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天传 四十七
小棒槌施展起隐体遁形术带着百姓和飞天在地下正向天池奔赴,即将接近长白峰顶时,他突然察觉上面有些异常,便连忙现出身来,只见西环手握神鞭正东一头西一脑的在抽打着山体。
“小坏儿在这里,那么怒婴也肯定来了天池。”参孩子知道他们迟了一步。
“那我父母他们······”心悬胆吊的飞天只说出了上半句。
“飞天你赶快回去看一看。”百姓也捏了一把汗。
“鱼苗子,你来得正好,快去和你爹娘一块儿体验体验在山血火浆中沐浴的滋味吧!”小坏儿听见动静也停了下来。
飞天顾不上理她,振翅便飞往天池。
“小棒槌,你去接应飞天一家,我来设法抢回神鞭。”百姓觉得也许这是个机会,便悄声对参孩子说道。
“好吧,百姓哥哥,不过小坏太阴毒你要多加注意。“因神鞭之故,小棒槌自知帮不上什么忙,另外深恐怒婴会对飞天父母起歹心,所以给百姓提了个醒,便尾随飞天而去。
“夹生货,我寻思参崽子为了拍阎王爷的马屁,把你当见面礼送进阴曹了呢?”看来西环仍对几天前在村子口没赚到百姓他们什么便宜而感到耿耿于怀。
“小坏儿,你还是多加警惕你那反复无常的干娘吧,况且自古以来这做帮凶的都捞不到什么好果子吃,那崔老八、稀罕物他们就是最好的例子。”百姓觉得西环已无药可救了。
“小贼奴,本小姐不用你来教,我倒想问一问,你爷爷奶奶那么有骨气,不也还是照样做了这鞭下之鬼了吗?”西环说完,便从她那祖传下来的大嘴巴里冒出一波波的猥笑与奸喜。
“西环,你胡说!你骗人!”就算西环在信口雌黄,对百姓而言,也足以构成巨大的打击,更何况百姓已记起了自己刚入山时的那些异常反应,所以他觉得二老肯定是凶多吉少了。痛断肝肠的百姓跪倒在地,泪水从他那紧闭的双眼中不断外溢:“西环你撒谎,你不会那么狠心的,你一定是骗我的!”
“快理智一点吧,夹生货!我的心是很软,但这都是被你们逼的。”西环见百姓已失去了自卫的能力,便几步跨到了他的身后,‘嗖’的一下将神鞭在百姓脖颈上环绕了两圈,然后狠命的一紧,本已痛彻心扉的百姓更是雪上加霜,他满眼金星直冒,连手中的斧头也脱落在地。“小贱种,这回你总该能闻到那俩老东西留在这鞭子上的血腥味儿了吧?”
这时,被西环勒的‘呕呕’直想吐的百姓,突然又记起了无所不能的参孩子,他拼尽余力艰难的挤出了几个字:“棒、槌,小棒、槌!”那声音小的甚至连西环都没听清,可参孩子还是瞬间便又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并一声断喝:“西小坏儿,你赶快放了百姓哥哥!”
