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脚步太慢,依然赶不上地老天荒
我们的脚步太慢,依然赶不上地老天荒。——题记
我一生中最幸运的两件事,一件,是时间终于将我对你的爱消耗殆尽,一件,是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天,我遇见你……我站在阳台上,抬头看天阳光很是刺眼,空旷旷的没有云,风抓不住一点可以依靠的东西。“沫沫!”莫的声音突然很大声的晃进耳朵,循声望去,他在离我一公尺的地方,满脸的紧张,沫沫,别,别做傻事。突然觉得好笑,我只是来捡那只被风吹过来的袜子而已。
淡淡的看着这个男人,欣长的身材,清瘦的脸庞在夏日的阳光里有一圈朦胧的光环。
“莫,你爱不爱我?”
“沫沫,你下来,下来再说。”
“你爱不爱我?”
“爱。”
“跟你老婆比呢?”
“……”
我不再开口,只是看着他,一个自己喜欢了三年却一直只是别人的老公。他身上的每处都那么熟悉,孩子气的笑,严肃的表情,可爱的动作等等,看着看着眼睛就疼痛起来,可是这个男人不属于我。
“你先下来,不要玩了。”
“……”
他慢慢的靠近,一把拉我入怀。我在这一刻咯咯咯的大笑,“逗你玩呢,傻瓜。”心里却是哀哀的,有种叫绝望的心绪扩散再扩散——他终究不愿回答的问题,我也不想再多问了。
只是,莫,你连骗骗我也不肯吗?
与莫在一起三年了,莫是个有家的人。我本来有份很好的工作,自从那次拿掉宝宝从医院出来以后,莫紧紧的抱着苍白的我,说什么也不让我上班了。我们在城东租了一个家,莫家在城西,隔着一个市中心,我们小心翼翼的相爱着。他每天下班就会来看我,然后10点前一定赶回城西。有时候我会心疼他这样赶来赶去,他总是摸着我的头说:“沫沫,一天不见到你我会想你想疯的。”
然后我就心甘情愿的在他的甜言蜜语中沉沦。
没有工作的日子是清闲的,无聊的更是寂寞的。空虚总会在他离开的后一秒迅速填满整个空荡荡的家。我总是要把电视的声音开的很大,把房间的灯统统打亮,自己窝在沙发里抱着枕头,时而发呆时而想他在做什么,更多的时候脑海里杂乱无章,明知道这样不会有好结果,明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份,每每想狠下心来的时候,总会被他抱在怀里动弹不得,听着他说我爱你,心就又会软下去,再软下去,软成一个堕落的躯体。
总是一个人逛街,买一大堆的衣物,拿回家才发现,裤子,鞋子给他的,毛衣还是给他的。每天时钟过了5点我就会激动起来,老是盯着钟,像真正的夫妻一样,老公要回家前的所有甜蜜等待在我身上表现的淋漓尽致。好几次他都是过了很久才来电话说不来了。我就对着一桌子的菜发呆,然后一边对自己说“不来最好了,我一个人吃双份的,呵呵!”一边心里酸酸的堵的慌。
阿姨时常问我,怎么还没有男朋友之类的,我总是笑笑的敷衍着。那次她不顾我的意思带了一个男人来见我,那个男人叫建军,刚从部队回来。他开口问的第一句话“小姐,你喜欢看《论语》吗?”
我沉默的在考虑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莫的电话来了,我就说“对不起,我有事要先走了,下次见。”没有想到建军却以为我是出于女孩子的矜持便一发不可收拾的爱上了我。
有时候,想想实在过意不去,我也会同他约会一下下,每次他都会说:“《论语》上说……”我就眼睛不动的望着他,感觉他已经是千年出厂的文物一般稀有了。我想如果这个男人不那么喜欢说《论语》或许我会选择跟他结婚也说不定,他总是很有礼貌的对待人,也没有不良的嗜好,脾气也还好,只是,只是这个《论语》实在让我很难接受。
生日那天,莫送了我一枚戒指,一枚我想过千万次的小小的戒指,把它戴在手指上,感受到圈圈一生的幸福,像个女人一样的幸福。我环着他的脖子,他就开始低头吻我,两个人气息的纠缠,我希望可以是一辈子。感觉到另一种温暖,让我一度以为会地久天长。
那天,莫在街的那头手捧玫瑰,我一个兴奋急匆匆的横穿马路时被车檫破了手皮。在医院里,老医生挂着厚厚的眼睛语重心长的“你已经怀孕2个半月了,以后做什么都要小心。”
回到家里,我们都没有说话,大家都很清楚这次如果再拿掉,我以后就很难怀上了。他只是一支支的吸烟“沫沫,给我几天时间,我马上去离婚。”我才开始泪流不停,郑郑重重的点头,感觉一生就全部压在他的希望里了。
三天后,他满脸胡渣的出现在我面前,告诉我他老婆也有了,看着他整整的痛苦,我的心开始下沉到无底的黑暗中。
我不哭也不闹,安静的像个布娃娃,只是晚上总会做同一个梦,梦里有人在死命的扯我的头发,扯得头皮一阵阵的麻痛,然后就惊醒再也睡不着了。房间里空荡荡的,寂静朝我嘶牙裂嘴的笑,心,白白的被孤单吞噬,一个人的疼痛就会从全身的各个细胞泛滥。摸着肚子,开始想很多事,想到头痛想到抓狂,最想的却还是莫的温柔。
我开始哭,捂着被子,偷偷的哭,跟一个没人要的小孩般无助,凄苦。
我终于狠下心作了个决定。
我跟建军说:“我们结婚吧?”当时他正在喝水,一口全吐了。
而后紧紧的抓着我的手反复的问:“真的吗?真的吗?”我微笑的点头,没有人看到这笑后面的伤口,血淋淋的全是绝望。我太需要有个家,有个人可以依靠了。
莫来我这里从一天一次改成了三或四天一次。我照例做他爱吃的菜,微笑的等他,听他说:“沫沫,对不起。”一遍又一遍说得我一阵阵的悲。虽然明知道最终他选择的人不是我,但听他那样说,心,还是,一块块的被割裂般的痛。
我知道我们的爱情到了最后期限了。结束不是我要的结果,却是他唯一的出口,不是吗?我还是笑:“莫,我这里已经没有宝宝了。”我指着肚子像个孩子般笑着。
“莫,我要做新娘了,建军说下个月就结婚。”
“莫,你要送我一个大红包哦。”
“莫……”
他突然就站起来,一声不响的走了,最后的关门声,震得我眼泪噼里啪啦的掉“莫,记得要幸福哦。”
我把这些年他送的礼物一一放在桌上,只是戒指用红线挂在了脖子上,我想我需要这个理由来告诉自己——戒情。我搬离了这个城市,临走前发了一条信息给建军,只有三个字:对不起。拖着一只包包再次低头:“宝宝,跟妈妈一起离开这里,好吗?”然后微笑。
2个月后,我甸着肚子偷偷的回来看看,远远的看到莫小心翼翼的扶着他的妻子,那画面,很温暖,却离我很远。
突然想到那句话:我站在春天门外,看你们幸福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