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种痛叫回不去的故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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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云谷一起品味春夏秋冬二十八画生:原名童建国,唯愿带上自己的心去流浪山和水,于文字中寻求快乐。
二十多年前我是我们乡第一个考上大学,冲进城市的大学生。我知道我身上寄托了太多乡亲们的希望,所以不管经济多么紧张,乡亲们来了一律热情招待。好多次因为来人太多,不得不降低吸烟的档次好弥?亏损。
有一次老校长来了,我一高兴一激动,把我最好的一套价值二千元的西装送了他,还挨了老婆一顿拳脚。要不是我跑的快,肯定被老婆打得鼻青脸肿,满脸桃花开。郑重声明:不是我打不过我老婆,而是我认为我是个读书人,读书人和女人打架成何体统?好男是不和女斗的。
前几年我荣归故乡,在和村长老校长一番酒酣耳热后,老校长问我月工资多少?我实话实说六七千元吧。老校长掰着指头计算说:我们刚脱贫,按国家标准年收入2300元的脱贫标准,我们每个月只花二百元。我知道你们城里人能花钱也会花钱。就按比我们的标准高五倍计算,你每月要花一千元,你一家三口一个月三千元。你两口一个月收入一万三四,还可以节约一万元,一年十二万。你已经工作了二十多年,就算没有灰色收入,应该有小三百万了。就算前些年工资低,打个对折也有一百多万了。
此后几天就见村长老校长天天来和我父母嘀咕,父母脸上的表情证明他们遇到了天大的难事。在我再三追问下,父母不得不告诉我村里想让我捐钱建学校。捐一个月工资六千,我豪爽的说。差得远呢,妈妈说。他们想让你捐四十万,并且说现在时兴什么冠名,如果你捐四十万建一所新小学,那陈村小学的名字就改为你的名字叫建国小学了。我听后象吃撑了的鸭子,脖子梗在那里半天也没有缩回去。
可以想像村民们对我是多么的失望。无奈之下他们用刚学会的竞标的办法,谁出钱多这小学的冠名权归谁。结果我的当建筑工头的小学同学赖一闯以二十万元竞标成功。但条件是学校必须由赖一闯的施工队来建。在上级拔款二十万交绘赖一闯半年后,一所崭新的一闯小学建成了。
令我吃惊的是前段时间老校长穿着我送他的那套西装,拧着两只被绑住手脚,咯咯乱叫的老母鸡来找我。原来赖一闯施工的小学不需要风雨的帮助便轰然倒塌,幸亏是在夜里,只砸住了看门的老头。上级派人来查,有懂行的一计算,建学校偷工减料最多只花了二十万。也就是说赖一闯的二十万分文未掏,反而获得了学校的冠名权。现赖一闯因行贿、重婚、伪劣工程等一大堆罪名去做无期囚徒去了。
学校是豆腐渣工程,偏一闯小学那块牌子施工得极其坚硬。有好事的青年用铁锤去砸都没有砸倒,便有人出主意说只好用爆破了。这时赖家人拿着合同出来说话了:这合同上可没有约定赖一闯如果出事,可以把校名再改回去。村民们没了办法,公推老校长来见我,看看找什么关系把校名再改回去。
我知道这次我又会让村民们失望。每天按时上班,回家后还要装模作样地向老校长汇报:今天都跑了哪些权力大的吓死人的部门、见了哪些一跺脚地都乱晃的大人物、说了哪些话。并让老校长先回去,一有消息立马通知。
老校长已经意识到了什么,送他上车后他在车上看着我无声的痛哭,我在车下也看着老校长哭。那一刻拿头撞墙的想法都有,真想把脑袋藏到裤裆里。
送走老校长心情恶劣的回到家,看到阳台被两只老母鸡扑腾的臭气熏天。气不顺就拿它俩撒气,煮了它俩把鸡大腿留给儿子和老婆,自己掂了一块大鸡肋边啃边想:这故乡以后是没脸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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