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是一味良药
<九>
过了大概三、四天,母亲不知从哪里又听到了一个能治好我眼睛的办法。 那天,到傍晚的时候,母亲背上我,带上一个扫把,来到我们村最后一排的最西头一家,在这家屋子山头放下我,然后,她拿起扫把,在这家屋子的山头墙上,像扫地一样,来回扫着,一边扫,一边嘴里咕噜着 “扫扫麻雀眼啦,麻雀,麻雀眼好啦,好啦!”。我在一旁只是傻傻地看着。因为扫墙那个时候我的眼睛已经看不见了,所以,扫完一家,母亲要背上我,来到第二家,到了第二家,还是那样地咕噜,那样地扫。然后是第三家,第四家……第一排,第二排,第三排……一直把全村人家屋子都扫过。那个时候,家家屋子基本上都是泥墙草顶,也没有现在的人家多,总共只有二十几户人家。就那样,一遍扫过来,也要两三个小时。到了家里,母亲累得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第二傍晚,母亲又背我去扫墙,以后是天天如此,那时已经是晚秋了,晚凉,晚凉,早晚已有点寒意了,可母亲照样每天背着我去扫墙,无论是刮风,还是下雨,一天都没有停过。 母亲背我扫墙持续了一个多月,比我吃父亲给我买的特殊面包时间还长一些。 两个多月后,我的眼睛好了。 小孩子如牲口,没有多少思维和感情,也不去考虑眼睛究竟是怎么怎么好了的,也不知道去感谢谁谁,日子就这么平淡的一天一天地过着。 现在一个人在这里,工作之余,闲得无聊,抖抖往事,晒晒陈。 想到这段往事,对父母的感激之情油然而生。 如果当初我的眼睛不急时治,没有治好,和和洪墙一样一辈子是个麻雀眼,我的人生会怎样,会有家,有老婆孩子吗?不敢想象,也许,会比现在活得好,现在不是有好多日进斗金的盲人按摩师吗?他们活得不要太潇洒哦!还有,很远的,美国,有一个叫海明威的,瞎子,作家,世界名人,多风光。但更大的可能,一个人一个家,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 现在我知道,母亲的搞筷子,扫墙,都是迷信,不可能治好我的眼睛的,治好我的眼睛的是父亲给我吃的特殊面包,我那时眼睛得的是夜盲症,而我吃的那面包里的软球球叫鱼肝油,就是治疗夜盲症的。尽管如此,我依然一样的感谢我的父亲和母亲,甚而至于,感激母亲过于感激父亲,父亲买药似乎太平淡,太容易,而母亲为我做了多少?在我的心目中,治好我的眼睛已不是一种什么方法,一样什么东西,而是爱,是父亲和母亲两颗赤诚的爱子之心,治好了我的眼睛。
爱是一味千金难买的良药。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