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兄弟二人自去年一别，至今未得相见。愚兄虽学业甚繁，然每夜深之时，常思汝。尝作一梦，见汝无言而去，大声呼而逐之，不可及。遂惊醒，起而念之，哀叹颇久。

　　旦日，余独往汝之家中，适汝未在。遂与伯母谈，曰：“航弟学业可佳？是否多交良友？是否多阅佳文？”伯母闻之，黯然无言，惟流涕耳。须臾，乃言汝之不器，交恶友，学业亦有所退。及余回家中，嗟叹良久，感于此，遂作文以遗汝。

　　荀子尝曰：“够非我而当者，吾师也；是我而当者，吾友也；谄谀我者，吾贼也。”故愚兄以为唯有明何为师，何为友，何为贼，方能尊良师，交益友，远恶贼，方能洁身以自好，“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再者，愚兄闻汝未尝阅佳文，甚急此。吾师尝曰：“唯有读万卷书，方能行万里路。”而汝甚恶之，只阅闲书，此等书实粗鄙，止增笑耳，安能修人心哉？故愚兄以为多阅佳文为上。

　　最后，愚兄素以为学业非一切也。无学业，安无人生？然古人云：“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此亦非戏言也。学业者，所以增人之知去人之恶也。愚兄已受之十载，虽烦，然仍乐于此中。故莫惮之。

　　此文实乃愚兄之肺腑也。《淮南子》有言曰：“事有可行而不可言者，有可言而不可行者。有易为而难成者，有难成而易败者。”愿汝谨之慎之，而愚兄亦与汝共进步。

　　甲午年三月二十日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