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嘘,请你听我说……

发布时间:2024-08-31 08:22:41

一只虫子的艳遇

一雨,便已成秋。

七色彩虹悬挂天空,校园甬道两旁草木渐习枯零,紫罗兰却开始纠结,淡粉色的花儿一片一片,高贵典雅,有风吹动,它们像迎接新生的旗帜舒展飘摇。

我拖着行李箱好奇地东张西望:教学楼高然矗立,远处操场绿草成坪,帅哥们跳跃投篮,玩兴正欢。多么美好的“象牙塔”!联想高四艰熬的复读岁月总算物有所值,我不禁停下脚步张开双臂,眯眼抬头作陶醉状。

“嗨,同学,大白天没犯花痴吧?别当自己是《泰坦尼克号》里的露茜。”何时,耳边响起一阵噪音,嘲讽式口气很讨厌。

我缓缓平视面前这家伙,他居然挺帅。五官精致,眉目熠辉,皮肤是透明的象牙白,在雨后晴朗稀疏的阳光里美得不真实

几秒钟停顿后我恢复清醒,反唇相讥:“本小姐才没兴趣演戏,你刚看的只是我习惯性的深呼吸。”

他“哦”了一声,我径直向前走。

谁料,他紧追着喊:“同学,等等。”

我诧异地站在原地,他的手遂不提防伸过来,那么干净而修长,像昆虫触须,性感温软。手指上甚至还带着轻薄的体味,在我发间穿梭,我想大呼救命竟发不出一丝声音,喉咙像被东西堵住,眼前的他令人呼吸失控。

正当我无力抗拒,他则拈起了一只肉乎乎且不断蠕动的白虫子,惟恐我看不到似地将其举到我瞬间惊恐的眼前,“请问,是最新流行的饰品吗?”

我尴尬无语,只瞪大眸子企图以眼神杀死他。

“一定是美术系新来的学妹吧,无论做什么都这么有创意。”他调侃道,痞气十足。然后,将手指一松,那白虫挣扎着跌到地面上。他伸出一只重量级耐克鞋将虫子轻轻,轻轻地碾碎在脚下,未用多少功力但虫子已经肝脑涂地。

继而,他转身离去,留给我只有唇边轻浮的笑和血肉模糊的场景。没等他渐行渐远,我终于失声尖叫:“你混蛋,涂炭生灵会遭雷劈的。”

谁稀罕无赖的

第二天,迎新联谊会。我又看到他与另外四个男生组成乐队,抱了吉他在舞台中央,唱摇滚版《一天到晚游泳的鱼》。

底下女生喝彩,念叨他们的乐队牌号——“无极”,他姓冷,名西林。

我混在人群里附和,只是刻意改叫他无赖。

呐喊声一浪高过一浪,我使劲地跟着狂吼。

“无赖,无赖,无赖……”

咦,怎么没动静?四周冷寂寡淡,我噤口。从张扬的情绪里拔出来,扫描一周。惨了,众人目光齐刷刷拢向我,他更加张嘴结舌地盯着。

谁都听到,我不和谐的尖叫声有点歇斯底里,回荡在礼堂每处角落。

结果非常不可思议,冷西林对我展开了狂热的追求攻势,理由很直白,打是亲骂是爱,我们注定成为一双冤家。他到处打听我。班级、寝室皆行遍访,就差没翻我祖宗十八代的族谱了。宿舍那帮女生最受不了帅哥蛊惑,她们的“出卖”让冷西林轻易地获取信息。

他开始给我写情书,一封又一封,锲而不舍。

门卫阿姨也被他收买了,每次看见我都说,“你过来一下,有信。”

冷西林的手写情书,和他吊儿郎当的外表真是风格迥异。黑色隽秀小楷,写满淡紫印花的信页,执著而温情。我比较喜欢这样收信的感觉,和看电子邮件完全不同,有可以触摸的真实感。

其实,冷西林如此殷勤,我不是没有感动,但仍选择了冷处理,料定他只是图新鲜而已,像他这样的浪荡公子冲动过去就会善罢甘休,毕竟他还有阮佩。

阮佩与冷西林的绯闻,在大三圈中早就传得沸沸扬扬。

有学姐劝我少招惹他,因为过去冷少爷周边花花草草,没有一株不被阮佩铲除出境的。

是啊,阮佩漂亮脱俗,粉颊吹弹欲破,虽只素面朝天却艳冠群芳,我凭什么与她争?

等冷西林再屁颠屁颠地找我,说唱歌给我听,我阴着脸撵他走。

他忧伤转身,手中大把的马蹄莲带着露珠,落在我脚下。我把它们捡起来,抱在怀里竟要流泪,偏偏还自欺欺人地安慰:谁稀罕一个无赖的爱意,我们始终像两道铁轨平行延伸,没法交集。

原来你也在这里

隔日,我明白自己低估了冷西林的厚脸皮。他依旧亦步亦趋地关注我,不时地制造巧遇,教室走廊、图书馆、假山后的竹林,总能瞥见他狡黠的笑,他说真巧。我恍惚就想起张爱玲的话:于千万人之中遇见你所要遇见的人,于千万之中,时间无涯的荒野里,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刚巧赶上了,那也没有别的话可说,唯有轻轻地问一声:“噢,你也在这里吗?”

