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雷打出傅聪
傅雷的教育理念是先进的,但他的教育方式又是“粗暴”的,严格得近乎残酷,稍有差池,非骂即打。
爸爸打我真痛
对于傅聪的教育,傅雷可以说是倾尽心血。傅聪的钢琴启蒙教育是雷垣完成的,雷垣是傅雷的一位好友,傅聪对音乐的理解让雷垣很是惊叹。为了傅聪的学习,傅雷夫人卖掉陪嫁的首饰,给傅聪买了一架新钢琴,傅雷则亲笔端端正正地为傅聪抄写五线谱。
出于新鲜感,刚开始傅聪每天放学回家,立马扑到钢琴上开始练习。但新鲜感一过,傅聪就松懈下来,琴声不知不觉地走音了。傅雷在三楼的书房写作,他发觉后,悄悄地来到楼下。小孩子的好动性又发作了,傅聪一边看小说一边弹琴。
倘有天资,则成为第一流的艺术家;倘无天分,宁做别的工作,这是傅雷的人才观。他是要培养傅聪做一流艺术家的,他不能容忍傅聪这样轻慢的态度。
傅雷是急脾气,习惯于扮演严厉的父亲,施行严苛的教育方式。傅雷的夫人朱梅馥在给傅聪的一封信里说:“他(傅雷)一贯秉性乖戾,嫉恶如仇,这是有根源的。当时你祖父受土豪劣绅的欺侮压迫,二十四岁就郁闷而死。寡母孤儿(你祖母和你爸爸)过着悲惨凄凉的生活,他修道院式的童年真是不堪回首。成年后,他孤军奋斗,爱真理,恨一切不合理的旧传统和杀人不见血的旧礼教,为人正直不苟,对事业忠心耿耿……”
傅雷虽然有过在法国的留学经历,但少年时期的教育和经历对他影响很深。他在教育自己的儿子时都有点冷酷无情。虽然钱钟书对他那种暴风骤雨式的教育方式不以为然,还与他发生过争执,但傅雷依然故我。他的目标是要把傅聪培养成一个对东西方人文精神兼而有之的优秀艺术家。
为了这个目标,傅雷真是有点不择手段。
1953年正月的一天,傅聪和一帮小朋友在家里弹琴,他们互相观摩、切磋技艺,傅雷在一旁听。当小朋友们走后,傅雷生气地对傅聪说:“你弹得不好,在小朋友当中很丢脸,你学习不认真。”傅聪不服,傅雷的言语就更激烈了,傅聪因此负气离家出走,到小提琴演奏家毛楚恩家里住了近一个月。
常常是傅聪在楼下练琴,傅雷在楼上监督。一旦琴音走调,傅雷就会严加斥责,甚至会抓傅聪的头往墙上撞。傅雷经常是手边有什么东西,直接就会加诸傅聪身上。有一次,他拿起盘子朝傅聪扔了过去,划破了傅聪的鼻子,给傅聪留下一道永远的伤疤。傅聪曾经对父母的好友杨绛诉说:“爸爸打我真痛啊!”
打个耳光这是普通的。有一次,傅雷竟然把傅聪绑在自己的家门口,让邻居们都看到傅聪不听话,以此警告傅聪。
我虐待了你
傅雷对傅聪的打骂不少,但傅雷通过打骂要告诉傅聪的东西有很多,“不论在做人方面,在生活细节方面,在艺术修养方面,还是在演奏姿态方面”。他打骂傅聪是望子成龙心切,他不只是要傅聪把琴弹好,他在生活细节方面对傅聪要求也很严格。
傅聪都20多岁了,他还在不厌其烦地跟傅聪讲,到了人家家里见到长辈该怎么样,跟长辈讲话时双手要下垂,进屋时,要把围巾、外衣挂在衣帽间,吃西餐时刀和叉不能发出碰撞声。
而且,傅雷从来都没有认为傅聪是他打出来的。经常打骂让傅聪很叛逆,傅雷也开始反思他的教育方式。这种教育方式让傅雷自己也觉得痛苦:“孩子,我虐待了你,我永远对不起你,我补赎不了这种罪过!”
他后来写给傅聪的信里写道:“跟着你痛苦的童年一齐过去的,是我不懂得做爸爸的艺术的壮年。幸亏你得天独厚,任凭如何打击都摧毁不了你,因而减少了我的一部分罪过。可是结果是一回事,当年的事实又是一回事。尽管我埋葬了自己的过去,却始终埋葬不了自己的错误。孩子!孩子!孩子!我要怎样拥抱你才能表达我的悔恨与热爱呢!”
傅聪后来出国深造,父子俩更多地靠书信交流。傅雷封建家长式的暴风骤雨不见了,更多的是朋友间的亲切交流。傅雷感到很欣慰:“我高兴的是我又多了一个朋友,儿子变成了朋友,世界上有什么事可以和这种幸福相比呢?孩子,我从你身上得到的教训,恐怕不比你从我这里得到的少,尤其是近三年来,你不知使我对人生多增了几许深刻的体验。我从与你湘处的过程中学到了忍耐,学到了说话的技巧,学到了把感情升华!”傅聪也体谅父亲的良苦用心,他说,父亲是他最好的老师。
学者楼适夷在《傅雷家书》的序言里写道:“有的人对幼童的教育,主张任其自然而因势利导,像傅雷那样严格施教,我总觉得是有些‘残酷’。但是大器之成,有待雕琢,在傅聪长大成才的道路上,我看到作为父亲的傅雷所灌注的心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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