近的大学看看人流量怎么样，但最后也没去，回家呆着去了。

　　珠珠不但是个很好的合作伙伴，还是一个非常细心的人——她带了很多报纸来铺着，换了零钱，还带了一看就“很奸商”的腰包，说是以后我们赚了大钱，要把这个包都装满。除此之外，还给我带了两个桃子。

　　我们这个摆摊，俨然像是在野餐了。

　　不到十分钟，一个妈妈带着女儿过来看T恤。两个人比比划划，小姑娘性格很好，大多十几岁的小姑娘正是闹个性、寻找自我的时候呢，很容易别扭，她和妈妈商量哪个更好看。

　　最后，买了一个红色的T恤，上面那幅图画非常可爱，是一个熊猫教你怎么用木瓜做墨汁。本来呢，母女俩还再要一个白色熊猫T恤，但是因为钱不够，只好作罢。

　　这是我们这一个晚上，第一单也是唯一一单买卖。

　　在之后的时间里，我们基本上就是在闲聊，有不少女孩子过来看看，我们介绍一下，人家走了，我们继续聊。

　　我秉承了自称“做买卖很有一套”的静静的教训：看眼神！

　　有些人带着游离的眼神而来，手里摸着T恤，可能眼睛已经飘向了旁边的包包，这种人我索性都不介绍。摸去吧！哈哈。

　　这一晚上，虽然生意做得一般般，但是呢，还是有很多好玩的小事儿。

　　我们遇到了一个心里藏着少女的奶奶。

　　这个奶奶估计得有六七十岁，穿一件蓝色上衣，就是很普通的奶奶的装扮。

　　她第一次出现在我们摊位前，我们以为她是要给自己的孩子买衣服，因为她先看的是一件粉红的T恤。后来当她问有没有大号T恤的时候，我给她推荐了一件蓝色的，那是我们最大号的，她很认真地摸了一下，我们很不好意思地跟她说：你穿可能瘦点了。

　　她问我：还有更大的吗？我摇头。她走之后，我跟珠珠还有点奇怪，奶奶居然会看我们家的T恤。

　　大概9：30了，我们快要收摊了，她又一次出现了。

　　她问我：你身上这个紫色T恤有吗？

　　我摇头：没有了，就这一件。那是一件紫色T恤，有个可爱的貌似喜羊羊的图案，很多女孩喜欢。

　　她走了之后，我心里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之前，我让朋友给我在博客里做推广，他问我的目标群，我说：是那种心存一个少女的女人。她们才会喜欢那些或者活泼，或者可爱，或者充满幻想的图案，喜欢那么浓烈的色彩。

　　这个奶奶，也和我们一样爱美吧？

　　还有一个执着欣赏我们的小盆友。估计也就三四岁吧，穿着一件红色的小T，长得很可爱，因为太可爱了，看不出是男生还是女生。

　　Ta一边啃着串儿，一边站在我们摊位前，执着而真诚地盯着我们的T恤。一言不发，专注投入，足足有四五分钟！

　　我和珠珠深深地被感动了！哈哈，太可爱了。

　　后来她妈妈把ta带走了。

　　有一阵子我把她忘了，过了一会儿，我听见有哭声，转头看，ta正被妈妈拦腰抱着，往前走去。看样子，是看上隔壁摊位的小饰品了，大哭着要呢！

　　我们第一天摆摊时碰到那个买了两件T恤的爽快女孩，和她的朋友又过来逛，见了面我们打招呼。

　　她们俩去溜了一圈，后来又到我们摊子前，那姑娘说，想了半天怎么又喜欢这件黄色的了呢？我已经不能再劝她买了，按照她这样的速度，衣服似乎真的有点多。

　　聊了几句我才知道，她们已经大学毕业了，在附近打工，晚上没事儿就出来逛。我随手送了她一本我们的杂志（我当时在杂志社做编辑），她在宿舍无聊可以看看杂志，姑娘很意外：真的送我呀！我笑：是呀，你是我们的第一个顾客啊。

　　珠珠同学，一个晚上没卖出几件衣服去，去打着拉动内需、促进消费的旗号，跑出去转了一大圈，还跑到旁边的摊位买了个头花儿！

　　她跟我说，摆摊的女孩给她介绍说多好看的时候，她突然想到我们给别人推销衣服时候的心情，于是，有点不好意思，于是，就买了。

　　还有那只跑到我们的摊位上撒尿的小狗，今天晚上又出现了。这次，还是它的小主人牵着，很瘦很瘦的小女孩。

　　当这两个小家伙出现在我们的视野中时，我和珠珠都很紧张如临大敌：小狗来了！

　　还好，它牵着自己的瘦主人，一路朝西狂奔而去，难道，取经去了？

　　……

　　一切都好。充满了乐趣和小小惊喜。

　　唯一遗憾的是，那个曾经说要买我们小衫的女孩，没有出现。

　　我们俩真的期待过，收摊前我还说，她要是来了，我们就可以走了。

　　我的朋友听说我摆摊了，惊讶地说：你好勇气啊，我一直都想做，但是还没实现过！

　　很多人都曾给我说过这样的小梦想，比如想做一道什么菜，比如说想开一个什么店，想要做一件什么事。不过大多数都是说说，我想呢，许多事情如果是能力所及之内，还是先做了再说吧。

　　会有无限可能，像是过山车一样，让你惊喜。

　　-end-

　　小木头，写作者，出版有《最好的时光刚刚开始》、《你不必活在别人的期待里》等，新浪微博“小木头的美丽人生”，欢迎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