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水伊人 4
八月十五,是个家家户户团圆的日子。
嫦娥奔月,月圆人团圆,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伊来到秋家,和秋一起度过中秋团圆节,因为他和秋是两个半圆,只有在一起才会真的圆满。
伊和秋依偎在一起,秋靠在伊的肩膀坐在院子里的小板凳上,说说小小。但是今年不如意的是,中秋却没有看到月亮。每年月圆人不全,今年人全月不圆。
伊安慰可怜巴巴盼月亮的秋“没有月亮可是还有我啊!”
伊回家了,然而秋没有像以往那样去送他上车。秋的心里一种淡淡的凄凉,她觉得整个世界都扭转了。
秋时不时就会抚摸着肚子,有时候也会笑出来,因为自己的肚子里面有一个小生命。秋想起这个小家伙才会露出一丝笑容。但是秋想到孩子的爸爸是伊,她就会觉得孩子不安全。
因为,秋从伊的那些种种表现,对伊失望极了。
秋每天吃伊给准备的维生素和叶酸来给宝宝补充营养。可是,秋却吃不下饭。后来的日子里,几乎把秋折磨的快死了一样。
后来表姐经常去关心秋,还和秋说说话,表姐告诉秋前三个月妊娠反应会比较大,但是过了三个月就好了。不要想太多,放宽心不然对孩子也不好。
秋听了表姐的话,有了表姐对秋的安慰秋觉得好多了,因为是秋的第一个孩子所以格外小心。然而伊却不这样关心这个孩子,因为从伊回家之后就没有联系过秋,秋没心思想其他的事。所以也不在乎他打不打电话发不发短信给自己。
晚饭,秋妈妈给秋做了她最喜欢的排骨,秋很开心。正要吃却又吐了,秋妈妈看着秋心疼的不行,眼看着闺女一天比一天瘦,吃什么吐什么为了孩子却还要勉强自己吃东西。秋过着最辛苦的一段日子,让她疲惫不堪。
秋听说伊妈妈给伊找了一份工作,让伊去上班,秋听说之后觉得好笑,早不上班晚不上班,偏偏秋怀了孕他居然去上班了?更可笑的是,居然把自己忘得一干二净,他似乎忘了有秋这个人和这个孩子吧?
秋哭的歇斯底里,眼泪湿了衣袖。
这半个月以来,秋的情绪一直不好,都是朋友打电话安慰她。
秋虽然有朋友的关心,但是他需要的是伊的安慰,哪怕伊问问她难不难受好不好秋也会觉得欣慰多了。可是这半个月,伊整个人人间蒸发了,彻底消失了。
秋不知道什么时候伊会变成了这样,秋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难道自己怀孕让自己惹了祸,成了罪人?
伊为什么这么狠心,在她最需要他的时候这样消失不见了。
现在每天吃饭对秋来说是一件可怕的事,秋从来不知道吃饭也会是一种酷刑。
秋吐的全是血水……秋妈妈吓坏了……给秋的表姐打电话,表姐过来看秋吐血了,抱着秋哭了。
“我的傻妹妹,你凭什么受这种苦啊?”
“是我活该!既然错了就要付出代价”
“伊呢?你这样他怎么不来看你,他死了吗?”
“他来我家一天就被他妈妈叫走了,半个月了,他一个电话和信息都没有,他人间蒸发了!呵呵,他把我给忘了!”
“你把他电话给我我跟他说,他妈的他还是人吗,自己干得好事居然还躲起来了?畜生不如的东西,我早没发现他这德性!”
“没用的,我吐血难受想给他打电话,结果他却没接,我打了好多个电话他就是不接,后来信息都不回!姐,他为什么这么对待我啊?我对他不好吗?我够努力了,他不应该在这种时候肴无消息,他怎么会变得这么狠心?”
“别难过,有你爸妈在,有姐在,不用怕知道吗?没什么大不了!”