因为我,他不再耍酷打架不再混,看到美丽女孩子也不吹口哨,他每天买很多参考书为考研做准备。因为我,无极乐队那帮哥们骂冷西林贱,他宽厚地甩甩头,继续埋首学习。

冷西林试图变作好学生,只因我搪塞过他哪天考了双a,才考虑做他女朋友

他循规蹈矩起来居然增添了致命的诱惑,我的心里,像有了一株茶花,慢慢发了芽,爱情嫩叶从土壤里钻出来,在风里抖动着,颤巍巍的。我怕,我已经喜欢他。

但很快,冷西林老毛病复苏,在离我身后100多米远他挥拳打了乐队贝司手,其他哥们拉架有了争执,迅疾一场混战,连带砸坏公物,他们进了教务处。

我隐约担心冷西林,怯怯地站在教务处门口徘徊。阮佩也来了,她斜倚树旁抱着胳膊,挑衅地瞪我。

不一会,冷西林出来牵起我的手,不管不顾硬拖我往西区跑,把阮佩清脆的声音丢在脑后。

在西区阶梯那儿,我拼命挣脱他的臂弯,骂他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冷西林委屈嘀咕:“我为你才动手的,他们说你学生外表,痞女本色。我是不能让他们污辱你,在我眼里你是天使。”

天使耶,我得意洋洋。

他扶着我肩膀,鼻息在额头痒痒的,他说:“我们交往好不好?别总拒绝我好不好?”

我躲闪他:“不行不行,阮佩怎么办?”

他辩解:“嘘,请听我说。阮佩与我没什么暧昧故事,这有点一言难尽,但相信我以后会告诉你。”

他那么诚恳甚至眼眶蒙了层雾,迷离湿润。

我中了魔咒似的,出乎意料答应做他女朋友,红色一下子铺到冷西林耳根。呵,他居然会害羞!

信任是爱的翅膀

有爱环绕的日子,我们眉眼染着雀跃。

尽管冷西林带点自大霸道,但却真的疼惜怜我。两个人吃牛肉米线,他把自己碗里的牛肉都夹给我,自己只留一片,我不要。他就重复口头禅:“嘘,请听我说,”后面跟一句:“多吃营养食物胖点可爱。”

两个人走人行道,他必定挡住车流汹涌的那边,我不要。他也会把食指贴近嘴边:“嘘,听我说。保护你安全是我职责。”

我习惯他照顾宠溺,忽略了很多无形的障碍横亘我们中间。

那晚,自习课完了,阮佩把我约出去,她甜蜜地告诉我,她和冷西林睡过,并且怀孕了。

我的脸有点颤抖,在灯光下肯定分外难看。我苦笑,问她要证据。

她轻巧地由背包里抽出一张医院验尿报告单,显示阳性。

霎时,天崩地裂。

阮佩走后,我待了很久。小餐厅塞满吃夜宵的男女生,喧闹嘈杂,心痛的感觉如万马千军,在人间烟火里扑面而来,摧毁我强掩坚强的笑靥。

整整一周,我拒绝再见冷西林。但纸上却一遍遍写他这三个字。

第十天,冷西林堵住我,问我为何不见他。

我回答:“不想与伪君子同流合污。”

他摇头,一副茫然无知的表现。

我讨厌他装傻,提醒他别脚踏多船,爱就要负责任。

他说不懂我的意思。

我淤积的愤怒被逼洪流爆发:“哼,你不懂?搞大了阮佩肚子还不知错?”

“我……我,阮佩她,哎。你听我说啊,相信我没做过,这件事百分百是个误会。”

“不用说了。”我打断他,“没想到你胆小懦弱,本小姐懒得与鼠辈口罗嗦,我上课去。”

“你到底怎样才肯信我?”冷西林急了。

我回过神转头,直直地望着他,这张帅气的面庞令想染指他的女子无一逃过丢盔弃甲的惨烈下场。

“除非你毁容变青蛙,否则绝不原谅你。”我恨恨地丢了这句气话,噔噔噔爬上楼去,异常坚决。

没多久,阮佩又约我,她央我探病。因为冷西林自残了。

“什么?”我高骂,“他神经了?”

阮佩忧郁慨叹:“他为你一句话,用刀划了脸。他想让你原谅,而这些都是我的错。其实,他没和我谈恋爱,我妈曾经是他爸的情妇,在一次偷情中丧身火海,他爸见死未救。所以我才怀恨,想方设法要拆散西林每段爱情。西林因为歉意善良也不当众揭穿我,不争辩,即使女友离开留了伤痛也不找我算账,他不介意我得寸进尺,只要我开心。可现在他爱你刻骨,不理我。我知道,自己很过分……”

她说着说着,眼睛里有什么亮晶晶的东西流啊流,像银河一样闪闪发光。

我张怀给她慰藉的拥抱,她伏在我肩头痛快淋漓地号啕。

最后,她要我记住信任是爱的翅膀。

我冲也似地奔向医院,这是我第一次感受到冷西林在我心中的分量,我真切地感觉到,我的世界里,有一个人在陪着我走,而且我需要他,一刻也不愿等,马不停蹄抵达。

路上,自己只有一个念想:冷西林,你千万好好的。

他裹进了木乃伊一样的白色床单,右脸贴包着沙布,闭着眼睛躺在那里,知道我进去,也不睁开眼。

我轻唤他。

他语气颓废,你走吧,我不奢求你原谅了。

我哭了,坐在他旁边把脸埋进床单里擦泪,然后仰面一字一句地煽情:

“这次,请你听我说。不管现在未来你是什么容颜,青蛙也好王子也好,我们都不能分开。只要想一想,我会害怕。怕分开后我会后悔,怕后悔了再不能回头,怕回头你就不在原地;怕你将来遇到的女人对你不好,你会怀念我;怕将来遇到的女人比我好,你不会怀念我。”

冷西林没容许我说完很多很多话,他还是一如既往地霸道,但这次不是抢话,而是抢嘴印上我的唇。

一吻缠绵,从此岁月静好。

想想,还是两个人幸福,多一副肩膀,可以用来放肆地依靠,而一个人会自由得太孤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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