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孽杀生
[文/临沂张一鸣/短片鬼故事]
长这么大了,杀生已经成为习以为常的事,当你走路的时候,一脚踩在蚂蚁身上。顿时,这只蚂蚁被活生生碾压成肉饼。瞬间,一个雪白透明的灵魂脱颖而出。它漂浮在空气的尘埃中,雪白的灵体出淤泥而不染,在生死交替的最后一刻,由一只脚送上了回归的路程,从哪里来回哪里去,从泥土而来回泥土而去。
可是它却死的不甘心,用怨毒的目光憎恨着世间的一切。飘荡着飘荡着,离开了白发苍苍的母亲,离开了温暖的家乡,不知将会飘向哪里,害怕失去,绝望的看着刚刚出生的孩子,它只想亲手抚摸一下就足够了。软弱无力的四肢尽力伸展着,只想实现这最后一个拥抱。可是已经没有希望了,当透明的拥抱与活生生的肉体交汇的一刹那,它穿了过去,没有任何阻挡,绝望的穿了过去。它低沉着头,慢慢向前飘荡着,许久,它缓缓的抬起头来,眺望远方,有许多许多同样的灵体漂浮起来,它们低沉着头,木然的飘着,向城市中心飘去。
我斜躺在自家别墅的真皮沙发内,手上端详着最近一个刚剥下来的龟壳。这并不是我亲手雕刻的杰作,而是让一个高手代劳创作的。这款花纹正是我想要的,以前也曾使用同样的方法得到过各种款式的花纹,可是唯独这一款,让我特别喜爱。我需要立即得到,“动手吧”,我坚定地扬起嘴角。代劳高手立刻将他捉住,用手按紧,乌龟受到严重惊吓,将头缩进龟壳,怎么拽也拽不出来。
“怎么办?”他急了。我心一横,“用勺子剜!”他听了我的话,脸上铁青。“前几次都是先煮熟了,用剪刀先把头和脚剪掉,再用手用力把头和脚掰开,把里面的内脏清空,你就可以拿货了。这次直接用勺子活生生的剜是不是有点太残忍了?”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依照经验,先煮熟了会丧失颜色的鲜活,豁出去了,你就算闭着眼也得把这件事给我办成。”
“那好吧,我尽力试试。”他熟练地从工具箱的角落里摸出一把铁勺子,上面斑斑驳驳的锈迹用手一摸坑坑洼洼很容易把手划破。“这勺子上生的锈划在它的肉里面,你说它会不会皮肤发炎?”
“少罗嗦!就算它皮肤肿胀你也得给我弄好!”他终于开始操作,紧紧握着勺子头,勺柄的硬尖顶住乌龟的头部,用力向里顶着,乌龟开始感觉不太适应了,它拼命地颤抖着,将头左右摇摆着,想挣脱出来,可惜它无能为力。“继续!只要再一用力,马上就可以得到了!”想得到一样东西就必须失去点东西,想得到想要的龟壳就必须失去所谓的良心,想得到想要的赏金,就必须失去所谓的手下留情。这些道理不用多说,谁都心知肚明。
“咔嚓”代劳高手的手指颤动了一下,随即乌龟的头骨被刺穿了。白森森的头骨上没有血迹,从豁开的缝隙里能看见粉红色的肉和跳动的动脉血管。他犹豫了一下,紧握住勺柄的手缓缓向动脉血管伸了过去。就在这时,刚才早已划开的肌肉组织开始渗出血珠,血珠越渗越多,形成血色瀑布,缓缓填满了这道很容易满足的血口子“快!”我催促道。
他吓了一跳,用手胡乱使劲一刺“嗷!”他疼得连忙扔掉手中的铁勺,另一只手使劲按在被他自己划破的手指头上,“报应,报应啊!”他一边恨恨的说着,一边把伤口按紧,但暗红的血还是不断从开口处渗了出来,快速形成一个血魔指环缠绕在被邪魔击破的手指头上。邪魔的力量是强大的,促使着这位自称代劳高手的顽固分子依然顽强不屈的快速包扎了伤口,稍微做了一下道德挣扎,又重新操起他的工具瞄准刺入。