表姐因为孩子还小,所以安慰了秋就回家了。
秋整日以泪洗面,脸色也不好,曾经以为伊是这个世界上除了爸妈唯一疼爱她的人,那个总把我爱你,我想你,我离不开你挂在嘴上的伊现在变得这么可怕这么陌生。
秋回忆着他们从认识以来的点点滴滴,没一分每一秒,那些时光多么美好啊!可是现如今,那些好都飘去了哪里?难道幸福真的插着翅膀,真的会飞了吗?
自你离开以后,从此就丢了温柔,等待在这雪山路漫长,听寒风呼啸依旧。
一眼望不到边,风似刀割我的脸,等不到这西海天气蔚蓝,不远这苍茫的高原。
还记得你答应过我不会让我把你找不见,可你跟随那南归的候鸟飞的那么远,爱像风筝断了线,抓不住你许下的诺言。
我在苦苦等待雪山之巅温暖的春天,等待高原冰雪融化之后回来的孤雁,爱在难以续其缘,回不到我们的从前……
秋听着那首玉萨的西海情歌,默默的流眼泪,那些从前还能回去吗?如果时光倒流她宁愿永远停留在那一刻。
可是时光机不听我的……
终于,秋妈妈受不了了,她去找了给秋和伊牵线的媒人,说不能在拖下去了,伊到现在不和秋联系,这还是人吗?当初答应的很好听,怎么如今还说话不如放屁?
媒人婶婶听了秋的事,气愤的不行,于是带着秋和秋妈妈去了伊的家!
到了伊家门口,秋感叹,这个家好熟悉又好陌生,现在让她进去她怎么觉得像踩了钉子一般困难。
开始婶婶敲门,敲了半天人才出来,想必他们家人料到了今天会有人开?想,避而不见?
秋想,伊的家人真的好聪明好有心机……
进了屋里,全都是烟味,弄得秋直打喷嚏。
伊爸爸很喜欢抽烟,而且每次都会把屋子搞得像天界,朦朦胧胧的。
秋和秋妈妈还有婶婶坐在了沙发上,家里只有伊爸爸在家,伊和伊妈都不在,伊爸忙解释都去上班了。
“怎么这时候想起来上班了,我闺女这样你儿子不闻不问的,怎么想逃避责任是吗?”
“亲家误会了,没有没有……这不这小子想上点班,以后开店有经验吗?”
“亲家?得了得了,别攀亲戚,你和我还不是亲家,咱们丑话说在前面,如果你家敢不负责任,我可一定会讨个说法!”
“别啊亲家,有事好商量不是嘛?”
“把你儿子叫回来咱们就商量,还有你家孩子妈!”
“哎呀,他们都在忙,不能请假……”
秋妈妈和婶婶一看就知道,他们根本没诚信谈这些事,而且故意拖延时间。
忽然有人敲门,伊爸去开门,原来是伊的姨妈个和他的舅舅,就是怕让伊喝酒了的那个舅舅。秋对这些人莫名其妙的反感!
都说话不投机半句多,真的是这样,那一天谈话并不愉快,伊的家人和亲戚就是故意刁难秋和秋妈妈。
而且说话句句带刺,话里有话。根本不想和平谈话,后来伊妈妈被伊爸爸喊回来了。
但是伊却没出现,按理说这种两家人的谈话不可能少了两个主人公,因为这是涉及到婚姻的事情,伊怎么可以不出现,难道他家人故意让他躲避我吗?
后来,因为伊的舅舅说话吹胡子瞪眼的,让秋妈妈和婶婶很是反感,闹了一个不欢而散。
回到家,秋妈妈把事情经过和秋爸爸说了,平日里不爱说话的秋爸爸,做了一个决定。
“孩子打掉吧,虽然我也觉得舍不得,我马上就当姥爷了我能舍得我闺女打掉孩子吗?可是我看明白了,伊不和咱闺女联系多半是受了他家人影响,他自己没个主心骨,以后闺女跟了他也不会有好结果,我不想看着我闺女不幸福!”
