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谈
走在夜间幽僻的昏暗路灯下,如果这不是深秋,无需大衣紧裹抵御秋风飒飒,这是盛夏,蚊虫围绕着淡黄的灯光打转,这也许是它们人生的最后一夜,等明日的清晨,路上的尸骨已经随着装垃圾的大车夹杂着灰尘飘飘离去,这就是它们生命短暂的一刻,最后的一晚,它们仍寻求着光明。
也许那是另外一种感觉,叼着冒火星的烟卷儿,或将它夹于两指之间,任其粉化,袅袅白烟曲折蓦入了黑夜,顿足于街边的路沿,环手胸抱,静静地看着月明星稀的浩瀚宇宙,远方的山峰静默而幽黑,也许,这不是黑暗,至少还有月光,月光不强,却可以指明夜行人的方向,它会让你知道黑暗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忘了依着仅有的光明脱离黑暗的道路,月光不是时常都会有,云层会突然而至。
如果那是行为艺术,我希望蜷缩在路边的电杆之脚,背靠孤灯,睡在寂寞的大街之旁,那是多么美妙而匀称的人间犀利动画啊。
很久之前失去了自我陶醉于某些美的知觉,却在不经意的刹那找回了自我失传已久的所谓美,这是很美的一桩事,这桩事打破了“自我高深意识”权力的独揽,一直,我绝对是“人生性决定”的深携者,我并不相信人性是美的,美的人性都是虚伪乔装过的。也许我因为寂寞而动念这桩事,甚或因为有了这桩事而触动了寂寞的弦,无论如何,很美,至少我这样看了。
她,从事着人世间最让人喷沫的职业,夜间光着肉身躺在豪华的酒楼募宾,白天有着她自己专门的联系电话,无论怎么样,她时时刻刻都在出卖着二十未满的人生如水年华。
这是第一次,饭后,朋友邀请桑拿洗浴足疗,并非难却胜意,而是真心有意,我希望去寻找刺激,那种刺激不是为了满足于肉体,因为我的东西没有冲动。传说那些服务小姐都为钱而来着,不管来者何人,有钱不拒,古人虽说:嫖需有相。不过那是少数,潘安是矣。我并不是为了欣赏为钱而活的服务生,而是想洞察一个生活在烟花柳巷的女子是如何看待过往的脑满肥肠的来客。不过来之前我已很自知,这项洞察是没有任何意义的,答案很明确,但是,满怀对感伤世界的感怀,我豁出去了。
她推门进来,手里提着一个小包,踩着高跟鞋,粉红色的连衣超短裙围绕着玲珑的玉体,白色的纤细粉腿一展无余。
她轻轻的关上房门,转过身来,她并没有抬头看我,而是顺势低头拜了一小礼。
先生,你好,很高兴为你服务。
我躺在宽大的睡床上,睡枕垫了个头高,我并没有发话,一边看着她,一边瞧着不太精彩的欧冠四分之一决赛。
她以为我不太满意,于是转身准备退出房间。稍微好一点的洗浴中心都是这样,只要客人不满意小姐们的形象,是可以提早换人的。
这时我才出了声,请坐。也许很少有我这样的青楼消费者,至少我的客气一定会让那些小姐错愕,不过似乎眼前这位小女生并没有感到惊讶,相反,她将门反锁,然后走到我的床边坐了下来,她将自己的手提包放在床尾。
先生,你也赌球吗?小姐看了看电视然后脱着自己的恨天高。
我却很诧异,看球一定需要赌球吗?也许这位小姐以为来这里消费的客人均是大款,赌球代表着身份和钱包。
我不赌球,只是喜欢看足球比赛,我回答着她。
她没说什么,我以为她会有鄙视的意思,但是,她很从容,先生,请先洗个澡吧。
我也不想多说话,因为多说无益,别人是来挣钱的,服务是有时间限制的,所以,我只好尽快的扒光掉自己身上的衣物,赤裸裸的跳到了床外,我并没有自我的羞涩,即使这是第一次来这样的地方,在我的潜意识里,这样的行业没有什么见不得光的,来这里消费的人也是合情合理的,一方得到金钱的求索,一方寻求到肉体的快感,一方解决了就业生活的压力,一方释放着生活带来的内心沉重。
单独的洗浴室里,这位小姐也脱着光溜溜的身子和我一起鸳鸯戏水,她不时的跑出洗浴室帮我看着欧冠的赛况。
她的手很细腻,但是皮肤白皙中似乎缺少润滑感,房屋中央的四盏白色荧光灯照着整个雾气腾腾的浴室,她的脸色有些苍白,也许是因为灯光和雾气还有职业的原因吧,我这样想着。
她已经连续三次跑出浴室给我看欧冠赛事了,我觉得她有些住作,不过也很享受这样的礼遇,即使这些都很虚伪,也许,我来到此地的目的就是在虚伪中寻求更多的虚伪快慰。