尽管西环也被吓了一跳,但固执的她仍不肯放开手中的鞭子。参孩子发现百姓已危在旦夕,也不顾冒冲犯山神之险,举起手中的小棒槌便向西环的后背砸了下去。
西环被击中后,后背顿时感到像冒出了个大‘窟窿’。一阵钻心的酸麻让她只好放弃了昏厥过去的百姓,跳到了一旁。
然而就在参孩子的木棒槌落在西环背上的同时,他也如醉了酒般一头栽倒,神通尽失。
开始,西环还以为这只是小棒槌的一个计策而已,并不敢轻举妄动,可等了半天也未见什么动静,她试探着靠了过去,极快的在小棒槌的光屁股上踢了一脚,然后又像被狼攆着似的慌忙逃开。
可小棒槌除了蜷了蜷身子外,并未有其他的回应。这下,大了胆子的西环便毫无顾忌的又去补了一脚,并得意忘形的说:“光腚崽儿,我还当你是个劲敌呢!原来也不过是个成不了气候的小妖怪罢了,既然俺这么有口福,那就先来尝一尝这人参精的鲜儿吧!”心高命薄的西环屈膝蹲了下来,却又不知从哪下口,她掂量来又掂量去,最后选定了小棒槌的左耳朵,随后低下头便将其一口咬了下来,且整个的吞了下去。
“你这也不比猪耳朵强多少呀?”西环咂巴了几下厚嘴唇,又擦了擦滴在下巴上的鲜血后,朝参孩子吼了一嗓子,小棒槌只是轻微的动弹了一下。
“也许烤熟了会香一点吧?”西环站起来想去拾点儿柴拢堆火,一倒退却被身后的百姓绊倒在地。
百姓被她这么一踩,立刻苏醒过来,当他侧着头发现身旁那个了无生气的小棒槌已少了一只耳朵,伤处的鲜血还贯穿了他的整个脸庞时,百姓马上猜出是小坏儿下的毒手。恨之入骨的百姓侧身抄起地上的斧头便扫向猝不及防的西环,当西环感到情况有变,慌里慌张的爬起来就向上一跳,但活该的是她蹦得矮了一截,斧子刚好砍到了她的右脚脖子上,她那只右脚便被齐刷刷的割了下来。
西环疼得是哇哇大嚎,抓起地上的那只脚便急忙往血流不止的脚腕上按。由于她刚刚吃下了小棒槌的一只耳朵,所以短时间内他伤口的复原及再生能力均可增加百倍,她那只割下的脚一触到断腕后,便迅速长合。
可是当西环发觉那只脚尖竟已朝后,脚跟却已朝了前,按倒了时,她已无法将它们拆开了。特别是又听到红了眼的百姓一手执鞭一手握斧并声称要将她剁为肉泥时,西环更是吓得连滚加爬的向山下逃命去了。
“棒槌、小棒槌!你醒醒啊!你不能出事啊!可一定不要出事啊!”百姓放弃了西环,抱着参孩子千呼又万唤。但此时的小棒槌已气微息弱,心力眼看就要衰竭了,而且正从下到上的向人参转变。
“百姓哥哥,我灵气尽、尽失,道行骤——减,等我完全变回了参形,还未——遁入地下之前,你速、速将我食下,即可、可延年——益寿,百毒——不侵,这对你、打败怒婴——会有一些好处。”小棒槌艰难的说到这儿停歇了下来。
“不不不,我的兄弟呀!是我害了你呀!我知道你不能冒犯神鞭,却仍喊你来援救,我该死,我真该死啊!”其实并非百姓自私,这不过是一种人人具有的本能的求生反应而已,何况他当时身处绝境也的确忘记了小棒槌的这个禁忌。百姓用拳头使劲的捶打着脑袋,只要可以他甘愿用生命去挽救参孩子。
“百姓——哥哥,或许、或许这都是天——意吧!看到你、平安无恙,我觉得、这也值了,不要、不要难过了,飞天姐姐——一家全靠你······”小棒槌没等说完,仅剩的面部也完全参化了。
“我的好兄弟啊!我不让你离开,我绝不让你离开!”悲痛不已的百姓脸贴脸的紧紧地抱着那株王参,一刻也不敢放手。
也不知过了多久,百姓睁眼一看,虽然他一直都没有改变过原来的姿势,然而小棒槌却早已不知去向。
“棒槌、棒槌、小棒槌;棒槌、棒槌、小棒槌······”任凭百姓喊破了嗓子,参孩子也没现出身来,如果这回真成了他与参孩子的最后一面,百姓这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了。
百姓如果不是想到还得协助飞天回上界,丧亲又失友的他对人生已没有任何的留恋了。
百姓没有寻找到丝毫可以用来纪念好友的物件,他唯独感到自己脸上还留有参孩子那已被风干了的血痕,可百姓轻轻揭下的却是一层乳白色的薄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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