秋给爸爸跪下了,哭的伤心极了。
“爸,是我错了,是我没你们丢人了,我错了爸爸我错了爸!”
“孩子,爸不怪你,谁也没想到伊和他家人这么猪狗不如,他们家人这么做那是昧良心办事啊!老天爷有眼睛,他们这么做会遭报应遭雷劈,你爸爸我虽然没什么大能力,但是你爸妈不会不积德,为了你们我们从来不做坏事知道吗?”
“我知道,可是孩子……”
“人家都不心疼,你还有什么舍不得的?”
后来,秋的舅舅知道了秋的事情,秋从小就是亲戚身边的小宝贝儿,舅舅们和姨都很疼爱她。听到秋出了事自然坐不住了!
舅舅到了秋家,听说了整个过程,决定找他家谈谈,说实话,秋灰心了!
可是舅舅说必须找他家,这种事怎么能拖延你。
是啊,现在还看不出来,如果在过一个月,那可就真的满不住了!
秋听了舅舅的话。
秋的舅舅经常和别人打交道,身边朋友很多,舅舅不管有什么事都会有很多人去。
就这样,和伊家由第二次约了时间见面。
可是就在临见面的前一天晚上,伊突然给秋打了电话,邪门一样的电话,想想看一个消失了很久的人突然打电话过来会是什么心情,而且还是秋爱的人。
“喂……”
“你家人到底想怎么样?明明挺好的事情你家非得弄得这么复杂?你到底是不是要我,原来你也是个这么现实的人,秋我告诉你,你家太过分了,我不能妥协,孩子如果你想打你就打吧。”
“什么?……你说什么我没听清,你再说一遍!”
“我说,我家人没错,是你家太过分了,孩子你觉得不想要了你就打掉吧!”
秋没听错吧?
这是伊给她打的电话?这……这不是他……绝对不会是他……那个疯子打错了,一定是打错了!
秋拨通了伊的电话……嘟……嘟……嘟……对不起,您拨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按拨……
……对不起……您拨的用户已关机……
秋彻底绝望了,秋知道,那个伊真的消失了!彻底的消失了。
“老天啊,我做错了什么你这么惩罚我啊,你还不如让我去死,不要跟我开这种玩笑啊……”
秋难过极了,他做梦都没想到伊这么绝情,她甚至傻乎乎的为他编织各种不给自己打电话的理由!现在想起来真的觉得自己是天下第一大傻瓜!
“孩子,你听得到妈妈说话吗?宝贝儿,你才两个月,妈妈还不知道你是男是女,乖宝宝,如果妈妈不要你了你会不会恨我?我知道你会怪我狠心,是啊,天底下有那个妈妈狠心伤害自己的子女呢?
孩子,妈妈把你的名字都给取好了,不管你是男孩女孩,都可以叫的名字,『煜祺』是吉祥的意思,妈妈希望你平安哦!孩子,你的爸爸这样子对待妈妈,你恨不恨他,那天你的爷爷奶奶那么羞辱妈妈和你的外婆,你都看得了对吗?妈妈相信你是一个乖孩子,你是老天赐给我的精灵!
你会保护妈妈,可是妈妈遗憾的是,我再也保护不了你了!妈妈好痛苦啊,就算怀了你那么痛苦妈妈都可以承受,因为想着你的出生妈妈就不苦了,可是当你爸爸对妈妈说了那些话,妈妈死的心都有了,是妈妈没用保护不了你,给不了你一个幸福温馨的家!
孩子,你别恨妈妈好吗,我知道你在不远处听得到妈妈的祈祷,如果你可以等妈妈,你可以晚一点投胎,如果你还愿意当妈妈的孩子,妈妈会等着你,如果你还愿意当妈妈的孩子,妈妈保证不会在伤害你了好吗?孩子,妈妈对不起你!等你再来当妈妈孩子,妈妈会好好补偿你的!”
