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戏真情
长长的一生中,总有那么几个人,令人终生难忘。
那时候她在一家公司里做事,上司是一个英俊的男人,她对英俊的男人没有好感,觉得他们大多是绣花枕头,真本事并不多。
第一次和他有了正面的冲突,是父亲打电话来,说母亲犯了旧疾住院。她胡思乱想了一整晚,第二天昏头昏脑去上班,快下班时被他叫到办公室里。他冷着脸,从一摞报表中抽出一张,狠狠地摔到桌子上。气呼呼地说:“自己的错,最好自己改,别让我替你背黑锅。”
她吓得一哆嗦,拿起那张报表再看了一遍,似乎没有什么错,她说:“我检查过了,没有错误。”他抬起头来,声调一下子提高了八度:“没有错,我能让你去检查吗?难道我会故意刁难你?”
她也火起,冷笑道:“难说。”
他停下手里的事情,专注地看着她,大约有30秒的样子。忍不住乐出来:“我像那么小心眼的人吗?你过来看,你的小数点点错了,把一个数字无端地扩大了几百倍,你也不想想会是什么后果。”
她的脸一下子红了。
有一次,她百无聊赖,一个人在街上逛,在商场里遇到他,他惊喜地把她拉到卖鞋子的柜台前,挑了一双女式的白皮鞋,有镂空的雕花,是她喜欢的式样,他说:“你试试吧!”
她有些惊喜,鞋码不大不小,正合适。转头没心没肺地问他:“你怎么知道我穿鞋子的尺码?”
他的脸也红了,转头看着别处,说:“不是给你买的,是给我太太买的,她腿脚不方便,你的高矮胖瘦和她差不多,所以请你帮忙试试。”
后来她才知道,他早已结婚,很可惜的是,他妻子因为车祸不得不一直坐在轮椅上。
她开始羡慕这个女人,她不能走路,但她拥有所有女人都羡慕的爱情。她不忍心抢夺她的幸福,可还是情不自禁地爱上他。
有一次加班至很晚,他送她回家,在楼下,她第一次向他表白了自己的爱慕,她似乎看出了他的不安。“我和你一起照顾她吧。”面对她的表白,他摇了摇头说:“不,她会受不了的,她那么脆弱,怎么会忍受爱被别人瓜分?”她的泪掉下来。但她鼓励自己,这么好的男人,自己不能放弃!
那晚之后,有风言风语传来,说办公室里的珍妮和他眉目传情已久,她有次亲眼看到他们人前人后出双入对,进餐厅,逛商场。她银牙咬碎,暗啐,装什么深情王子,英俊的男人多半靠不住,幸好自己还没有掉进去,现在抽身还来得及。
她带着一颗破碎的心,辞职,离乡。最后一面,他只说了一句话:你要好好的。她不屑地转身离去,从此再没见过他一面。
她去了新的城市,换了新的工作,有了新的同事和朋友,嫁给了追她多年的大学同学。
有一年她去机场接朋友,想不到竟然遇到原来的同事珍妮,寒暄之后,还是忍不住问了他的情况,她酸溜溜地说:“你们在一起很幸福吧?”珍妮狠狠地捶了她一拳说:“你这丫头真傻!当年他怕你掉进一场不值得的感情中,和我联手演的苦情戏,公司里谁都知道,唯独你蒙在鼓里。”
她傻掉,想起最后一次见他,他说你要好好的,当初竟然觉得他是敷衍和作秀,如今想来,他的每一句话都是真诚的,他的内心和他的外表一样,俊朗秀美。
站在空旷的机场大厅里,她忍不住潸然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