哼哼,只要再一用力,这笔不小的奖金就全归我了。他自以为是的打着他的如意小算盘,他的想法我早已看出,认识有一段时间了,他的脾气我早就了如指掌,我还是深信有钱能使鬼推磨这个道理的。他帮我办事,我给他赏金,这样天经地义,变坏就有钱,有钱就变坏,这些道理不用多说,谁都明白。
“对,就这样,很好,你只要再一用力就离成功不远了。”
“如果你想要钱的话,我想你应该知道接下来该干什么。”虽然他的手不抖了,但他仍然低着头紧盯着这只龟,犹豫不决。
“怎么,你还想再过回你那穷日子吗?要不是我给你这个差事做,你一天之内也赚不了这么多钱,一百元,不是小数目吧。”果然,我的话管用了,他的手立刻不抖了。他将已经刺入的大半个勺柄猛地向右一拧,乌龟的四肢一下子蹬直了!僵直发硬,如果说它身上最坚硬的是它的壳,那么其次最坚硬的就是此时的腿脚了。这是四肢瞬间充血鼓胀的结果,像个充气玩具。代劳高手把勺柄用力拔了出来,我的脸上顿时一凉,用手摸了一把放在眼前,是龟血,一看代劳高手的脸上,全是小红点。
再一看代劳高手的手上,紧紧握着那把勺子,在铁勺子的锯齿上,错综复杂的缠绕着各色各样的内脏,还向下滴着暗红的血。他抬起灰蒙蒙的脸,我给他使了个眼色。他领会了我的意思,继续操作,我继续监督。他变得满手鲜血,我看到乌龟的眼睛瞪的好大,冷冷的瞪着代劳高手和我。随着时间的消逝,乌龟的四肢也渐渐瘫软下来,如同烂泥一样的无力垂在硬壳的支架上。我怀疑这只龟的脚上是不是根本没有骨头?它现在好像还没有开始吹气的气球皮一样异常柔软。
估计它已经死了,永远从疼痛的处境中走了出来,它安详了不再遭受痛苦无谓的挣扎了。当利器与皮肉擦划而过的时候,它肯定不舒服。代劳高手一遍一遍的检查他的手指有没有大碍,经过一遍遍精心观察,还好没伤到骨头。他的中指,这个魔掌中比较关键的部位,每天都能用到的部位,如果一下子失去了原有的作用,我想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疯掉。每次把指头蜷缩伸开,都能看见他脸上痛苦的表情,与此同时,他的嘴里还不断发出“哧哧”的焦躁声。
这时的他态度比较强硬,高手,他自称的称号确实名不虚传啊!我还是比较欣赏高手的。给龟剥皮难,直接活剥皮更难,在剥的时候会不会吓的尿裤子,这个,全靠个人的素质。我不但喜欢观察艺术品,而且还喜欢观察代劳高手的素质。
这位代劳高手,他的主要任务就是代替我去给一只活龟剥皮。但剥皮这件事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办到的,它是一种可以挑战自我的重要项目,更重要的一点是要具备敢于杀生的胆量。代劳高手把勺子放在一边,随手从他那土黄色的工具包里取出一把剪刀。能看的出来,他也想赶快完成任务拿到奖金。他麻利的剪掉乌龟的四肢,黑乎乎的血从剪掉的断口冒了出来,从死龟的脖子处开始向下剪,“嘎嘣,嘎嘣。”龟肉被一点一点剪开。
“一定要小心点,一定不要把我的龟壳剪坏了!”我紧张道。代劳高手听出我的话里带着一些不满的情绪,立刻将剪刀的刃口调转方向,一点点剪向一个我认为还算可以的角度缓缓前进。龟肉被一块块剪下,掉落进托盘里,一片两片三片四片,不规则的叠加在一起,互相交汇验证着流出来的血液是不是同一个血型。常常说流动的液体永远不会凝固,血液也不例外,那些早已流出来的鲜血,像蜡烛油一样表面上开始渐渐凝固,从表层形成一种薄如轻纱般的冰冻,随即,这个冰冻开始向下蔓延,直至血液的最下面,全部凝固,血细胞全部死亡,用指甲向下一按,手指上会沾上沙粒般大小的红色残渣。