球进了,球进了,先生,球进了,她急忙的光着身子和脚丫跑进了浴室,冲进澡堂,扎扎实实的给了我一个裸体拥抱,险些将她自己摔倒在浴室玉砖栏上,我也光着身子,很快的感受到了从她丰满玉体传来的余温,我并没有因西班牙的进球而高兴,相反我在认真的感受和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她很兴奋,俏皮的脸蛋乐开了花,可见我没有因为进球而动容,她的笑容停在了半空中,脸色有些僵硬。
不过我突然笑了,一把狠狠的将她搂在怀里,她却突然将她的淡淡嘴唇挨了过来。也许,这是洗浴中心很少有的情况,在很多言情风花雪月之中,很少有ji女肯以自己的嘴唇服务客人的,时常她们都会避之而唯恐不及,而这位女子却如此之激情,实在让我另有无言的感觉。
我躺在洁白的床单被褥之上,她却拿出自己专业的服务工具,裸着玉体,脸色并不是很好,还是淡淡的,不起血红,我有些奇怪。
她躺在我的身旁,午夜十二点,正好,我的根子轻轻的进入了她的体内,她转过身子用双手搂着我的脖子,不是很亢奋却想越越一试的姿态,也许,没有一位ji女会像她一样,据我所知,服务的小姐都喜欢花言巧语,却在做的时候不动姿体,乔拌呻吟,目的只为客人早早泄气而收场。
而她却不同,这么投入,这么敬业,敬业也许是讥讽,但是我并没有讥讽的含义,反而我却发现她对我有些太好,像家庭的老婆,不知怎么的,我的根子亢奋了起来,几经抽擦。
意外却发生了。
她突然啊惨叫了一声,很响亮,我还以为她已经达到了兴奋巅峰,而她却立即把我的根子退了出去,手急忙捂着自己的腹部,蜷缩在被窝的一旁,从她的脸色可以看得出她是极度痛苦的,并不像那一份高潮,我定睛看下去,她的腿侧流出汩汩鲜血,淡红的血渍染红了一大块被褥。
救我,救我,她发出微弱的叫喊声,我被眼前的景象所有些吓倒,看来她一定是下体犯了什么重病,一经折腾,旧病复发,痛苦不跌。
三天后,她从病房的床上苏醒了过来,我睡眼惺忪的坐在她的身边,她显得很虚弱,有气无力,想握我的手却无力再举,我急忙的上前抓住了她的细手,显得有些冰凉,她的笑容有些勉强。
医生说了,没事儿,我这样的给她讲到,而她却摇了摇头,苦笑着没说什么,只是面露尴尬的给我说谢谢,我这人脸皮厚,心肠却软,进青楼却遇到这种事儿,倒有些觉得例外。
其实我已经知道她患了子宫癌,虽然不是晚期,但是已经无药可治了,在医院的几天里,我时常看着昏迷不醒的她,在黄昏日落的时候我会默默的掉着眼泪,我的心不是石头,也不是钢铁,眼前躺着的是一位如花似玉的姑娘,本应该如鱼得水,充满烂漫诗情的青春年华,却要在病床上了此残生,况且无亲无故的她孤零零的活在这个世界上,像一只孤独的小鸟飞翔在没有着落的大海之上,茫茫大海,无依无靠,没有方向,没有目的地,什么也没有,剩下的的只是等待死亡的来临。
我握着她的玉手,将她的手放在我的脸颊,滚烫的泪水已经打湿了她的手。她静静的看着我,我却哽咽着不知何处,无法面对眼前的一切,我只好走出了房间,也许,我太感情,她不过是我的红颜偶遇,况且她只是一位ji女,为什么会如此另我伤感彻底。
人世间有一种感觉叫做一见钟情,人世间有一种怀恋叫做彼此相惜,你我不必言语,却早似相识多年,不管它是发生在何地,甚至是青楼。
傍晚,我用医院的轮椅推着她散步在静静的医院院落,她在病情好转时深刻的回眸向我款款的一笑,她讲她凄惨的童年,也有着一些美好的童年故事,她笑得很灿烂,黝黑的头发仍然存在,也许上天感怀她的遭遇,将她美丽的长发和极度漂亮的脸庞和微笑留在了生命的最后一刻。
她走了,那个清晨,我将一束洁白的玫瑰花轻轻的放在了她的墓前,双手合并,默默地祈祷着,祝福她在天堂也像白色的玫瑰一样,一样高洁美白,因为她可以为自己的所想而活,而我却已经感受到了她对我一见钟情的爱,谢谢你!我最尊敬和喜爱的人间第一位异性知音。
之前,我一直在寻找,寻找心灵的那一份感动,我想我已经得到了,蔚蓝的天空是我们作为人最美好的见证,因为,它很蓝,很无暇,很广阔,它的感召力让人觉得已经与它包融到了一块儿。
前方的路看不了尽头,我却在路的不远处看到她飞舞着向我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