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那个不回家的人作文
不知是自己玩过头有些困,还是春晚太过无聊,总是打不起精神来,终于熬到晚上十一点半了,我和同伴们都卷着一大堆烟花来到院中。我把花炮摊开来却又不敢点,而满口说着“包在我身上”的表哥表姐,也是小心翼翼、缩手缩脚又捂着耳朵点一下就跑出老远。
花炮终于被点着了,声音大的吓人,我们都死死捂住耳朵离得远远地,生怕崩到自己,漫天的烟花把院子照得恍若白昼。
就在这闪闪烁烁的光亮中,我看见了一个人。那是一个中年妇女,她的衣服和周围人的很不相符,她佝偻着身子,从一地红艳艳的鞭炮碎屑中寻找人们丢掉的纸箱。捡纸箱本很正常,但唯一不正常的是时间,现在可是大年夜,将近零点啊!她在这冷风中,在这刺眼的光亮与震耳的响声中,什么保护措施也没有,甚至连耳朵都不捂着,用她那皲裂的手捡纸箱。她表情苍凉,时不时抬起头,仰望这个日益繁华的县城上空的七彩烟花。
我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她四下张望,发现了我脚边的纸箱,于是匆匆走过来,在一片喧闹声中问我:“姑娘,这纸箱要吗?”我没听清,爆竹的声响实在太大了,她又重复了一遍,我忙说:“不要了,你拿去吧。”她连道几声“谢谢”,拿着纸箱走远了,我看着她渐远的佝偻的身影,心中感慨万分。
回到家中,我重新环视了我温暖又美好的家,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有温馨的家,爱我的亲人,聊得来的伴,既不用为生活奔波,也不用为琐事烦恼,我对生活充满了感激。
我又开始想象那个女人的家,应该是一个像《平凡的世界》中孙家窑洞一样吧,或是在拆迁的楼里,残垣断壁,破旧的家具,摇摇欲坠的危楼里只有几只绿眼睛的野猫与她做伴,常常过着有上顿没下顿的生活。苦难使她早已忘却幸福的感觉,除夕的夜晚,她拖着疲惫的身体捡废品卖钱维持生活。我发誓,我此刻的感情不是怜悯,而是心疼。
在衣食无忧的生活中,在温暖的家中,在亲人的关爱中,我们几乎忘记了这部分人的存在,他们卑微但顽强,贫穷但善良,痛苦但执着。
我站在窗前向外看,外面漆黑一片,忽然一簇华美的烟花划破了黑暗,照亮了天空,我急忙寻找那个女人,可她早已不见踪影。