现在只剩下龟壳里面的内脏了,当然不能让它永远停放在里面,想要把这些碍事的东西弄出来还得找一个专用的工具才行,一点一点的把他们挖出来才不至于破坏了里面的骨骼。我让代劳高手从工具箱里找到一个更小一点的铁勺,它是一个头部稍微弯曲的得力工具,很适合用来掏弄胸腔之类的东西,只要掏进去,和挖耳粪一样的挖出来就行。
他开始挖了,第一勺出炉了,满满的一平勺,倒掉,再挖,第二勺明显少了很多,稀稀拉拉的,再挖再挖,越来越少,直至再也挖不出。我把刮胡子用的薄刀片递给他,他接过刀片,仔细瞄准了所要雕刻的最佳位置,然后将多余的皮肤划开,被划过的地方立刻像削完的苹果皮一样翘了起来,在代劳高手均匀的呼吸声中,忽闪忽闪的上下沉浮。划到末端,收刀,再继续操刀。此刻他不只是一个操刀人,他更像一个我很欣赏的雕刻家。“好了,完工。”我兴奋的边说边走上前拿过这个完整的艺术品,清晰鲜活的花纹加上镂空的雕刻,给我与众不同的效果,让我爱不释手。奖金全部归他,我这人还是讲信用的。
我把这个艺术品摆放在精致的绿水晶支架上然后伸了个懒腰斜倚在沙发上,我这个沙发质感相当不错,躺在上面非常舒服,躺在上面,让我回想起一个月之前是如何征服它的。当时,我从一个特殊生意合作伙伴那里得知,东部暗河一带,常有人下水洗澡,洗着洗着,旁边的人就看见洗澡的人突然被什么东西拽到了水底,水底一阵剧烈的翻腾之后,只剩下激荡不已的波纹,随即冒上来的河水竟然全是血水。有一个渔民常年以打鱼为生,这天他打捞了半天竟然打捞上一些死鱼,这些死鱼的肚子都被什么利齿咬断。
他以为是黑鱼干的,于是有些兴奋的想抓些黑鱼卖个好价钱,他换上最结实的网,重新撒网,又向水中扔了一些鸡肠子在水里打窝。自己时刻警惕的观察着水中的动静。突然,网子猛的动了一下,拉动着渔船晃动,渔人差点栽倒在水中,他重新站稳扶好,下面的东西力气很大,估计还在网子中没有跑,他想到一个绝妙的办法,既然不能把你捞到船上,那么我就用船拖着你划向岸边,拖回家里。
这方法果然奏效了,他拼命划着船,一点点拖回了家,网子里面的东西也跟着被拖到了岸边,渔人跳下船,把网子末端的绳子系在自家杨树上,然后让老婆孩子一起出来帮着拉,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网子里面的东西现形了,一只巨大的六头怪物张牙舞爪的在网子中咆哮着,渔人和他的老婆孩子吓得傻坐在地上,六头怪物凶狠的猛扑上来,一口一个,先是他的孩子,再是他的老婆,最后开始轮到他,他慌乱中拿起鱼叉,狠命向六头怪物戳去,顿时一股脓血从怪物嘴里喷了出来,怪物受惊转身想逃入水中。
渔夫疾奔上去,用鱼叉想插烂六头怪物的头,却被六头怪物用尾巴一甩,将渔夫甩到旁边的树干上,六头怪物纵身跳下河中,在水中翻腾了一个超级浪花,然后沉入水中不知游到哪里去了。渔夫头痛欲裂的扶着树干,喘着粗气伤心欲绝的疯了!他见人就说河里有六头怪物,六头怪物吃了他的孩子和老婆,边说边哭,哭完又苦笑,没有一个人不为他感到惋惜。
我听了这件事之后也有点心软,想打抱不平做一个侠士。虽然学历不高,可我也是一个思想很丰富的人,见义勇为的道理我也是略懂一二的。所以我联系了他,一个酷似西部牛仔的猎捕高手。刚认识他的时候我曾亲眼见过他一枪打死树杈上的两只麻雀,找他帮我干这件事胜算很大。
以他一石二鸟的功夫绰绰有余。我提起带有密码锁的保险箱,出门,关门,锁门。上了私家宝马车之后,拐上了去他家的那条路。我盘算着给他多少筹码才能成交,这件事听起来虽然棘手,但还是希望他对金钱欲望的胃口不要大的离谱,让我进一步会会他就知道了。