秋抚摸着肚子舍不得。
第二天,秋妈妈催促女儿早点收拾,等着舅舅电话!
“妈,不用了,直接去医院吧,没必要谈了?”
“为啥啊?”
秋妈妈一直抛根问底,没办法秋把伊对自己说的话告诉了妈妈!
“这个畜生,他怎么不去替好人去死呢?这样的活着干嘛?瞎了眼会跟了他啊!”
秋妈气的不行了。
“不行,必须找他家谈,就算孩子不要了也得让他们家人知道孩子到底是怎么没的!”
舅舅在镇里给秋妈妈打了电话,告诉她们去哪里等!
见到了舅舅,秋和秋妈妈给伊家人打了电话,打了好几遍都没人接,后来舅舅打了一次,伊爸爸才接了电话,也许是因为陌生的号码吧?
伊爸爸支支吾吾的说了一通,给舅舅墨迹不耐烦了!
“别说没用了,赶紧安排地方把事解决了,谁也没时间听你们在这墨迹,你们要是安排不起,那我给你找个地儿怎么样?别废话,我们很忙也没时间和你们这样的浪费时间!”
秋听了舅舅的一番话,真的是大快人心啊!这会儿伊爸爸肯定气冒烟了吧?
过了半个小时,伊爸爸才打过来电话。
“亲家,地方安排好了,来就行!”
“哦,我还以为你们家把整个镇里饭庄得罪遍了没人愿意接待你们呢?”
舅舅把伊的爸爸好一顿羞辱,真替秋和秋妈妈报仇了!
到了饭庄,又是他家的那些讨厌的亲戚!秋恨得牙痒痒……
舅舅没有和他们好脸色,舅舅羞辱他们一个脏字都不带,姐姐是遗传了舅舅,秋也有点基因!
他家人看到舅舅的态度,他们不敢说什么!
“亲家有话好商量!”
“我们就是来商量的,你以为我来找你们扯淡的吗?要么结婚,要么拿钱打孩子!”
但是让秋没有想到的是,他们给了钱!
秋看到了桌子上的钱,心彻底死了,秋明白了他们家人的意思了。是她高估了他们家人的品德了!
“行,那谢谢你们了,我外甥就等着你们这句话呢,你们自己给自己绝后,那我们也忙不了你们了!”
舅舅放了话她们就走了。
下一步,医院,她和妈妈去了妇产医院,挂了号,做化验,彩超,各种繁琐过程之后,大夫问秋“你确定要做流产了吗?姑娘你要慎重,如果可以你再好好考虑考虑,给他打个电话,或许还有转机呢?”
秋妈妈不同意,坚持不考虑了。
可是秋会心软,她当妈妈的心告诉她还是舍不得这个孩子!
秋再次拨了伊的电话。
“接电话,快接电话,只要你接电话……”
……嘟……嘟……嘟……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伊你接电话!我在医院,只要你来,不管别人怎么样我都跟你走,绝不会伤害孩子!”
秋再次拨通了,这次伊接了秋的电话。
“喂,你还有什么好说的,打孩子的钱我家人都给你了,你随便吧,我在上班没时间……”
……嘟……一阵忙音……伊没有给秋说话的机会就挂了电话……秋终于决定了……
手术室灯很亮,秋躺在了手术台,这是她人生的第一次手术,而且还是人流。
医生和秋妈妈劝她做无痛的睡一觉都好了,但是秋仍然坚持普通的,虽然医生告诉她那种剧痛一般人受不了……
“医生,开始吧,没事我能坚持,不知道痛就不会有记性,为了我的错误,必须痛!”
医生叹了口气……可怜的姑娘……
秋忍着剧痛看着时间就这么过去了,紧紧五分钟,一切都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