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  遇

福建刘小菲

一日，和妈妈去逛服装店。好不容易进了门，而那拥挤的滋味、空气中的异味，使我找了个机会又溜了出去。出了服装店，我夸张地呼吸着外边的空气，不由得感叹“自由”来之不易。

一只手轻轻地搭在我的肩上，吓了我一跳。随后一个陌生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叫我的名字。我转过身，呵，是一位金发女郎！她的头发旱已失去了中国人传统的乌黑靓丽，而被枯草般的颜色所代替，宛然一位洋小姐。原本清秀的脸被化妆品涂抹得惨不忍睹（也许这正是所谓的“潮流”）。

站在我面前的是一个似曾相识的人物，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外表装饰，早已失去了校园女生那种清纯、淡雅的气质。

“你大概记不得我了。你还好吧？”

“还好……”我有些不大自然地笑了笑，一边努力地在记忆中找寻她的影子，一个名字在我的脑海中飘过，我脱口而出：“你是A?”

“真是难得啊！你还记得我的名字。”她的语气那么陌生，分明带着讽刺。

我很尴尬地问道：“几年不见，你们还好吧？”

“我们？”

“对啊，过去的同学。”

“B到五中复读了，C考上职高，D还在原校，我们班只有E和F考上你们学校。”她把“我们”和“你们”分得很清楚。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她瞥了我一眼，打断了我的话：“你有初中同学、高中同学，将来还会有大学同学。而我只念到初中，只有小学和初中同学，当然会记得他们……”

我的脸滚烫滚烫的。她似乎也觉察到了什么，便停住了。我们就这样面对面地站了一会儿。我始终不敢抬头正视她那双镶嵌在“黑眼圈”里的眼睛。我知道，那双眼睛早已蒙上了一层雾。

一声“Bye-”带走了她。我抬起头，目送着那“金发”消失在茫茫人海中。

我不由得回忆起小学生活。说实话，我并不喜欢那个很吵、很乱的班。但既然相安无事，也就过一天算一天吧。记忆中的她，是那种所谓很泼辣、很“疯”的女孩，与我的性格完全不同。我们没有共同语言，而且不在同一“纬度”上，小学六年，我们说过的话相加也许还不上十句。

如今，她在社会上漂泊，也许早已找到了属于她的位置。而我必须好好读书，追求自己的未来。

服装店门前有一排树，抬头望去，一片叶子打着旋儿，随风飘荡。它执意挣脱了树木的怀抱，离开了它的兄弟姐妹。其余的叶子不知道它飘向何方，更不知道它的经历，只是一天天地过着自己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