车子开上一个坡,路面开始变得高洼不平,车子随着道路的倾斜也变得倾斜,坑坑洼洼车子也跟着摇晃起来。越往上道路越陡,终于,我刹车了,在半山腰树林深处的一个二层小楼面前停下了。上次来的时候他住的是一个茅草屋,现在升级了,盖上了二层小楼,看来他赚到钱了。我抬头看见二楼的铁丝网后面有几块玻璃被不知名的野鸟撞坏了,上面还沾着很多羽毛。哼哼,就让我来给你送一些维修费吧。
我来到门前刚要敲门,突然在门的铁丝网后面闪出个人影,是陆猎手。他来去自如的突然出现,让我这个自称冷面人的收藏家也着实吓的一哆嗦。“是张总啊,快请进来坐坐吧。”我听他让我进门,强作镇定的随他进了门。陆猎手把我让到他家的牛皮沙发上,然后他起身倒了两杯水,打开一个葫芦,从里面倒出几个小球样的茶叶,这一定是一种新型茶叶吧。他给我的茶杯里放了两颗,他自己放了四颗。我迫不及待的想看看他到底放了什么茶叶在里面,当端过茶杯的时候,我看见枣红色的茶水中漂浮的竟然是一对青蛙的眼珠子。这两只蛙眼被水一泡浮肿的瞪着我。
陆猎手用手指头夹起一颗放进嘴里,“啪”,他咬碎了,嘴角流出蛙眼中特有的黑色液体。他接着喝了一口枣红的茶水,这才依依不舍的把茶杯放在正面的茶几上,他想随时随刻看住他的青蛙眼,这可是他非常爱好的怪异口味。他的这种爱好,在我看来感觉很不舒服。
“张总,您这么早来我这里,是有什么事找我谈吧?”
“真够爽快的,既然都是爽快人,我也正有这个意思。”趁机,我把手中装有蛙眼的茶杯放在一边的茶几上,任凭两只喝足了水的大眼睛狡猾的瞪着我,让我很不是滋味。
“张总,有话您说吧。”他说话很直接。我也不跟他绕圈子,“真聪明,聪明人说聪明话,这件事以我现在的交际圈来看,也只有你能办得到。”
“听你这么说,看来这件事并不容易做,不然您只需要找些学徒就可以做成。”
“我要你活捉!”“到底是什么动物让您有这么大的吸引力?老虎,狼还是蟒蛇?”
“怪物!”我的老天爷!”陆猎手听到这里,一屁股没坐稳,从牛皮沙发上滑坐在地板上。茶杯被他慌忙的动作抛向天空,在天空中翻转了三四圈,然后稳稳当当的落在我的手掌之上。他目瞪口呆的望着我。我的目光里佯装出威严与坚定的神色。
“好,好吧,我干,我要这个数。”你胃口确实挺大的。
“你真的确定干这件事吗?”
“是的”
“好吧,五百,成交!”
“不是吧,我,我要五千!”
“什么?五千!”我急得一拍桌子,茶几上的茶杯被震得老高,两只青蛙眼也惊慌失措的转动着。“好……好你个陆猎手,出手这么黑!这笔生意还是不要做了!”我万万没想到,他会要的这么多。我站起身正要快点离开这个地方,“等一下”,我的脚竟然停住了。
“我有秘密武器。”
“哦?”我突然来了兴趣,倒要看看他的秘密武器到底是什么!“张总,您随我来。”他向前走了几步,走到了去二楼的楼梯口,“您可要给我保守住这个秘密。”
“好,只要你的秘密武器让我满意,价格其实也不是问题。”陆猎手点了点头。
“好吧。”突然,我脚下一沉,周围的风景迅速向上拉,眼前一下子黑了,我一抬头,顶上是一个白色正方形的天花板,它快速向上移动,很快便成为一个针尖那么大的小亮点,亮点慢慢变暗,躲进黑暗里不见了。
“陆猎手,这,这是怎么回事,陆猎手,陆猎手!”陆猎手竟然不见了,漆黑的空间里只剩下我一个人!他会不会就在我旁边的黑暗中,我伸手摸索着,周围竟是墙壁,墙壁正快速向上移。我慢慢向下摸索,摸到地板上,忽然,我摸到一双鞋,这竟然是一个女士的脚!那只脚猛然缩了回去,我吓得倒退几步,听到从所站的地板下面传来哗哗的水声,“哗哗”,我掉进了水里,水淹没了我的脚。
头顶上亮起一盏蜡烛,“呼呼”,从这陷阱一样的空间四个墙壁上又亮起三个蜡烛,四盏蜡烛在头顶忽悠忽悠的照亮了下面的一切,我正站在红色的水中,是血!周围没有门窗,向上望去,黑洞洞的看不到尽头。我摸索着墙上是不是有暗门,可是无能为力,平整的墙面根本没有一丝缝隙可找。
我想爬上去,可是墙壁光滑,即使能侥幸爬上去,爬到半腰肯定会体力不支掉下来摔成肉泥。正在茫然,忽然,脚边的水开始向下沉,沉到地下全不见了。我蹲下来查看,才发现在下面的地板上有四个下水管道,水是从这里流走的。“哄哄哄哄”,周围的四面墙应声后退,参照蜡烛在墙板上的位置,能感觉出这是一个宽阔的空房间。我心里很纳闷,忽然意识到这是机关墙。
“噗噗噗噗”,四盏蜡烛随即熄灭,“啪啪啪啪”,四盏血红的灯泡代替了烛光的位置。顿时照亮了房间,整个房间沉溺于红色之中异常诡异。我在这个房间的正中间站着,不知即将会发生什么事,这时,四面墙,缓缓的翻开了,陆猎手也从正对着他的墙后面走了出来,墙全都翻了过来,我定睛一看,墙上赫然挂着一具具尸体。陆猎手手中空无一物,就那么站着看向我,我心里直发毛,还好,终于看到人了。
我看到墙上挂着一个牦牛的头,头盖骨被硬生生的掀开,里面的白色脑浆正向外粘稠的淌着,还有一个白孔雀,从下面脖子处至尾部,被整个豁开,肠子的一头在半空中垂着。一条眼镜蛇从头部到腹部,整个皮被囫囵的扒开,露出光滑的肉,肉被脓水包裹着,头上的四颗尖牙由于没有了皮肤的遮挡,暴突出来。一只海龟的头和四肢被长钉订住,脖子上的肉被割的一片一片的全都露着鲜红鲜红的内部结构。一条巨大的鲨鱼,整个胸腔里空无一物的展露在我的面前,我胃里一阵翻腾。
“张总,这可都是秘密武器的杰作,我的秘密武器能捕捉到各种各样的生物!”那,你的秘密武器究竟是什么?陆猎手脚下一踩,地板“哗”,向两边打开,从地下缓缓升上来一个长方形的黑箱子,我定睛一看,竟然是一口棺材!这口棺材通体发黑,棺材盖的地下似乎有什么东西急迫的想出来。
“秘密武器就在里面”陆猎手冷冷的说。“这里面还能放什么好东西?我说里面就是个尸体,估计还是个女尸,尸体能拿来当什么秘密武器?”
“张总你说里面是一具尸体这点谁都能想到,可是你怎么知道里面会是一具女尸呢?好吧,那就打开棺盖让你看清楚里面到底是什么吧!”他右脚使劲一踩,棺盖“唰”的一声打开了,我慢慢凑了过去,一双黑色发红的眼睛正盯着我,我一边用眼睛稳住它一边站起来随时想赶快后退,可是它也随着我的节奏,竖了起来,悬浮在半空中,眼睛与我平衡,它的狗毛泛着黑红色的光泽在我眼前死气沉沉。
这是一只狗,它的肚子很大,看来是怀孕了。它就这么悬浮在半空中一直紧盯着我,突然,它的整个肉皮掉了下来,落在地上,但它的白色幽灵,依然悬浮在空中与我对视着。它的灵魂是半透明的,虽然不受光影的束缚,可它的轮廓还是可以看得见,狗灵的肚子很大,里面叠透着一只小狗的幽灵,正慢慢的抬起了熟睡的头,小狗灵也突然苏醒,幽幽的旺旺叫着,在这诡异的密室里显得格外凄凉。
“陆猎手,怎么办?”我焦急了。“别慌张,看我的。”陆猎手纵身一跃而起,同样悬浮在半空中,他手使劲一挥,一个白色的光圈套在狗幽灵的脖子上,形成一个白色的狗链。“这,这”我惊讶的说不出话来。难道陆猎手也是个幽灵?难道我一直在和一个幽灵说话!“嘿嘿嘿嘿,张总,您现在还看不出来吗,我是一个妖!”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克制着内心的恐惧感,“那,那你是什么妖?”
“你看我像什么?”
“你究竟是什么妖精?”我的声音明显变调了。他用手猛拽,那只母狗的幽灵被链子操纵的挣扎着,时刻想从束缚中挣脱出来。肚中的小狗灵也咆哮起来,随着链子的扯动而凶狠的扭动着。半透明的肚皮阻挡着它的去路,让它张牙舞爪焦躁不安。
“看见了吗,现在用的法术是镇魂锁,这种法术能镇住所有曾在陆地上生活的动物灵。你马上就会知道我是什么妖精了!”他把系狗灵的鬼绳子末端缠绕在自己的舌头上,然后把狗灵往嘴里拉。狗灵也知道自己将被吃掉,做出极不情愿的挣扎。母狗灵和小狗灵凄惨的嗷嗷叫着,妖猎手的嘴巴一张一合的操纵着舌头,舌头上的唾液拼命地甩来甩去,口水猛搓着牙齿,把粗壮有力的牙齿擦的喳喳作响。
眼看就要把母狗的头整个吞入口中,母狗幽灵的头剧烈颤抖着,左右躲藏着。妖猎手一用力,一下子咬住了母狗灵的头,母狗灵的头被妖猎手的牙齿咬穿了,雪白的冷气从母狗灵咬穿的头皮里喷了出来,妖猎手的牙齿局部结了一层薄冰。妖猎手调节着牙齿的位置,企图把牙上的结冰蹭掉,但是冰越来越厚,直至裹住了这颗尖牙。妖猎手怒吼一声“嗷……”用舌头使劲一拉,同时嘴巴张成一百八十度角,把整个母狗灵塞在口中,妖猎手的嘴闭上的一霎那,掩盖住了小狗灵最后一声惨叫。
我既惊奇又惊悚,惊奇的是妖猎手会用什么方法把大嘴中的食物咽到瘦小的身体里。惊悚的是他的嘴里正含着一对狗母子幽灵。妖猎手把圆滚滚的大嘴高举到天空中,双手开始向两边平行伸展,两股红色气流正从他的脚底盘旋而上,凝聚在他的两手之上,在他的手掌中心各自凝结成红色气团,红色气团发出水波样的血红色光芒,光芒刺痛着我的眼睛,这两颗红色气团突然被妖猎手紧紧攥在手中,只见红色气团被妖猎手的手掌全部吸收进体内。
在他的手指尖开始向他的全身以波浪形的气流荡漾开去。妖猎手的眼镜突然变成了发光的血红色。他的手指突然变的酒瓶那么粗,接着是手腕和碗口那么粗,胳膊和水桶那么粗,最后是身体变成水缸那么粗。和一个球一样的悬浮在半空中,“咕咚”,他很轻松的咽了下去,然后满足的将四肢伸了个懒腰。我走到他肥胖的身体下面,嘿嘿,趁现在,我胆子突然变得大了起来,用随身携带的自卫匕首捅进了他的肚皮,呼嘎,豁开了。当他惊讶的转过身来,“你,你怎么能用凡间的武器刺到我?”“嘿嘿,因为……嘿嘿嘿嘿……”
他死了,我将他的皮剥了下来,做成了一个沙发,他的皮很白,白色的花纹中有两个狗的脸,他们形成的花纹很让我满意。他的这张万年妖皮让我突然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所以我得到了他,并把它随时放在身边欣赏。什么妖怪都不能让我亲自动手剥皮,除非像这样的好货色才让我亲自来操作。
我倒了杯红酒,坐在这张妖皮上安静的欣赏着房间里各式各样的花纹,窗外,坟头上蹲着几只乌鸦啊啊的叫着,我舔了舔嘴上美味的红酒,伸长了血红的指甲,纵身跳下了自家别墅,充分享受着下落时空气带给我的清冷之意,我展开黑色的翅膀,悄悄地向城市中心夜不归宿的各种花纹飞去。“嘿嘿嘿嘿,我就在你身边”。
2012年5月16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